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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若是为得你们一起子外人损伤了我等世家岂非不值?”穆隐甚为不屑一顾。

吕氏眸色一转,“你等不是号称为得天下苍生吗?因何这般对待一名无辜幼童?”

“无辜?”傅家主险些暴起之态,乃是穆湛于其身侧将其扶稳。“前一次是否亦是因得你母子方使我傅家众位族弟殒命?此番更是,吕氏,你自身的仇家何故牵扯我傅家?哼!”转而向我道,“姑娘无需顾忌!便是安顿了我傅家众人便可。”

“不!”吕氏此时再难自控,悲泣异常,“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延儿吧!他万不得再如宝儿那般被人辖制了!我的孩儿啊!我说,我说,确是因得我之故方使傅家遭难,我可以死谢罪,但求你们可将延儿救出啊!”言至此处更是不住以头抢地,直至莫良从旁将其拦下,却仍是哀嚎不已。

我复了清冷神色,肃声开口道,“那便说清楚,你一介后宅妇人如何触怒了那般贼人?又是因何他等欲要以你亲子相挟?相挟何事?”

“这?”吕氏垂着头,故而众人并不见其那急速而转的眸子,少顷她方抬首,似是镇静了许多,“延儿生父确是另有其人,锦荞救得我之时便是因得我自婆家不堪受其虐打方跑出的。然因得延儿乃是儿郎,故而他生父方欲要将其带回认祖归宗,然其乃是草莽流寇之辈,奴家岂会将于傅家好生教养的孩子交与他?故而他方这般行事。”

“一派胡言!”

我并未顾及众人那怒斥之声,冷哼道,“哼,吕氏,若是这般,我更是无需搭救,须知其子归其家、认祖归宗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旁人无权责置喙,且,”那冷肃之情甚是迫人,“若非有所察查,你如何落得这般境地?再不实言,我便是可令你双子尽失!”

“啊!”吕氏虽是知晓我被各世家尊为主上,却并不得见我竟有这般恶念之时,现下满眼惊惧望着我,皆是不可置信之状,“不,不可能,”转向傅家主再度哀求道,“家主,家主明鉴啊,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过一时贪图傅家声望方这般的,还……”

“哈哈哈,吕氏,便已是这般了你仍是看不出乃是何种情状吗?”梁青面露杀意,逼近她面门近前道,“杀你不过一息之间,然姑娘现下乃是给了你契机放过你那一双儿女!若是再不识时务,我便送他等稍候于黄泉与你相会!”

吕氏被他这番话语惊住,一时瞠目结舌呆愣原地不得发声,须臾之后方扫了这满屋之中众人,仰面大笑,转瞬则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便知必是有这一日的!”似是认命一般,收住了悲泣之声与泪水,吕氏长长嘘出一口气,稳了稳身形,再直面与我时俨然成了另一副模样。“虽是不知你乃是何人,却是明了可令得众世家皆尊之人必是不凡,若你可应下必是保得我一双儿女无恙,且将其送予寻常人家好生将其抚育成人,我便是尽告我所知之事,之后任由你等处置。”

“好,不过皆是无辜孩童,我莫鸣于此起誓,定是不负你之所托,将他二人寻回且好生善待。”于众世家皆是望向我之时,我便是郑重出声允下此诺。

吕氏闻言再度悲泣出声,仅是低低啜泣,再不复方才那般无状。

“罢了,只叹我此生无福,所遭所遇皆是命数,但求儿女无恙便再无他求了。”得了我示意,莫良已将绑缚她的手松开,吕氏微微揉捏了数下,缓缓开口道来。“我自幼便被拘于一处偏远之地受得训诫,皆是所习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套取讯息、如何传递消息之能。待及及笄,便是,便是,哎,便是不知乃是与何人交合数夜直至有孕,再待产下幼子,若为女婴便是与我等这般不知交于何处继续承受训诫,若为男童则是转于军中效命。”

“嘶!”众人闻她之言皆是惊诧,竟是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炼狱之地。

“你方才说‘你等’?可是人数甚众?”穆老家主声色皆是微颤了。

吕氏颔首,“是,皆是女子,如当初我所在之处便不下百众,仅是众人皆是年至总角便需得以青纱遮面,且是不得相互探察彼此容貌。”

“此举可是为得尔等彼此不识?”

“想来必是的,除去常日训诫教养的嬷嬷,无人彼此相知,更是不得相互私下往来甚是闲话。”

“那,咳咳,你那留下的女儿可知所踪?”

吕氏悲悯摇头,“不知,仅是诞下之后便是被稳婆呈近看过一眼便再无消息了,呜呜呜。”

“那又如何知其生死呢?”

“需得待受命离开之前可见上一面,却若是有何不从便,便,呜呜呜。”吕氏已是泣不成声。

我轻叹一声,“你可知你那女儿有何可辨识之处?必是要异于旁人方可的。”

吕氏明了我此语必是为得日后找寻所备,甚是感恩叩首后方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左小臂外侧有一处胎记,形如琵琶。再便是我为得日后可辨,于临行前那次会面之时将其右肩处咬下一处甚深齿印,定是会留下疤痕的,然我这齿痕与旁人不同,”说着便是轻启唇齿令得我等皆是看清,竟是她那口中左下齿生得有一处交错状,非是常人整齐成排分布,而是自成了一处形状,甚是显眼。“我自是不愿女儿再如我这般竟是连亲子生父皆是不知的,更是不辨乃是几人,呜呜呜。”

“此言何意?”

“我等及笄当日便是被迷了送去一处所在,而后便是数日皆是于其中不得见人,然四下皆是乌黑一片不得光亮,更是于那饭食之中被下了药,除去全身无力不得大动,便是昏睡不醒,直至十数日后得了人切脉,有孕的便可被放出回归原本受训诫之处待产。”

“既是这般你又是如何知晓?”

“呵呵,我等自幼便是所习皆为察言观色之能,虽是后数载间具是轻纱遮面的,然终是一并长成姐妹,总可有一两个可无需言语仅需眼色互通彼此心意的。犹记得乃是稍长我一些的一位姐姐,甚是欢喜她该是及笄了,因得嬷嬷自幼便是告诫需得及笄方可离去,她自是欢喜不已,然待其月余回归之后却是整个人皆是如失了心智一般,我便是有天趁着嬷嬷们不备相询,方知她竟是遭了那般境遇。故而待我及笄饮宴之时便是并未真正食下,方,呜呜呜。却是初夜并不敢作声,仅得默默承受那般屈辱之事,却是之后数夜细心辨识出那些个男子身形、体味皆是不尽相同,方明了恐是不知乃是几人之数。”

听至此处,房中众人皆是错愕不已,彼此互望皆是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