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残碎的记忆之中,有着那么一个画面。
那是在一个闲庭的公园,看到场间……一名浑身缠满绷带的老人,沉坐长椅,在其肩膀之上,一只青蓝的鸟雀,静静的盯着他,道出人言。
“这个小瓜娃子也是来找你的?看不出来,你一个快死的老头,还挺多人追捧的呢?”
“唔……”
这是一个身着军服,背后附剑,尚且稚嫩的少年,他看着这只言出不逊的鸟雀,当即怒道:“你个杂毛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的人王!?”
“切……”
青蓝鸟雀理了理自己的毛发,有些一屑不顾的抖了抖身子。
“还你们人王呢……这个老头,要不是我当年救了他一命,你们还想让他做你们的人王?”
“嘎嘎嘎!!真是笑死我了!”
“呼……”少年听着这鸟叫,当即咬牙切齿,恨恨出声:“你这杂毛鸟!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肯定要试着扒光你的毛!”
“嘎嘎嘎!?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啊?”
蓝青鸟雀笑的意味莫名:“要是我显化本体……你这个小豆丁连我指甲缝的死皮都扒不掉!”
“哼!?”
“够了够了,青鸾。”
缠满绷带的老人出声,蓝青鸟雀闻言,耸了耸两翼,抖了抖羽毛,往公园的树上飞去。
而少年看着出声的老人,恭敬行礼:“人王前辈,我是陈家陈度的玄孙陈羽,我太祖父在去世前,曾经拜托过您教导我剑技。”
“……”
老人拂动着下巴的胡须,笑的有些意味复杂。
“我的剑技?”
“陈度那老小子,自己学不来,就让自己的玄孙来学?这可真是有意思……”
“呜……”
似乎听到些什么秘闻,陈羽不禁眼皮抖动。
陈度,是他的太祖父,在他们陈家,是一名近乎王境巅峰的剑主,其名望,可谓是人尽皆知。
剑主……这是源气修炼者之间,最为特殊的体系。
这个体系,对体内的源气要求不高,仅仅是磨练自己的剑技,便可让体内微弱的源气,附持手中三尺青锋,借以出割裂万物的剑术。
而擅长运用出自己剑技的人物,统称为剑主。
而剑主的评级,是以自己斩杀什么境界人,来进行评判的。
这也就导致着一些仅有相境的剑主,依靠剑技斩杀王境,自动评级为王境。
当然……这种事情少之又少,但若是牵扯上面前的老人,就变得相当合理了起来。
只因面前的老人,不仅是他们的人王,更是独自创造出剑主体系的剑祖!
陈羽越想越是激动,忍不住道:“人王前辈,您的那五招剑技,我是否能有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却是忽的一沉。
老人拍了拍少年的额头,复杂道:“孩子……不要好高骛远。”
“自古便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你得一步一步来,明白吗?”
“是!”
伴随着少年的应声,时光转瞬过去数年。
在那不断的教导下,他习得剑术的基础,下身的发力,以及源气精锐属性的修炼……
全部的全部,都是仰赖着这个老人。
一个夕阳缓落的天幕下。
锋锐的红光自他手间凝结,转瞬间爆发出如火焰般的红晕!
“我做到了!五剑之一的赤霄!”
“这可是能攻破所有术法源技的剑术!没想到我居然能学成!”
在他身前,缠满绷带的老人低笑出声:“陈羽,做的不赖,你比你太祖父陈度强的多了。”
“哈哈?”
使用出这招的陈羽,如今,已是青年。
他看着身前笑的和蔼的老人,源气汇聚的双眸,已然能观察到老人体内濒临碎裂的体躯。
他抿紧嘴唇,只觉内心悲恸,不由低身下拜。
“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亏了您的教导,老师。”
“我陈羽……一定会为了华城的一切,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直到……”
……
碎裂的记忆,顺着手间赤霄红光的剑技不断挥动。
斩破时空,斩破岁月的横流,将那些青年时期的记忆,尽数带回到……
现在这个濒死的自己。
他的眼眸,早已灰暗,看不清任何事物,只剩下耳边朦胧的声絮,但,足以让他应对任何来敌。
陈羽记得,记得所有的所有,记得那些崩溃的一切,也记得最后的计划。
无论那些过往……
如今的他,是守门人。
守护着这里,只为了等待……
那个人。
他的……老师。
……
‘空————!’
