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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出了宫门回至客栈,莫达等人早已候了多时,正商议是否往宫门外探听一番,便是见得我推门进来。

“公子!”莫山与骆弈城已是告知他等必不可再唤我姑娘以防万一,故而几人甚为小心。

我一笑,“无妨,国主待我甚好。”

莫达微微展了展眉,“公子安心,那芳茂等人甚为圆滑,偷偷贿赂了那执杖的官员,被草草打了几下便放走了,现已被我等捆于那处院落等公子发落。”

“未令他等辨识了样貌吧?”

“并未,我等皆是遮了面的。”

“好,那便问清缘由留个把柄放了便是,却是需得知晓日后如何联络。”

“此人日后恐有用处,若是放走......”莫达不解。

莫山却是一笑,“放了才可用。”

我点头一笑,方坐下告知他等觐见情形。

“黄老先生?若如师妹之言如此大能之辈,恐会为黄公后人?”骆弈城质疑。

“我亦是如此思量,只是前辈双腿已废,如今便是不利于行了。”

“怎会?须知那,”

“来人了!”莫良早已于门处侧立以备有人偷听,此时便急急打断骆弈城,已回身坐于案几旁。

未及坐稳便是闻得门外有人大声呼唤,“顾名公子可在此处?”

莫山得了莫达一个示意,便是起身开门,“何人寻我家公子?”

来人一身灰底银线暗纹袍服,却是官家之制,拱手笑曰,“烦请顾公子近前,下官奉我国主之命请顾公子移至官驿。”

我起身至了门处,见得便是方才殿中侍从,一笑,“不知国主遣大人走这一趟可有何事?”

“顾公子,公子方离去国主便是顿觉不妥,该是请公子移居官驿方妥当,故而特命小的来请公子。”

“烦请回奏国主,顾名无功受禄甚为不安,更是不便劳国主费心周全了,于此便是甚好。”

“公子还是莫令小的为难了,若是这些许小事都不成,这日后小的可就......还请公子体恤!”他显出甚为为难之色,更是边说边一礼至地。

骆弈城迈步转过屏风,笑曰,“贤弟便是莫要为难这位大人了,且贤弟今日已是一举成名,恐是留于这客栈亦是不得安宁,不若移居了官驿,亦是免得叨扰了店家生意。”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小的谢过公子了。”那人便是很会借势,顺着骆弈城之言便是接了此语。

“这,”我见得了骆弈城的暗示,便佯装踌躇,片刻便是似下了决定,“那好吧,便是不该辜负国主一片厚待知遇之情。”

“太好了,那小的便是候在楼下,顾公子稍事整理,不急,不急啊。且若是公子随行之人亦是可同往,陛下恐不能时时与公子一唔,便请公子不必拘礼,好友侍从既是同来楼兰一遭,便是该同样款待。”言罢便是看了骆弈城一眼,而后便是笑着带人下楼去了。

莫达几人已是开始收拾物什了,见我回身方笑道,“幸是昨夜新换了这客栈,否则公子便是解释不清了,哈哈。”

我亦是一笑,“便是三哥细心谋划的好。”又低了低声音道,“四哥五哥那边便是仍于那边吧,便是不宜全动。”

“公子安心,一会自是会留信给他们二人,只是小五恐是又要闹腾了。”

昨日因见了假顾名,莫山便是催着我等于晚饭后便是换了客栈,我便是此身装扮且遮了面进得的,故而并未引来注目。而莫思与莫武则是留于私下为得习武所赁下的那处院落,并未与我等同行,故而现下便是我五人于此。原也合适,一位顾公子,一位骆弈城扮作的知己相随,而两人各带一名侍从护卫,再加上一个顾公子的管家,却也不会令人生疑。自然,这样的小事莫山自会处置妥当,根本无须我费心。

“公子,这楼兰国主该是令人随着你回来,询了客栈掌柜方令人来请的。”莫山望了一眼于门处的莫良方低声道来。

骆弈城亦是压低声音,“此去官驿必是不可免的,却是更须谨慎,尚不知这楼兰国主打得何种谋算。”

