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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此言差矣,”面具人正色道,“若是令兄尚于世间存活,岂知他不若主上那般胸怀霸业雄心?又怎知他可善待少主?更是,若当真将他寻出,少主这十数载被主上悉心栽培及所掌所统诸事,可知不得其生了取代之心?又是少主可断定主上不得以其为继任之选?可会届时于你不利?”

蕊统领猛然转向直面于他,“墨羽,你之意……”转而茫然摇头,“不,不会,必是不会的,终是这十数载尚有父女之情在的。”却是越说声量越低,直至连同自身皆是不辨所言为何。

面具人扶正蕊统领,双手按于其双肩之上,肃整开口,“蕊儿,你须知,于你这身世家族,必是无情可言的。你若是太过心善恐会遭其等谋害。”望着她那满是错愕慌乱的眸子,仍是冷酷出声,“你可尚且记得令堂之果?仍是心存侥幸吗?”

“不,不,不,”蕊统领似是极为不愿忆起那甚是不堪过往,“乃是她背弃了主上自寻死路的!怪不得主上那般心狠手辣。更是,我与她不同,我乃是主上亲生,身体发肤皆是源于主上骨肉血脉,必不会……”

“她亦是主上挚爱之人!你可见主上再与旁的女子有何沾染?否则岂会唯余你这唯一子嗣?”

蕊统领似如遭雷劈一般被墨羽所言定立原处,除去茫然转动的眸子,再不得旁处可动。

好是过了一阵,方抖着微颤的双唇,“墨,墨哥哥,我,我该是,如何?”

墨羽将其揽入怀中,附于其耳际低语道,“若得时机,蕊儿万不能再心慈手软,唯有取而代之方可长久安心!”那眸色中满是阴狠决绝之情,哪里还有关切安抚之意!

蕊统领被其拥在胸前,顿觉暖意包围,闻言却是全身一颤,不寒而栗。默了默,思忖后方出声,“墨哥哥可能助我?”边是启唇,边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令自己更是贴近于他。

墨羽被其这一举动僵硬了片刻,退开两人贴于一处的身形,满眼柔情的与之对望,须臾便是含笑将其双唇含于口中,双手托着她有些微烫的面颊猛烈吮吸,似是欲要将其拆分入腹,直至两人皆是喘息不畅方分开,复又将其紧紧裹住。

“蕊儿,幸得你初夜乃是我的!若是给了扬护卫,恐是我于他必要心生杀念了。却,”推开她与之直面,“再不得如同汉京官驿那晚般与他肌肤相亲了,我便是权作那夜你终了于他这数年心愿,日后断不得,可知?”

蕊统领双眼迷离,似是尚未自那缠绵长吻中回神,仅是依他之言木然点头。

墨羽见其这般便是笑意更甚,复又将其紧紧拥住,“安心,我自会寻了法子满足你,断不得你独守空房、闺中寂寞。”

“嗯,”蕊统领娇滴滴应了一声,并无旁的言语。然,因着头埋于墨羽怀中,自是不得令其见了那满是鄙夷、嗜血、算计、不屑之暗芒的。

而墨羽则满脸具是得意、畅快之态。

“怎会如此?姑娘可有受伤?怎是不与你同归?”傅家主及留于莫宅众人见得莫良急急而至,喘息粗重,又是将满身是血已然昏死过去的莫达送至救治所用床榻上岂会不惊?

“妹,妹妹,安,好。”莫良一路疾驰而来,唯有入城门被一众守城官兵执戟围困、察查凭信腰牌之时方得略略喘息之机,现下已是疲累不堪。即便其轻功了得武力亦是不凡,却是这一路并不算近,他抱着莫达,又是恐过于用力使其出血加剧,又是忧心脚程过慢不及救治,便可知乃是如何辛苦之状。

傅家主即便心焦,却并未止下手中动作,一面招呼幼弟备热水及干净软帕为莫达轻拭血痕以便看清伤处之状,一面捻了金针刺入其要穴以保他少些失血之态,一面更是取了补气养血药丸喂其吞咽下以吊着他神智以保性命不至有险。一番忙碌过后竟是不见了莫良身影。

“莫良呢?”

