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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上官清流转瞬一笑,甚是春风和煦般,“王爷所言甚是!只怨下官先祖生不逢时!却是清流时运极佳。”肆意弹落手中碎末,上官清流不以为意道,“倒是王爷如此得皇上器重,自古,呵呵,少见啊。”

“自是了,皇兄于我等同族极为厚待,终是血脉至亲,岂是如外戚之家可较的,副使大人,您说是与不是啊?”闲王微微俯身前倾,满脸笑意望着上官清流。

上官清流不躲不避与之对视一时,顷刻后方再复笑道,“王爷所言极是!皇上,最擅用人。”

二人心照不宣,同时朗笑出声,引得门外几人纷纷侧目。

“陛下,官驿回报,今晨闲王往了副使大人院落一叙,竟是足有近两个时辰之久,且是据悉,似是二人相谈甚欢,自房中时常传出大笑之声。”蔡大人立于楼兰国主身侧附耳低语。

“哦?呵呵,果真乃是大汉使臣,竟是这般和睦,如此看来还是汉皇御下有方啊,哈哈。”楼兰国主放下手中竹简唇角上扬,微侧首望着蔡大人,“羽展,经了昨天一整日,今日该是寻那闲王问个清楚交待了。”

蔡大人面露奸险笑意,“是,陛下自是谋策高远。”

“王爷,您如此直言不讳,若是那上官清流愚忠至极,岂非将会陷王爷于险境?”

闲王极为惬意缓缓起身,转向甚显焦急的无欲,抬手抚上他肩头,笑道,“怎是随着本王愈久愈发没了长进?似是昨日本王方赞了你。他上官清流祖上乃是如何获罪的?卫家又是如何遭了灭门的?安心,上官清流自是聪慧得很。”

无欲闻言急速思忖,见得自家王爷极为自信之态,便是安心不少,“奴才自是无可与王爷相较谋略的,徒添忧烦了,真真庸人自扰啊。”自嘲摇头,便是垂首不语了。

“如今上官清流不过为得重振家族方不得不受制于人,若是他可知……自是不得如此愚忠。”闲王此刻双眸泛着诡谲光芒,周身气息更是犹如上位之态,王者之风浑然天成!

无欲则是谄媚一笑,“难怪王爷于他之前尽现疏漏,为得便是令其小觑了王爷心思。”

“呵呵,自是了,若非使得其可自觉尽掌所有,又怎会胜券在握、松懈了防备?哈哈哈。”

“王爷英明!”

“喂,我说上官清流,你跟那个闲王打的什么哑谜?休要相瞒,即便我穆隐不明,却是莫鸣必是可参透其中玄机,你若是存了异样心思,休怪我穆隐与你无止无休!”

“哈哈哈哈!”不想穆隐如此威胁之语,竟是遭了上官清流兄弟三人嘲笑不止。

“你们!”穆隐顿时起急,“那闲王如此心机深沉,不过为得佯装令你不与其设防,若是他当真有那……”

“若是他当真有那篡位之举,即刻便会身首异处!”上官清流冷笑起身,朝着门处微微高声,“丛大人,本官所言可对?”

就见房门微微开启,丛玉便是现身众人眼前,惊得穆隐即刻瞪大双眸,“你!是人是鬼?怎会我不曾听得半分声响?”

“呵呵,逖闻先生果真所能非凡。却是,丛某自是有法可避开你那顺风耳力,否则岂非失了皇家近卫之威?”丛玉从容踱步至了案几前,淡然端坐,任由孟子之为其斟了热茶。

上官清流清浅一笑,“丛大人该是自察都涣老伯至了便已知晓,这两日竟是不曾亲临相询,委实令得本官不安啊,哈哈。”

“副使大人岂会如此浅薄心性之人,亦是明了在下有何要事缠身。”丛玉呷了口茶,并不曾抬眸看谁,似是于手中的茶盏甚为好奇,不住把玩。

穆隐深觉此人必是汉皇所遣,故而甚有自觉紧闭双唇再不复出声。

房中静默了甚久,具是饮茶之声,再无旁杂之音。终是丛玉先行置下茶盏转向上官清流道,“大人好本事,竟是连闻名江湖的‘逖闻先生’皆是寻了来,不知这两日可有何斩获?”

上官清流闻他之言便是随着将茶盏搁于案几之上,仍是一副浅笑之容,“于此便是如大人所见。本官已是传书与皇上,不如大人回转后细细察查一番?”

“你!”丛玉那怒意犹如昙花一现,转而便是笑了,“末将失言了,还请副使大人见谅。”极为敷衍拱了拱手,便是算作赔礼。

上官清流并不以为意,正色道,“即便本官有法可将‘逖闻先生’寻来,却是那楼兰皇城之内,自是不得我等久留,故而国主陛下与闲王所议之事,恐是仍需大人费心。”

“这个自然,末将断不会令得皇上忧心。仅是,副使大人可尚有旁的要事未曾相告?”

“顾名贤弟之事甚为繁复,恕本官未经圣上相允不得相告旁人。却是大人可再细细查访一番,以免本官有所疏漏亦是好的。更是,顾贤弟一心守护我大汉边关安危,来访楼兰不过为得寻出暗中查访他之人,却是不想被国主陛下看中,许以高位却并未所动。若是大人仍不安心,大可命人于宫中细察。终是顾贤弟跻身江湖,不愿过问庙堂纷扰,断不会令皇上有何忧心。”

“若是如副使大人所言,将这位顾名公子举荐圣驾之前岂非更是于我大汉有利?”

“呵呵,大人可知何为强人所难?再则,大人与本官皆于朝堂,其中纷扰可是江湖中仗义肆意之人可愿受的?”

上官清流这一语将丛玉生生噎住,片刻却是继而道,“男子汉大丈夫自是家国天下,岂可因得不愿受扰便避世于野?终是心思需堪啊。”

“荒谬!”穆隐再忍不下丛玉如此猜忌于我,愤然开口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便如在下,若非上官清流辞情恳切、小以大义劝动,断不会现身此地。我等虽出身江湖,自会于大义之前绝无二心!却是穆某数年前亦是这般拳拳报国之心,更是留于京师数载之久,可有人深访?可得了汉皇重用?呵呵,皆是一群达官贵人欲要寻些鸡鸣狗盗之事,如此朝廷,若非因得百姓,穆某绝不愿……”

“穆兄慎言!”闻止静忙止下穆隐之语,转而望向自家兄长。

丛玉自是已然怒起,却是上官清流依旧云淡风轻,缓声开口道,“隐兄无需如此恃才傲物折扁朝中众臣,丛大人亦是先且息了雷霆之怒,容本官一言。”往复看着二人并再无旁的举动,上官清流方淡淡道,“隐兄愤懑不得志之心,清流自可感同身受。却是,隐兄不该如此妄言圣上,非是清流偏袒,仅是,隐兄可曾想过,当时‘逖闻先生’之名响誉九州,世人皆知你可闻得旁人不得之事,更是数丈之内可尽掌所有。若是皇上招贤,岂非满朝众臣人人自危?不知哪日便会因得一时不慎或是家中何人牵连获罪,届时何人还敢直抒胸臆?岂非成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态?或恐隐兄欲要称作可将你送往边关御敌,却是,敌军便是不知吗?莫论其等可书写以应,更是会谋划言语误导,岂非将隐兄置于炭火之上?皇上岂会如此罔顾兄长性命?方纵了隐兄仍是淡于江湖方为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