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被绑架的时候,是被阿昌救的,这几天没看到他,她一直惦记着要感谢他,现在看到他在,她很高兴,充满感激地说:“是啊,我们是来找夫人聊天的,大叔,你救了我,我还没机会报答你,等我出院后,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阿昌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去救她,是因为夫人的命令,他淡淡地说:“高少夫人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听令行事,夫人的精神状态还不是特别好,你们跟她聊天,千万别刺激她。”
高飞扬往里面看去,看到谷夫人正在翻看报纸,点头说:“大叔,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说一些让伯母不高兴的话。”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阿昌说完,迈开脚步,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女佣见他们来了,立即走到谷夫人的身边,轻声说:“夫人,有人来看你了,是高家少爷跟他的夫人。”
本来正聚精会神翻看着报纸的谷夫人,一听高家的人来了,脸上立即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迅速抬头望门口看到,看到高飞扬和夕雾来了,欣喜地说:“快去泡茶。”
女佣见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赶紧听令去泡茶。
高飞扬牵着神情还有些别扭的夕雾,走过去:“伯母,你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吧。”
谷夫人脸上带着笑容,高兴地说:“是啊,我好了许多,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快坐下,别客气,夕雾,你别站着,坐我这边来好不好?”
谷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她觉得自己跟这女孩很投缘,每次看到她,她的心情就会很好,她很想多一点跟她亲近。
夕雾犹豫了一下,迈开脚步走到她的面前身旁,轻轻坐下,视线落在她身边的报纸上,轻咳了一声,说:“你的身体还没康复,你就这么费神,看这么多报纸,这太操劳了。”
谷夫人见她愿意坐在自己的身旁,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感动,眼眶有些热:“我在这里太闷太无聊了,所以我让阿昌给我找来这些报纸,我想知道现在的社会是怎么样的,还有谷家发生的事情。”
高飞扬顿时眼眉一挑,抢着说:“伯母,你要是觉得无聊,我跟夕雾多一点来跟你聊天啊,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可以告诉你,你就不用看报纸这么费眼神了。”
夕雾闻言,嘴角微抽了一下,这家伙心里打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得很,她现在还不能很坦然地面对自己亲生母亲,他倒好,让她赶着上呢。
高飞扬见夕雾的眼睛向自己瞪过来,他立即无辜地向她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悻悻的笑容,他这还不是想让她们两母女趁机多培养一下感情么,如果她不走出一步,她跟谷夫人的母亲之情就淡了。
夕雾从小缺乏母爱,高飞扬知道她一直很想有个妈妈可以疼爱自己,现在得知亲生母亲还活着,她应该珍惜的。
谷夫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一听到他们会多一点时间来陪自己聊天,她就高兴了:“太好了,有你们来陪我聊天,我在这里就不会太无聊了。”
看到谷夫人这么高兴,夕雾只得附和了:“我在医院里也很无聊。”
谷夫人立即热情地说:“夕雾,你觉得无聊了就来找我聊天吧,你喜欢吃什么,我让我家厨子给你做,这离我家不是特别远,食物送过来还很新鲜,不会影响口感的。”
不知道为什么了,她看到夕雾就觉得特别欢喜,很想多跟她亲近,很想做一些会让她高兴的事情。
“伯母,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平时三餐跟点心也是家里的厨子做好让人送来的。”医生说她可以补身子了,现在三餐点心加补品,她都怕自己出院的时候会胖成球了。
谷夫人说:“夕雾,你怀着孩子就应该多吃一点,吃胖一点才好,像我女儿可冰那样太瘦了,看着就不舒服。”
听她提起了谷可冰,夕雾顺口问了一句:“你还没出院,她怎么不多来陪陪你?”谷可冰已经在霍氏集团辞职了,她现在应该很空闲的。
“老爷今天带她回公司,说要给她安排工作。”提起这事,谷夫人心里就很高兴,一开始她是不理解谷老爷怎么不让谷可冰去公司里上班的,现在谷老爷同意了,可冰高兴,她也高兴了。
夕雾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谷老爷让她去谷氏集团上班?”这谷老爷不是很重男轻女的吗,他一向不喜欢谷可冰的,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见她似乎很愕然的样子,谷夫人立即担心地问:“夕雾,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可冰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老爷不高兴?”