轩辕无痕近前应声,“恐是忧念姑娘复又回转京郊了。傅世兄可是有何需得帮衬的?”

“哎,罢了。”转头出声,“小义,你去将冯祺等人中内力最佳者唤来,莫达这刀需是拔出方可为其详察脏腑所伤情状,然需得内功深厚者助我为其稍稍补些虚亏之气,否则,哎,恐是将有大损。”看着莫达那毫无血色的肌肤及唇色,傅家主紧锁双眉,这一路即便再如何用了止血药粉、如何已是耗时最短,却终是其所失血量有些多了。

小义转身跑出院子,而一旁的季羽却是迈步近前,“傅世公,羽儿可为。”

傅家主及轩辕无痕具是一惊,见得季羽满是正色并无戏谑之情皆为不可思议之态。

“羽儿,非是世公信不得你,而是你年岁尚小,若是以你之气相助,恐是必于你有损,无论旁人,便是你莫姐姐于此皆是不得相允的。”愣怔了少时,傅家主方淡笑出声,必知唯有言及我方可令得小季羽歇下此心思。

果真如傅家主所料,季羽闻言当真犹疑起来,而徐家双生子亦是从旁劝慰,“羽哥哥之心咱们皆是明了,然如同我兄弟二人,咱们终是尚且有些气力不及的,若是仅损了自身并无大防,多养些时日也就是了,却若是误了达哥哥诊治恐是不妥的。”

季羽似懂非懂之态,却再不多言而是退步一旁帮着一众幼弟为莫达剪开衣衫、擦拭血痕了。

“莫二公子!”龙泉正是带了巡防营一小队人马护着两辆车驾急急往城门赶路,兵卒们便是远远见得莫良脚步踉跄而来。

龙泉闻声便是自我身侧撤出一只手挑开车篷厚帘,莫良那甚为急切的身形已是落于前辕之上,见我斜倚靠于其肩头面色不正便是一惊,即刻俯身进来探手搭上我腕间脉门,仍是不得静心断断续续道,“妹妹,这,这是,怎了?”

我确甚觉疲累,然抬眸见得莫良满是焦急之情,更是闻得他喘息不匀之声便知他定是毫无停歇急急往复这一趟的,低声道,“二哥该是顾念自身。大哥如何了?”

莫良撤去手,似是松了口气,“我出来前傅家主已是施针救治了,却是你亦需得尽快回转,这毒似是不妥。”

“二哥安心,鸣儿已是服了药。却是二哥先调息歇息一时吧,如此恐更是令得我等忧心。”龙泉并无异色,反是示意莫良可留于车驾中。

莫良自觉不妥,便往了后车与梁青、周垣为伴了。

待我等具是急匆匆赶回莫宅,傅家主已是将莫达处置妥当了,药汤亦是灌下了两碗,又是命幼弟们为其煮了人参鹿茸血肠粥。

“姑娘!”轩辕无痕见我被龙泉抱进房门便是一惊。

“傅世伯,还请看看鸣儿,她恐是方才运功引得毒发。”龙泉满是急切。

傅家主已是近前,却是被我阻下,“我尚能撑得一刻,世伯先去看看青兄,他那毒灼噬皮肉,更似是与曾氏、羽默近似,且是不知可有传于众人。”

然傅家主却未动,扣住我手腕闭目少时,而后令徐宏双自其房中一处取来药丸,“姑娘无需忧心旁人,你这毒尚需压制!先且服了这药,待老夫急治了青世侄再细察。”必知若是不依着我之意定是不得我安心的,傅家主不得不先行处置梁青。转身之际开口道,“莫达现下已是无险,不过需得好生补养些时日了,终是耗损血气过甚。”越过莫良身侧查看梁青之际,侧眸又是拧眉,“羽儿,将方才你达哥哥服食的补气血药丸给你良哥哥一颗。”语重心长朝着莫良道,“万勿再有事,现下姑娘及府中尚需得你相护周全呢。”拍了拍他肩头,便是转向梁青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