“我省得,却是有一事不安,便是那黄老前辈。”我仍是不安心殿内他之语!那姬伯本就所擅非常,即便我得了剑诀尚不敢确信与之相交如何,若是黄老前辈将他那一身内力再相授予......恐是甚为不妙。

“那便见机行事,”骆弈城目光坚毅,“若是再见,小心试探便是了。若是可能,便是我随着你一道。”

对啊,我尚未详细询问过骆弈城当初是如何承得骆掌门半生之能的,即便同宗同源之术,却一深一浅的内力相差甚远,骆掌门定是不会令骆弈城授了内力却伤了的,可,那时尚不认得姬伯,更不会有那汤药相助啊。

我虽是疑虑,却知现下不宜久留,便没再相询,带着众人下楼随那侍从便往了官驿。

未及侍从安置妥当,便是又有人来见我,称国主陛下急召我入宫觐见,且称备了接风宴,令与我一行几人皆往之。

“谢过陛下圣恩,请大人稍后片刻,待在下更衣见驾。”方才是自竞武台上直接进的宫,未及更衣,现下已是有所安置,若是仍着方才衣衫便是不敬了。

“顾公子客气,下官与蔡大人于外面等候。”后来侍从自是明了礼数不可废,便谦恭退出了房中,与之前的那位侍从一同下楼等候。

“公子?”莫良明显有些焦急。

我淡然一笑,“二哥放心,虽是自古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现下却不得不往之。”

“二哥宽心,那楼兰国主自是不会于此时有什么谋算,便是如今玉门关那里亦是他楼兰不得不防的。”莫山甚为自信一笑,即刻削弱了众人忧虑之心。

此番进的大殿,与之前自是不同,该是国主会宴群臣之所在——十数丈见方的房内,直面大门便是一处阶梯设的龙座,国主主位自是安置于此;其左右各有一个小案几,恐是后宫妃嫔所属,仅是现下空置;阶下便是空阔厅堂,百官自是左右两侧分开两人共用一几,前置杯盏碗碟各类酒壶吃食;中庭空处该是歌舞演技之所。

我五人被侍从引至近阶之处左手首位之处,分前后两席而坐,我与骆弈城居前,莫达三人于后。

方坐稳,便是有内侍高喝国主驾临,满堂众人便是纷纷起身接驾。

“众卿平身落座。”国主喜色满面,待及坐稳后继开言道,“今日,孤便是为顾名公子接风洗尘,特召各位卿家共庆之。”言罢便是举盏前推。

众人自是亦如此,待国主饮下杯中之物方各自饮用。

骆弈城侧目望向我,见酒盏仍是满杯便质疑出声,“贤弟,这?”

“师兄,我,从未饮过酒,不知将会如何,故而不敢轻易尝试。”谨慎起见,方才我仅是将酒盏近于唇际为一个示意,此刻已将其缓缓落下置于几上,随之微侧头低低出声,这满殿之内冲天的酒香却是令我微微蹙眉。不知过往,若是我不胜酒力恐会误事,因此还是小心不碰为妙。

“顾公子,”尚未待骆弈城再度开口,便闻得国主出声,我便忙起身一礼。“哈哈,”国主遂转向群臣,“这便是玉门关前助大汉溃败匈奴的顾名公子。今日更是于竞武场上挫了苏将军的锐气啊,哈哈。”

“顾公子大贤之能啊!”

“公子少年有为啊!”

众臣赞许之声不绝于耳,更是见得苏阔起身,朝国主施礼道,“陛下,请准微臣近日与顾公子相近,臣欲知那破阵之法方可亡羊补牢,不至护卫军阵法有缺。”

“苏将军甚得孤心啊,哈哈,有汝在,孤便是高枕无忧了,哈哈。”国主似甚为满意,转向于我,“顾公子意下如何?”

“蒙陛下不弃,顾名愿与苏将军解惑。”

“好,那便自明日起,苏将军代孤伴之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