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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万不得立此重誓!云儿信得过你!”齐纪云及时出声止下兰鲜之语,却是言罢便即刻羞红了面颊。须臾转于齐誉之向直直叩首低泣道,“父亲,恕女儿不孝!女儿私心倾慕兰公子!非是因得他身份地位,而是当时初见他救女儿于困境之时便愿以身相许!仅是碍于尚与卢家有婚约在身不得言明。近几日女儿茶饭不思皆为如何回报兰公子恩情。不想竟是上苍怜惜令我二人有此缘分。还请父亲大人可成全女儿!”齐纪云叩首不止,全然似是忘却乃是仍于朝堂之上,忘却尚有天子于此。

齐誉被气得涨红双颊不得言语,心内早将齐纪云咒骂无数遍,亦是将翟相国一并恨上心头。

兰鲜见齐纪云悲泣不止,忙快步近前蹲跪身形将其揽入怀中,顾不得尚有礼数教化及满殿君臣,似是天地之间唯有他二人如此情意绵绵。

皇帝见状感喟一声,“哎,真乃一双有情人儿!朕便做主,成就此段佳话。齐誉、齐纪云听旨。”

齐誉跌跌撞撞再度出班跪伏于大殿中央,齐纪云亦是止住悲声退开兰鲜胸怀,“臣(臣女)在。”

“朕念及匈奴特使真情一片,齐家嫡女纪云亦是知恩图报,特封齐纪云为宁睦郡主,赐婚匈奴特使兰鲜,于大汉婚期便是定于五日之后,一应婚娶之礼皆由鸿胪寺操办,仅是成婚行礼便可,待及回转匈奴再行依照其风俗行事,我大汉自是不便越俎代庖。待及匈奴使团离京便是齐纪云一并而去,届时齐誉及其公子可相送直至玉门关。因着齐家与匈奴和亲,擢升齐誉为正三品大夫,转至鸿胪寺供职,专行处置与匈奴庶务。”

“臣(臣女)多谢皇上成全!”

“外臣兰鲜叩谢大汉天子陛下!”兰鲜亦是含笑行礼。

一场因赐婚而异常热闹的早朝终是于过午方散去,满朝臣子皆是面含喜色于齐誉及兰鲜身前道贺方迈出大殿纷议而去。

齐纪云自皇上赐婚便依偎兰鲜身侧,故而众人这道贺之声令她早已心花怒放!

我并未凑上近前,非是旁的,确有不愿之情,更是于兰鲜毫无恭贺之意。迈出殿门便候于一旁,静待周老国公一并回转国公府。

“顾贤弟。”龙泉亦是不曾随众人道贺,见我亦是如此忙含笑近前。

“龙少将军。”我自与齐纪云对视悔悟不妥便时刻谨记现下男子之身,故而闻声便施以男子之礼。

龙泉近前欲要握上我双手,即刻醒悟不妥,“贤弟无需如此多礼。稍候舅父一时,为兄与你一并回转国公府。”

“鸣儿!”上官清流丝毫无所避讳,似是如此相谓更得彰显我二人关系非同寻常。几步至了我身前,似是不觉龙泉尚于一旁,抬手抚上我肩头,如许久未见兄弟一般,将我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笑曰,“半载未曾谋面,却是仍旧这般瘦弱,走,随为兄回府好生畅饮一番。”不及言罢拉着我便直直朝着宫门而去。

“上官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拉拽险些撞入其怀中,踉跄一下忙出声相阻,“现下小弟暂居国公府,需得与国公爷有所交代。”

龙泉亦是满脸不悦,扶住我另一只手臂嗔怪道,“上官大人万勿伤了顾贤弟。”

上官清流微侧眸瞟了一眼龙泉,“哦,那恰是龙少将军留下于周国公一个交代吧,本官与顾贤弟许久未见,正是有一腔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呢。”再不顾及龙泉如何,眼色示意我尽快随之离开。

我明了他恐亦是忧心齐纪云与兰鲜可会有何密谋之事,当场自是不便多言,而国公府中自是不得如他那铁桶一般的府邸更为稳妥。

参透这一关鞘,我便含笑应声,“是了,小弟亦是与兄长思念得紧,偏巧至时兄长尚未归来,现下自是需得你我兄弟好生畅谈一番。”转头向龙泉道,“那便有劳少将军转告周老国公,顾名随上官兄小聚一时,稍晚些必会回转,令他老人家无需忧心便是。”

“欸,鸣儿你居于为兄府中又非不可,遑论你我兄弟长久未见,必会 秉 烛 夜 谈、彻夜不眠的。龙少将军,有劳转告周老国公,鸣儿将于我府上小住,暂且不急于回转国公府叨扰他老人家了。”言罢便是扯着我大步离去,再不给龙泉有何争辩时机。

“你!顾贤弟!”龙泉愤然不已却不得明言。

仅是上官清流与我未及行出丈余,便是被一众朝臣围住寒暄恭维,一时竟是不得脱身。

我心内暗自起急,本是欲要与上官清流快步离宫的,不想竟是被不知何人大步追上虚妄客套无休,拖延不过须臾竟是更众朝臣纷纷上前,皆是与我二人道贺赞许之语,反是较之殿内那方被皇上赐婚的二人更显受人追捧之态。

“父亲,那位少年乃是何人?方才女儿见其竟是跻身周老国公身侧。”齐纪云自是见得殿外这般场景,不由相询出口。

兰鲜单手揽着她的腰身,极富深意望着我与上官清流背影幽幽出声道,“那便是名誉京城的公子顾名。”

“公子顾名?”齐纪云俊眉微蹙,低声呢喃数遍后仍是发出疑问,“怎是如此眼熟?”

兰鲜侧眸,“云儿识得此人?”

“一时忆不起,却似是于何处见过。尤是那双眼眸,定然不会差了。”

齐誉满心皆是愤然之情,哪里还会理会这二人,拂袖而去并未置一词。

兰鲜却似是极有耐性,打趣道,“云儿可是见其生得样貌超凡脱俗心向往之?”暗自却极为蔑视,念及这齐纪云与卢禄纠缠之态,不知可会亦是曾勾引过龙泉,兰鲜便是甚觉嫌恶。

齐纪云闻言忙抬眸转向于他,满脸具是笑意,“夫君怎是如此逗趣妾身?”却仍是苦思不得,“然云儿仅是觉着定是于何处与之对面过,却不知何故竟是忆不得。”

兰鲜已失了兴致,微一用力带着齐纪云往殿外而行,“那便慢慢细思,必可忆起。”

“六皇子殿下。”闲王闲庭信步缓缓踱着步子游离人群之外,抬眸便是见得六皇子亦是这般落于众人之后。

六皇子闻声转身,拱手施礼,“闲王叔。”

“哈哈,王叔从不知殿下亦是如此口舌伶俐啊。”闲王大笑,“不知殿下如此不顾皇兄质疑亦要当殿辩驳乃是所为何来啊?”

“这个,呵呵,侄儿一时莽撞了,幸得父皇不曾责备。”

闲王煞有介事的仔细打量一番六皇子,须臾浅笑,“契儿长大了,王叔我怎会不老呢。呵呵。”步履渐行渐远却是笑声依旧。

六皇子躬身垂首以礼相送,直至周遭静宜下来方挺直脊背,却是满面迷茫之态,转而摇头失笑方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