‘空——————!!!’
狂啸的风声之中,夹杂着火焰的大剑在那独臂之间,爆发出撕裂风雪的炸响!
这等残火兵锋,有着撕裂世间所有源技防护的能力,当世无人可挡!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剑,却还是没有触碰到面前的血色身影。
陈羽知道,自己的剑很快,尤其是在使用赤霄剑术的情况下,那源气附加的火焰大剑,可以撕裂所有源技术法,这也就导致着他曾经有着平叛数个术士军阵的充足经验。
然而……面前的青年似乎很熟悉他的剑路。
每当他挥剑,收剑的动作期间,这个青年总能出现在他攻击的空隙位置。
就好像……他知道,他会在哪里挥剑。
换句话而言,这个青年……很熟悉他怎么用剑。
“!?”
他愣了愣,而后,又是不信邪的再度攻杀!
只见那火光流转,风雪无阻,血光飘忽,一时之间——
整个广场之地竟是闪烁着两个看不清晰的光影!
……
场外。
温迪戈众看着远处不断闪现的两道光影,目光恍惚,而在温迪戈众前,雪狼低声呢喃。
【那个陈羽,居然掌握了他的剑技之一……】
【这赤霄剑技,要是挨上一招,他怕不是得死在这……】
【这种考验,你们对他……真是信心十足。】
“剑主……”
加索伦斯特看着远处那残带火焰大剑的独臂老人,目光微凝。
剑主,这是当今大炎最为繁多的修炼者。
然而王境巅峰者,可谓是渺渺无几,而远处那个爆发出轰动风雪剑势的独臂老人,跟大炎又有什么关系?
……
场内。
残带火焰的大剑燃了又燃,撕扯了不知多少风雪,烧裂了多少地上的尸骸。
然而……
面前的青年从始至终,毫发无损。
陈羽低喘数声,正待再度发动攻势,面前的青年却是缓缓开口。
“陈羽,自打你学会赤霄剑术之后,我便教过你,你的剑……太急,太急。”
“在必要的关头上,你必须慢一步,再快一步,才能让敌人毫无所觉,被你的剑术攻袭。”
“还有……若只是依靠左手发力的剑术,你必须……”
“……”
他不断说着,说着,陈羽一直听着,听着。
左手间,那本来燃烧着的余火大剑,不断黯淡,随后消失的无形。
陈羽听着彬不断说完,低身下拜。
“弟子陈羽……拜见老师。”
“……”
彬看着面前跪地下拜的独臂老人,双眸恍惚,模糊的记忆,顺着脑海生出,面前的老人也仿佛变成一个青年,亦或是少年。
他颤抖的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臂,愣了数息,缓步上前,将陈羽扶起。
“你快起来。”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
陈羽看着面前的青年,灰暗的视觉之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年轻的轮廓。
他苦笑一声,灰暗的眸子泛出点点黑血。
“一切的一切……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答案,就待您进去知悉。”
“但是在那之前,老师……”
“让我……送给您一个离别的礼物。”
他说着说着,脑海里却是回响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高上的大殿,一个沉寂的水晶棺材之内,沉睡着一个通体破碎的老人。
在那里,聚满了数之不尽的人群,一个金发庄重的女子,跪在那棺材前,哭嚎不已。
从那时候开始……
他们的时代,就开始进入尾声。
‘咔拉咔拉……’
细微的声絮,顺着耳窍缓入脑海,他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自己的体躯,已然不断散裂。
‘沙沙沙……’
彬看着怀中的老人,目光呆滞。
只见那枯槁的体躯之上,此刻,已是不断开裂,落出一阵阵裂痕碎片,化作风沙落去。
“老师……”陈羽嘶哑出声:“弟子……以前一直嘲笑您,需要用绷带裹着身体,现在,我,也能感受到您当时的感受了。”