谷可冰每次来看她,都是一副很孝顺的样子,她不断想法子地讨她欢心,她有时候会觉得她有些不太真实,但想到她是自己的女儿,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看到谷夫人对谷可冰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夕雾心里就忍不住恼怒了,她用力握一下拳头,正想组织一下语言,怎么告诉她。
高飞扬在一旁赶紧说:“伯母,你别多想,谷老爷不让可冰去公司上班,一定有他的理由,可能他觉得可冰以前没上过班,没有经验,想让她先到外面磨炼一下。”
谷夫人失忆了,她现在很脆弱,如果被她知道,她的女儿是个很丧心病狂的坏人,她一定会备受打击,他不能让她在这么脆弱的时候,还让夕雾刺激她。
夕雾本来想把谷可冰做的坏事告诉谷夫人,见高飞扬抢了话去,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不过很快,她就平复下来,想到刚才阿昌在门口提醒他们,让他们别刺激谷夫人,她便把一肚子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谷夫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高飞扬专门挑一些好话来说,而夕雾就欲言又止,她皱了一下眉头,看向夕雾,神情认真地说。
“夕雾,你有话不妨直接跟我说,我的身体没事,我能受得了,其实不怕告诉你们,我昏迷醒来之后,我看到可冰的第一眼,心里就莫名地感觉到有一股很抗拒她的意念,我觉得,我昏迷之前,跟她的关系一定很不好。”
如果她们关系好,她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
夕雾握了握拳头,强行压下心头对谷可冰的不快,微微一笑说:“伯母,你别想这么多,她是你的女儿,你跟她的关系怎么会不好,可能因为她平时喜欢泡夜店,谷老爷不喜欢吧。”
谷夫人现在正是需要家人关心的时候,尽管她很讨厌谷可冰,但为了谷夫人,她也只能忍了。
谷夫人的目光不禁渐渐变得黯然,她知道,他们并没有跟她说实话,她有些难过地说:“他们说,我还有一个大女儿叫可雪,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出车祸,英年早,我很想念她。”
提起另外一个女儿,感觉就跟谷可冰完全不一样,知道她英年早逝,她的心就很痛,眼眶也不禁红了。
看到她这么伤心难过,夕雾心里也很难受,她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说:“伯母,你别这样,可雪的死是意外,没有人想的,如果她在天之灵,知道你还在为她伤心落泪,她一定会很担心你的。”
夕雾虽然不认识谷可雪,但她能够得到谷老爷的重用和关怀,她一定是个乖巧孝顺的女儿,跟谷可冰完全不一样。
想起谷可雪,谷夫人就忍不住的悲伤,哽咽地说:“她还这么年轻,我真的难以想象……”当谷老爷把谷可雪的照片拿给她看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地泪如泉涌,她的心很痛。
夕雾刚想安慰她,病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只见谷可冰一脸怒容地走进来,凶狠的目光盯着夕雾,生气地说:“你们有没有搞错,明知道我姐姐的死对我妈打击很大,你们还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你们是不是想刺激她,让她无法好起来?”
谷老爷已经给她安排好工作,她本来打算请同事吃饭,却接到通知,高飞扬和夕雾来找谷夫人,她怕他们会在谷夫人面前乱说话,赶紧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她在谷夫人面前塑造了一个乖巧听话又孝顺父母的乖女儿人设,她绝对不能让他们破坏。
谷夫人见她一脸怒气腾腾地来了就指责高飞扬和夕雾,她立即站起来,皱着眉头说:“可冰,你怪错人了,不是他们主动提起可雪,是我突然想起可雪才说起的。”
可怜的可雪,没有看到她的照片之前,她都想象不出她是长什么样的,看到她的照片,她就感觉很悲伤。
谷可冰快步上前去,抱着她的手臂,一脸紧张地说:“妈,姐姐已经去世很久了,你别再想着她了,你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别听外人胡说八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不安好心。”
可恶,他们一定是想来刺激谷夫人,想她尽快恢复记忆,没门。
“可冰,他们不是坏人,他们也是闲着没事来找我聊天。”谷夫人神情有些疑惑,高飞扬跟夕雾是他们谷家的朋友,可冰为什么对他们恶意这么大。
谷可冰在这里,夕雾觉得很没意思,看向谷夫人,淡淡地说:“伯母,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你女儿来了,我们先走了。”她不想在谷夫人的面前跟谷可冰吵架。
谷可冰对他们敌意很深,谷夫人只得说:“那好吧,你们有空再来找我聊天,小青,帮我送一下客人。”
女佣小青立即点头,上前去,送高飞扬和夕雾出去。
谷可冰抱着谷夫人的手臂,看到他们走了,这才软下了声音说:“妈,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相信外人说的话,我们谷家有钱,很多人对我们羡慕妒忌恨,特别是像夕雾那样的人,她最喜欢挑拨我们的母女感情,你不要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可冰,你跟夕雾是不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谷夫人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针对夕雾。
谷可冰心里很不高兴,她即使失忆了,心里还是只惦记着夕雾那野种,那她算什么,她这么努力地讨好她,孝顺她,她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
她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强忍着怒火,说:“你就当是吧,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一定要阻止她那野种接触,一旦她恢复了记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谷夫人心里虽然感到很疑惑,不过她也不想惹谷可冰生气,便点了点头说:“好,你说吧。”她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儿了,她说什么,她也会听她的。
“妈,你听我说,夕雾不是好人,她最喜欢做挑拨离间的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她了,好不好?”谷可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我不想因为她,弄得我们两母女感情不好。”
谷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谷可冰竟然提出这种要求,她彻底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说:“可冰,你对夕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不是坏人,我能感觉出来的。”
“妈,你失忆了,你什么都忘记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夕雾就是看你好骗,才来骗你,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谷可冰有些气急败坏了,那该死的野种,到底给她妈吃了什么迷魂汤,她失忆了还一直向着她,可恶。
看到她这么生气,谷夫人心里很是难受:“有这么严重吗?”她看到夕雾就像看到自己女儿一样,感觉很亲切,而且她长得跟可雪有点像,看到她,她多少有点欣慰。
“妈,她只是一个外人,有这么重要吗,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反正你有她陪着你就够了。”谷可冰跺了跺脚,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