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渐渐停了,刘标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码头,他约好的船会在今晚带他离开锦城,只要上船离开,他就安全了。
海面的风浪比较大,冲击在礁石上,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偶有货轮经过,传来了有些刺耳的鸣笛声。
刘标躲在码头的一艘船上,不断探头张望,有些着急地等待着,这等待的时间已经过了,船真还没来。
难道他要逃跑的事情被霍家知道,把船给扣押了?
今晚恐怕是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了,如果今晚走不了,他就大难临头了。
就在刘标着急不已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了一束手电筒的光线,开了灭,灭了开,如此三次。
刘标顿时喜出望外,是他约定的船发出来的暗号,船终于来了,他立即掏出手电筒,向着光线传来的方向,打起了手电筒,也是开了灭,灭了开,如此这般三次,和船上打手电筒的人呼应暗号。
在漆黑的海面上,立即出现了一艘船,飞快地开了过来。
刘标知道那是来接自己的船,赶紧跳下船,快步来到了登船之处,向着开过来的船扬起手挥舞着,激动地说:“我在这里,快把船开过来。”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了一把清冷的男人声音:“刘标,你终于舍得现身了,我等你很久了,把他抓住。”
刘标迅速回头看去,只见昏暗的路灯下,盛尧带着一群保镖,正快速地向着他冲过来,他顿时大惊失色,转过头,向着海上开过来的船大叫:“快点开过来。”
在船上的人看到了他后面狂追而来的追兵,不想惹祸上身,立即调转船头,竟开走了。
“喂,我在这里,我还没有上船啊,你快开过来,别走啊……”刘标惊得脸上的血色尽褪,向着开走的船大吼大叫,但任凭他叫破喉咙,那船还是开走了,没有半点停顿,越走越远。
盛尧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拿枪指着他,脸上布满了冷冽的神色,语气冰冷地说:“刘标,你走不了,束手就擒吧。”
一看他手上有枪,刘标吓得双腿发软,慢慢高举双手,一脸苦逼地说:“盛尧,看在高家跟霍家一家亲的份上,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你也是保镖,你该知道,上头有命令,我们是不得不从的,我也只是听令行事,并不是我想做的。”
“放不放你生路,不是我说了算,跟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该怎么跟我们家少奶奶做好交代吧。”盛尧手一扬,在他身后的保镖立即冲上去,把他抓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标真的急了,挣扎着,大声说:“盛尧,你听我说,我是被逼的,是米依琳逼我做的,她说我不听她的吩咐,她就让我离开高家,不能再当保镖,她还会对付我的家人,盛尧,我不能跟你回去,她真的会对付我的家人……”
盛尧沉声说:“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会派人看着你的家人,不会让米依琳有机会伤害他们,走。”
在高家当保镖的人就没有人不认识盛尧,当然也很清楚他在霍家的地位,他能够做出保证,绝对就不会有问题,只要家人没事,刘标就安心了,感激地说:“盛尧,谢谢你。”
“你先别谢我太早,少奶奶要怎么处置你还是个未知数。”他打伤了夕雾和御冷,苏尽欢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刘标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也不再说什么了,自己犯的错,当然是自己承受了。
夜色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天亮了,刘标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甚至连个信息都没有,米依琳的心沉到了谷底,到了这个时候,刘标还没有联系她,那绝对是出事了。
高飞扬睁开眼睛,看到她坐在床上,一脸憔悴的样子,不禁担心地问:“依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黑眼圈这么严重,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米依琳看着满脸关心自己的男人,差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悄悄把手机放下,脸上有些牵强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太兴奋了,睡不着呢,快起床吧,今天还要去把外景的婚纱照拍完呢。”
他们时间很紧迫,下了重本拍的婚纱照,拍完后,还得选底片修图,就要加急送去工厂定制相册和相架。
高飞扬有些愧疚地说:“都怪我,明知道你怀着身孕,还要你这么奔波劳累。”
米依琳轻轻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愿意的。”现在还不知道苏尽欢会怎么对付她,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行一步了。
高飞扬见她没什么事儿,便放心了:“那就去洗漱吧,我们吃完早餐就去婚纱店,把剩下的外景部分拍完。”
“好,我现在就去洗漱。”米依琳说着,刚想起来,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男人,忍不住说,“飞扬,你亲一下我好不好?”