“原谅我们这些人的无能……我们试图做到最好,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做,事情总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我们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对您出手,希冀着您,能再度做到当年您所做的事情。”
“因为……您是我们的人王啊……”
“而我,一直都对您的死,耿耿于怀,我从来都不相信,您会死亡,而现在……”
“让我……为您以后的道路,添上一股余火,希望……您能走的比我们更远……”
越发低沉,嘶哑的声絮,顺着他喉间道出,待他说完……
那地上集聚的风沙,已然毫无实形。
“最后……陈羽,能成为您的弟子,实在是倍感荣幸。”
“这份力量……是我这些岁月以来,不断实验的东西,还请……您收下。”
‘咔拉咔拉……’
彬看着怀间失去踪影的老人,双目呆滞。
他沉默瞬息,只觉内心悲恸不已,抿紧嘴唇,嘶哑开口。
“陈羽……抱歉,我骗了你。”
“我……不知道你是谁。”
“刚刚的对话……是我的嘴自己动的,我……”
他低声呢喃,只觉浑身颤抖,而就在这时……
场间的所有邪魔遗骸,却是开始不断碎裂起来。
他们碎裂为一块块黑色的碎片,像是漫天的黑雨一般,压缩内敛,不断飘到场中青年身上。
彬恍惚的抬起头,看着这漫天的黑雾碎片,右手微抬,下一瞬——
‘啪啦啪啦……’
那些碎片顺着他的臂膀,不断贴合内敛,转瞬之间,竟是将他的整只右手依附为体,化作臂铠般!
“!?”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烘——!’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源气不受控制的生出,转瞬间缠绕上右臂的邪魔臂铠之上,发出刺眼的红光!
“咳……”
遭遇这等变化,彬只觉一股晕眩感直逼脑海。
“糟……”
他左手捂头,只觉头晕目眩,然而在下一刻,右手上的邪魔碎片不断延伸,自动凝结出一把刀状的物体插落在地,支撑住他的身子。
“哈……哈……”
体内的源气不断波动,像是催眠的药物一般,将他的脑海压制而下。
感知着视觉在不断模糊,脏腑之内的生息不断变得微弱,彬吃力的抬起眼,却是忽的一愣。
只见周遭,那些邪魔集聚的无数尸骸之上,隐隐出现了一些残缺的光影。
他们就像是汹涌的人群般,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只有无止境的欣喜。
他们看着他,对他遥身……示意。
这片历经数年布局的计划……
终于迎来了结局。
……
这里是邪魔渊界,此地,常年阴云密布,黑域封锁。
然而此刻,这里的黑域不断散开,变得朦胧,雪白的风雪夹杂着外来的云流,来到此地,汹涌无比。
在顷刻之间,整个漆黑的邪魔渊界,不断披上银色的外衣,变得雪白无比。
场外,雪狼双眸微微闪烁,望着那消散无形的独臂老人,以及邪魔尸骸之后的金属建筑,双眸落寞。
【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吗?】
【多少……有些悲哀啊。】
在其身旁,加索伦斯特看着场中持刀无声的青年,目光凝滞。
“他看起来……出了点情况。”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身旁的加索琳娜已然是忍不住的跑了出去!
“阿彬阿彬?你好了没有?”
加索琳娜连忙赶上前去,望着青年的身影打转起来,但靠近之后,她却是有些不敢置信。
只见战场中站立的人,长刀拄地,浑身散发着死寂与无声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死人。
“爹爹……”
在这一瞬之间,加索琳娜双眼婆娑,嘴角颤抖,呼吸无比压抑,忍住想要痛哭的心。
她回过身,看着后方赶来的高大身影,哭嚎出声:“呜……阿彬他……是死了吗?”
“……”
加索伦斯特目光浮动,体内的源气缓缓汇聚双眸,下一瞬,却是有些发怔。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感知之中,面前的青年,体内的气息竟是全数消失,俨然跟一具死尸一般!
“大统领死了?”
“怎么可能?!”
