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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管家于门外恭谨出声。

“嗯,”龙啸林顺了口气由曾姨娘扶着迈步于外间落座,“今日府外那贬斥齐家的乃是何人?”

“乃是京生自莫姑娘府上请回的,老奴尚未曾细问,想来该是二公子遣来处置此事的。”

“哼!真真混账!家中出得如此大事,他龙泉竟是遣旁人而来!他自身于何处?为何不归?”

“老爷息怒啊,”曾姨娘甚显媚态一笑,“少将军必是思念新婚娘子甚重,又不得将其接回府中方......呵呵。老爷该体谅一二。”

龙啸林闻言更是不悦,“去,将他唤回,尚未行礼便如此居于一处成何体统!那女子真真不知廉耻!”

管家微一蹙眉,亦是听命而去。

曾姨娘见他离去,再度开口“劝诫”道,“老爷,这便是您的不是了,少将军正值血气方刚年岁,又是新婚燕尔。哎呀,便是夫人前两日不是往之一去嘛,定是叮嘱了的。想来那莫姑娘亦是知晓轻重。”

“夫人何时去过那女子处?”

“额,妾身仅是闻得,并不所知真切。”曾姨娘遮遮掩掩,似是有意维护。

“岂有此理!”龙啸林猛然起身便是往外而去。

曾氏立于原处冷漠一笑。

“那齐府竟是如此处事?”我与龙泉往了穆隐处探望其伤情,傅家主亦是在他房中。莫达亦是毫无所隐,将一行前后皆是尽具实述。

龙泉蹙眉摇头,“本是以为齐叔父为官近十载,不想竟是如此治家,真真可叹。”

“哼,幸得出此之状,若是你娶了他家女儿,岂非后宅便再无宁日?”穆隐满脸不屑。

我不禁失笑,“确实如此。相公该是庆幸。”

“确是该庆幸,缘由却是娶了鸣儿你。”龙泉向我满是宠溺之意,惹得众人皆是侧头窃笑。

我满脸涨红,转向傅家主,“傅家主,不知那药石可妥了?”

“姑娘安心,再容两日必得。祁儿那锦盒确是好物什,老夫且试了,于姑娘可有事倍功半之效,仅是所需旁的亦是数众,于姑娘之事,老夫必是亲力亲为不愿交托旁人,故而方慢了些。”

“不急。我那药丸尚且有余,且是不运功便如常人无异。”我非是催促,仅是为得转了众人思绪。“哦,师兄他们传了信回转,称是一路顺遂,并无坎坷,现下已是近了相约蜀中门接人之处,该是下回传信便皆是抵了所居之所。”

“谢过姑娘安顿。”

“姐姐,”小谨捧了食盒进门,“那庄大人至了,志哥哥遣我来问是引来此处还是去往姐姐院子?”

“来此处便好,你再走一趟将穆老家主一并请来。”我笑着抚着他的发髻,“记得与小志等人叮嘱一句,现下冬日,即便有一日暖,亦不得减了衣衫,恐你等受寒。”见他那外衫轻便了许多,便是出声提醒。

小谨吐了吐舌头,“省得了,我等方才于院子里寻了良哥哥习武,方一时贪了凉,下回定是谨记姐姐叮嘱。”

“嗯。二哥可是于院内?且将其唤进来吧。”

莫良自是快于旁人一步,“妹妹唤我可是有事?”

“二哥,现下于京城之内,想来该是不得大碍,二哥无需如此勤勉日日苦习。”我自是知晓自众人离京,他便不得安枕,白日里刻苦习武,便是晚间亦是不敢懈怠。随手推过案几上的热茶与他,“若是师兄及三位兄长数月方归,二哥岂非令得自己先累倒了,呵呵。”

龙泉亦是明了,拱手含笑道,“是了,二哥安心,便是府中上下亦是皆无外人,二哥需得松一松精神。”

莫良羞赧垂头,“是了,我恐是过于忧心方至如此,该是听妹妹、妹夫之劝的。”

庄祁与穆老家主及穆湛相携而至,“呵呵,可需得在下为莫二公子开剂方子?”