高飞扬不忍拒绝,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好了,去洗漱吧。”
虽然只是亲了额头,但现在对米依琳来说,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开始了,她带着满足的心情去洗漱了。
难熬的夜晚总算过去了,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苏尽欢起床用完了早餐,给儿子喂好了辅食,见他寸步不离守着那枚巨蛋,这会儿又要抱着出去晒太阳补钙,不禁哭笑不得,便让人看着,她去了后院,来到了隐秘的地下室。
盛尧已经在那等着,看到她来了,立即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说:“刘标已经被关在里面,你小心点,别靠近他,免得他发难挟持你。”
苏尽欢轻轻点头说:“我会小心,小姨丈,昨晚辛苦你了,等会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昨晚为了逮住刘标,他通宵达旦,还没回去休息,等会再不放人,小姨恐怕就要亲自来要人了。
盛尧微耸肩说:“偶尔熬一下没关系的。”
“你没关系,我是怕小姨有关系。”苏尽欢倜傥地笑着,迈开脚步,走进地下室里。
盛尧被她笑得脸不禁微红,跟着她,进去里面。
刘标就被关在地下室里,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着,看到苏尽欢进来,立即激动地说:“霍少奶奶,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的,一切都是米依琳指使的,你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
苏尽欢上前去,慢慢攥住拳头,蓦地向着他的肚子挥出去,这一拳储蓄了她全身的力量,直接打得刘标往后退,只觉得内脏已经在翻腾,差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这一拳是帮夕雾打的,你把她打下了山坡,她差点没命,只打你一拳,算是便宜了。”这一拳用尽了她的力气,手打完后都发软了,苏尽欢甩了甩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没等他站稳,突然一脚狠狠地踢了出去。
刘标惨叫一声,挨了一脚,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口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这一脚是帮御冷踢的,你弄伤了他的眼睛,还用刀砍伤了他的手臂……”苏尽欢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居高临下俯瞰着他,脸上弥漫着一抹阴鸷的怒意,说,“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如果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我就让医生把你的眼睛换给他。”
大家都知道苏尽欢一向很护短,刘标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很是惊恐,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他怎么就跟上一个只会让他去死的主人,知道他对她有威胁,还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真是遇人不淑。
苏尽欢拍了拍手掌,问:“你把叶言怎么样了?”
刘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有问必答了,赶紧说:“叶言知道了米依琳的秘密,用来要挟她,米依琳一怒之下,就找我,让我帮她除掉叶言,霍少奶奶,我也只是听命行事,主谋是米依琳。”
“米依琳是主谋,你就是帮凶,只要你乖乖跟我配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死的。”苏尽欢清魅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寒光,问,“这么说,你已经杀死叶言了?”
刘标有些恐惧地缩着身子,有些犹豫地说:“我在叶言心口上刺了一刀,又把她推下了山坡,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死掉,但我在下面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吃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看来她还有机会还活着,她活着,你就不用为她偿命。”苏尽欢伸手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拭着白皙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说着。
刘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说:“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一定还活着。”
“现在事情还没有明朗,说什么都没用。”苏尽欢看着他,微眯潋滟着寒意的美眸,说,“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你愿意合作的对不对?”
刘标立即用力点头说:“我愿意合作。”只要不用偿命,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很好。”苏尽欢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才转身,迈着长腿离去。
刘标看向盛尧,用恳求的语气说:“盛尧,我知道霍少奶奶很倚重你,看在大家都是同行,身不由己的份上,麻烦你帮我说点好话。”
盛尧皱着眉头说:“当保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我可以理解,但你也有选择的余地,不能主人让你去杀人放火,你就去杀人放火,为了掩饰你除掉叶言的事,你还想杀了夕雾和御冷,你真是罪无可恕。”
刘标着急地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盛尧,你帮我求求情吧。”
盛尧向着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地下室,他已经严重违背了当保镖的操守,像他这样,他不可能为他求情。
苏尽欢离开了地下室,到了上面,脸色马上就变了,用力甩着手,一脸苦逼地说:“妈的,他石头做的啊,把我的手打得这么痛。”早知道就用脚踢就行了,可怜她的手,都红了一片,痛死了。
盛尧在后面上来,忍不住感到好笑说:“你要打他,你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找罪受。”
苏尽欢苦着脸说:“我这不是看到他就感到气愤嘛,就忍不住……”谁让他这么可恶,把夕雾和御冷都害惨了。
盛尧不禁摇头失笑说:“你的拳头还需要多练习。”她那点三脚猫,如果真的对战起来,她只有挨打的份。
苏尽欢立即握住拳头,挥出一记左勾拳,气呼呼地说:“等夕雾来上班,我就让她教我。”当指挥是好,但有时候,自己动手才爽,就像刚才在地下室,自己动手才倍儿爽啊。
“需要指导随时找我,我先回去休息了。”盛尧说着,吩咐了身后的属下几句话,这才走了。
苏尽欢穿过后院,看到尤伶俐推着霍震南出来晒太阳,她立即迈开脚步走过去:“大嫂,今天老爷怎么样了?”
尤伶俐手里拿着报纸,正准备找个地方念给霍震南听,看到她来了,耸肩说:“没什么变化,就那样,我正准备给他念新闻呢。”她扬了扬手上的报纸,一脸无奈。
苏尽欢的视线落在霍震南脸上,见他一如既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呆滞,遥望着前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看到他这样,她已经不太确定自己昨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就在这时,尤伶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伸手把手机拿出来,顺手接通:“喂……”
尤伶俐听着电话,脸上的神情突然变了,着急地说:“你说我老公怎么样了,他怎么会突然晕倒,他现在哪,我现在马上就去。”
看到她那紧张的神情,苏尽欢等她说完电话,立即关心地问:“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尤伶俐握着手机,着急得快哭出来了,说:“刚才霍氏集团的员工打电话来,说英杰在公司里晕倒了,尽欢,你看着老爷,我得马上去找英杰。”
沈英杰的头受过伤,现在无端端晕倒,尤伶俐担心他旧疾复发,已经慌张得六神无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