加索琳娜的叫声自然让其余人能听到,一时之间,温迪戈之内彼此情绪无比低落。
“他真死了吗?”第二支队贝斯特统领赶上前来,望着那原地不动的身影陷入呆滞之中。
“这……为什么毫无声息?”
他很清楚,刚刚两方人员交战的尾声,这个青年全程毫发无损,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
第三支队的康斯统领,深呼吸一口气,近步上前,忍不住想要用手触碰,被加索琳娜一把抓住:“你干嘛?!”
她现在可绝不容许让任何人碰他!
“我……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康斯没来由的低声下气,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复杂。
他内心的委屈不知从谁而讲。
“大统领,你答应教我怎么用刀……还没教完呢……”
温迪戈众讨伐邪魔本来就见惯生死,在过往大炎讨伐千人之众,死的仅仅剩下三百,也没有如此难过,但这个青年在这段时间,已然成为他们所熟悉的大统领,眼下身死,许多人都接受不能,望着那站立原地不动的身影,彼此抿紧嘴唇,双眼止住想要恸哭的眼泪。
“都冷静下来。”
一直沉默的加索伦斯特发出声音:“他还活着。”
他转头看向后方进步上前的雪狼,沉声道:“雪狼,你说对吗?”
“……”
雪狼点了点头,看向上方愈发凶猛的风雪,低下头,看向场间静默拄刀不动的青年,目光微沉。
【他现在,大致是处于丧我(物我两忘)的状态。】
加索伦斯特闻言,不由道:“是大炎的丧我?”
【物我两忘,神魂同感,天人合一……】
【他曾经被那些人做过手段,当下就正在发挥作用】
【他体内流淌的血……融汇着曾经的记忆,会告诉他的过往。】
加索伦斯特双眸微凝:“你是说……他在恢复记忆?”
雪狼看着青年身上飘落的风雪,点了点头。
【不错,但即便是如此,他的肉身也需要有人保护,眼下风雪飘染,我魂躯仅仅能阻挡十日左右,要是时间再长……】
“这样就好。”
加索伦斯特得到准确的答复,看向温迪戈众人,认真道:“各位……现在第一支队的大统领无法离开,需要原地休息,我决意留在此地进行守卫,各位……”
“不要说了!族长!”
“要我们怎么做?!”
加索伦斯特话还没说完,其余温迪戈已然打断族长的言语,群情激愤,大有一言不合直接上战场的气势。
“……”
“族长。”
在远处戒严的温迪戈三十余人缓步走来,看向加索伦斯特示意道:“萨米的女王过来了。”
“萨米?”
在温迪戈背后,诺玛挤过身子,看着场间高大的温迪戈身影,一脸变扭,语气十分恼怒:“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他人呢!?”
自打被击晕的那一刻,她就一直被奥斯汀国师拉到渊地外面,跟着其余人一直戒严,一直到她用了源技制作了一个幻身,才摆脱‘管控’,带着玛蒂娜寒灾所部共计五十余人,径直潜入渊地位置。
想来这些天看着各种地上的尸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明明她就被打晕了一天……但就死活找不到那些依靠步行前进的温迪戈们!
(温迪戈代步工具,雪狼:……)
她带着部下们,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硬生生赶了数日功夫,终于抵达此地——渊地的深处!
“那个……女王殿下?”
玛蒂娜望着远处某个静默不动的身影,目光不敢置信。
“那个家伙,怎么没有任何气息,他是死了吗?”
一种莫名的悲痛充斥着玛蒂娜的心胸,她按压着胸口,整个人难受无比。
诺玛望着远处某个身影,吸了吸鼻子,嘴角抽动,只觉视角有些恍惚。
“欸……这是怎么了?”
“他……是在做什么?”
“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他为什么不说话?”