“庄大人这是不将令尊放入眼中了?”穆隐调笑之语便是将众人逗笑。

傅家主与庄祁又是稍加商议数语,便是我这驱毒的方子方终是敲定。“便是需得姑娘服食药汤少则两三月,以便调理身子,而后再行针灸之术,再需得两三月,使得筋脉皆是极佳之时,方可再度运功一试,料得便不得大防了。”

“不可同时而为吗?”龙泉甚为焦急之状,自是希冀我这毒愈快清除愈好。

“亦非不可,仅是这毒甚异,如此恐最为妥帖,须知凡事欲速则不达。”

“相公安心便是,且是其间正可处置门派及各世家之事,恐是未及足够,故而该是并不防事,仅是,”我思虑的便是何时回转大漠,“若是其间可远行?”

穆老家主瞬间明了我必是不愿久留于京内,便是含笑转向傅家主,“贤弟,药石可于途中不断,这针灸之术?想来如此便是需得半载之久,姑娘恐该是随龙少将军回转边关啊。”

庄祁蹙眉,“若是可能,施针之时静养极佳。父亲,可是?”

傅家主点头,“正是。若是姑娘需得返回边塞,那必是回转之后再行施针,于途中不便仅为其一,不得静休自是不利。”

龙泉闻言稍加一思道,“鸣儿,那便暂且服食药汤,针灸之术届时再议。现下于新春仅不足月余了,尚不知皇上如何处置。”

“嗯,我亦是此意,那便如此行事吧。”转向庄祁道,“庄大人可是那日回宫便有了天子亲询?”

庄祁并未将此事记挂,被我一问方顿悟,“是了,皇上亲口相询,我便是遵着少夫人之前所授言之,并未见何不妥。可是圣上生了疑?”

“非是,乃是相公亦是入宫见驾,便是记起方一询大人。”我并未觉出皇帝会将我这无名小卒如此重视,仅是不愿因此扰了庄祁。

尚在众人闲话之际,便是耳闻府门处来人寻龙泉了,穆隐亦是转向于我却并未出声。

“相公,龙府出得那般事,你需是回转方好。”

龙泉自是一愣,稍后便是见幼弟前来传话,称是府上有人来寻。

“不是业已安置妥了吗?怎会父亲还有事传?”

侍从并不知内情,“小的不知,管家称是老爷有事令二公子回转。”

“少将军,既是令尊遣人,恐是有何后续需得商议,姑娘现下并无异状,你尽可安心。”众人纷纷劝慰。

龙泉极为不舍却不得其意,“那,鸣儿,我先行回转一探便归。众位前辈兄长便是费心了。”言罢向众人一礼,便随来人离去。

待其进了后宅,无需相寻,便是闻得龙将军正于龙夫人房中大发雷霆。

“......竟是如此皆不知分责处置,要其何用?”

“已是遣人去寻了,想来该是快回转,老爷便勿要如此动怒,为得自身亦是该思量啊。”

“哼!皆是无用之辈!那齐家今日之举岂非你常日相纵使然?”龙啸林愈说愈气,龙夫人除去暗自抹泪再无可辩。

龙泉自是再无迟缓,忙入得内堂,“父亲寻泉可是有何事?与母亲何干?”

龙啸林见他进门便是顾及龙夫人之状,全然不惧自身气恼异常,更是怒不可遏,径直摔了茶壶碗盏,“那齐家已是搅得全府上下颜面尽失,寻你归来有何不妥?竟是毫无愧疚之意!现下回来竟是责问于我?慈母多败儿!若非周氏整日纵容相护,怎会令得你如此目无尊长?若非你一意孤行,那齐家又怎会有如此之举?”

一众下人皆是被龙夫人身侧的嬷嬷遣了出去,甚是院中皆空,却龙啸林如此高声,必是府内具是隐隐可闻的。

龙泉自是烦躁不已,莫达已是转告齐景逍愤然离去,本是以为龙父再无可恼,谁料竟是这般无理取闹、蛮不讲理。

“父亲,齐家退婚起因为何?若非那日您执意当众提及昔日婚约之事,怎会令得齐家再生结亲之意?虽是我极力相拒,却是未有何不妥之语。今日乃是他齐家有意如此,失了颜面亦是他齐家,再不济父亲便是责骂泉便是了,此些事与母亲何干?竟是遭您这般斥责?”见得龙夫人强忍悲痛,便是深深触及了龙泉逆意,一时便是难抑愤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