视角之内,毫无声音,只有那个沉寂犹如死尸般的身影。
她张开嘴巴,只觉脑海空白,模糊的记忆,自脑海间生出。
他曾经说过。
(我教不了你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教你,如何相信别人。)
(身为萨米的女王,你要明白,治理国家需要的是所有人,相信你的人,你若相信别人,别人也会相信你。)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单单用力量,还要用你的心……收复那些信任你的人,他们,也是你的力量。)
在短短数天之内,那个青年教了诺玛许多,从未明白的事情,也教了她,自己的力量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他希望她会成为萨米的旗帜,让所有人因为她是女王而感到自豪。
然而那旗帜的承量在此刻……
已然崩塌,变得像是残灰般的枯木。
不知何时,诺玛的眼角泛出泪水,她茫然的往前走去,被某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拦住。
“温迪戈的族长……”诺玛双眸朦胧,语气却是压抑嘶沉:“你拦我做什么……难道……我碰他一下都不行吗!?”
那个人怎样都好,无论是死是活……
她都要亲手确认!
“不行。”
加索伦斯特一脸无悲无喜:“他还活着。”
诺玛扯开嘴角,冷冷开口:“好……既然你不让我碰,我只能硬来……欸?”
原本打算动手的她后知后觉,眼睛不由颤抖,声音发颤道:“温迪戈!我告诉你!你可别骗我!”
“你知道欺骗一位君王代表着什么吗?!”
“我可以告你欺君之罪!”
“你就算跑到卡兹戴尔!我都要找人狠狠的揍你!”
看着有些撒滚打泼趋势的诺玛,加索伦斯特忍住内心的焦躁。
“是丧我。”
“大炎也有这种说法,你知道什么叫做忘我之境吗?”
吾丧我,也叫忘我之境,在大炎之内渊源流传,源自不知名的时代,后来成为天师府内的王境秘技,在这个状态,当事者浑然一体,身魂两离,魂感天地,肉感玄牝,此境之内天人合一。
即便是王境的天师也是很少遇到这种状态,为了获得此种状态,不得不沐浴洗身,烧香拜祖,祈求获得自身平静,修炼直遇丧我(忘我)之境。
“是那个啊……”诺玛眼睛转动,转头看向玛蒂娜:“你知道吗?”
玛蒂娜连连点头:“知道!”
她看向加索伦斯特:“也就是说,现在他不能动是吗?”
“对。”
‘哗啦哗啦……’
就在这时,一个生物缓缓靠近,像是风雪拂面般,在周遭响起,玛蒂娜顺着声音望去,当即陷入懵逼:“好……好大?比约尔还大!”
玛蒂娜自然没有见过雪狼,此刻见到顿时两眼放光:“女王殿下,这头雪狼能不能带……”
诺玛见到雪狼,顿时躬身示意:“雪狼前辈。”
“……”
雪狼缓步踩踏,近百米的身躯犹如山岳,但是踩踏在雪地之上毫无动静。
玛蒂娜看着那比床榻还要大的肉垫,面色不禁泛起红晕,内心已然起了别样的心思。
对于各种野生动物都想撸一遍的玛蒂娜,面前的雪狼简直让她无法拒绝!
“咳……”
加索伦斯特干咳一声,打断众人思考:“萨米的女王,眼下我们要负责保护他,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们能支援我等一定的食物。”
“这个吗……”
诺玛看向场中寂静不动的身影,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放心的呆着,我会联系外面所有的人,这段时间给你们提供各种物资。”
“……”
诺玛语罢,连忙拉扯走望着雪狼恋恋不舍的玛蒂娜,而寒灾人员彼此看着场中静默不动的青年,同时致意行礼,缓步离开。
见着萨米人等退去,加索伦斯特看着一直站在青年身旁,为其遮雪的加索琳娜。
“加索琳娜。”
“爹爹?”
“让我来,你在他旁边守着。”
‘哗……’
风雪不断铺面而落,远处,一直寻找着诺玛的奥斯汀萨米部队,终于见到诺玛,彼此对话几句,连忙离开,留下部分寒灾人员驻守。
而在场中,温迪戈们彼此围坐,犹如漆黑的圆形建筑,又像是彼此抱团取暖的企鹅般,互相环绕成一个圈子,场外,雪狼感知着自己不断收缩的身躯,看向那个站立不动的身影,目光恍惚。
【那些该死的神众,把我打的……记忆都残缺了一部分。】
【如果你能恢复记忆的话,是否能告诉我……我已经忘却的名字呢?】
【我们曾经的……人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