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画里的书生还在画地狱,这便成了画中画中画中画。
且里面的地狱场景与周围完全不同,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_?)画中画中画中画!”
吴雪花出言点破,周围众人下意识一怔,有人凑到近前几乎快要趴在画上这才看清。
“我去,这画的也太细节了吧!”
“就是就是,你看那地狱里的样子,越看越让人觉得恐惧。”
“看完刚才那些剩苹果烂榴莲,突然看这画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画乍看感觉粗陋,细看能发现重点全在三个地狱画上。”
“是啊,能以区区画作一角之地,将整幅画的层次提升,好画,真的是好画!”
周围群众一边议论一边夸赞,白德古缓缓放出意识仔细看画。
仅用肉眼看画不觉什么,用意识将画中内容放大细看方觉地狱的狰狞恐怖。
“( ?_? )这画与其他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画吧。”
唐广厦出言感慨之际,那中年男人分开人群挤到画前。
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挂画,惊讶过后转为惊喜。
他贩卖书画许久,自然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看到这幅画的一刻,便知道这幅画胜过其他画作何止一筹。
甚至于说,这幅画挂在这里犹如鹤立鸡群,将其他画比的一文不值。
惊喜过后他瞬间冷静,展品中有什么画他最为清楚。
倘若真的有这样一幅画,他绝对不会随意挂在这种犄角旮旯之处。
这是谁的画?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画展上?
两个问题让他先是一愣,下一刻他便伸手将画摘了下来。
与周围其他画作不同,其他画大多是简笔画或者油画。
这幅画却是传统的古画风格,画、装、裱俱在此列。
中年男人不顾围观众人,急吼吼将画卷好收起,这一举动自然引起大家不满。
“什么意思?这幅画不给我们看了是吗?”
“就是,这画展还在继续,将画收起来是几个意思?”
“这幅画多少钱?我要将它买下来!”
有质疑者发声,也有投机者发现了画的价值开口试探。
中年男人将画轴小心捧好,打量了一下说话的那人。
见是一个衣着普通的知识分子,忍不住出言调侃。
“似这等名画那是要上拍卖会的,你口袋里的钱只怕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仿佛仙人掌刺,深深刺痛了周围众人的心。
能来这里购票看画之人,大多是喜欢附庸风雅,但消费能力不高的知识分子。
中年男人原本的目标便不是他们,自然也不怕将众人得罪。
说话时他有心留意白德古等人表情,发现他们貌似对这画无意不由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有这样的好画还怕卖不出去?
他的心中暗喜,随后捧着画分开人群迅速离去。
“可惜了,一幅好画落在奸商手里!”
“谁说不是,又糟蹋了一幅上好的作品!”
“不看了不看了,这什么破画展,有好画都不给咱们看。”
“就是,走走走,看剩下的破画还不如去看动物园里的猩猩。”
一群人骂骂咧咧离开,转眼这鳄鱼馆里就剩下白德古等几人。
“(?_?)?这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吴雪花打了个响指,吸引了白德古等人注意。
“( ?_? )我总感觉这画不像是那人的,否则以他宝贝的样子根本不会挂出来。”
唐广厦说完回头再看,哪里还有那中年踪影。
白德古不禁眯眼“(¬_¬)如果我刚才看的没错,那画里是地狱的前三层!”
“( ′?w?)白大叔,你说的地狱前三层是?”司马沁沁仰起小脑袋不懂就问。
“(?_?)?地狱十八层,层级之间本不分先后。”
吴雪花开口,司马沁沁好奇的目光转了过去。
“十八层地狱,又称十八层泥犁。”
“传说是用于惩罚鬼怪的阴间场所,环境恐怖阴森,比人间处刑的监狱还可怕万分。”
“根据鬼魂生前所犯的罪状而受不同程度的刑法,有下油锅、刀山火海、抽打折磨等。”
说到这里吴雪花顿了一下“十八层地狱,并不是指地狱的一层层直到第十八层。”
“地狱本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时间、受苦程度、区域大小划分。”
“只不过世人误解而已,这才将十八层地狱混为一谈,以为它们是彼此相连。”
“据传说,每一层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
“其第一狱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
“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万年,折换成人间岁月便是一百三十五亿年。”
“其第二狱以人间七千五百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两万年。”
“折换人间岁月是五百四十亿年,其后各狱刑期均以前狱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其寓意有无穷无尽,永无休止之深意。”
“是各宗教恫吓世人之手段,让人害怕永坠地狱,不敢轻易为恶,以免死后受苦。”
吴雪花这话说完,沁沁和唐广厦下意识往白德古身后靠了靠。
感受到沁沁有些发抖,白德古眼见周围没有旁人,伸手搭在沁沁肩头。
一群小狐狸心领神会,自动转移到沁沁身上挂着,让她不由温暖如夏。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远处走来小莉的眼里,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呆愣的揉了揉眼睛。
“奇怪,之前那女孩进来时没穿狐皮大衣吧?”
“亦或是穿了?只是我当时没太在意?”
甩了甩脑袋,又看了一眼空旷无人的鳄鱼馆,紧接她迈步走向四人。
“(?_?)?第一重地狱,名曰拔舌地狱!”
“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等。”
“死后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小莉到了四人身后刚要开口,听到这话就感觉口中一疼,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嘴。
“(?_?)?第二重地狱,名曰剪刀地狱!”
“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先死,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
“那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生生剪断你的十根手指。”
小莉只觉十指一疼,下意识将手收到身后背着,不敢放在身前。
“( ′?w?)雪花姐?沁沁有个问题!”
司马沁沁突然开口,打断了吴雪花的后话。
吴雪花用略带问询的目光看她,就见沁沁一脸茫然。
“( ′?w?)雪花姐姐,你说第一狱要呆一百三十五亿年,可舌头只有一根吧。”
唐广厦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一百三十五亿年只拔一根舌头,和去度假有什么区别?”
吴雪花露出诡谲笑容“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刑的鬼怪可以自动恢复,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痛苦哦!”
“嘶~”许是受她笑容影响,包括小莉在内的三人倒吸凉气,一时间不敢再问。
“行了行了,别吓唬孩子们,你之前还说别人封建迷信,你现在自己不是也在宣扬!”
白德古挥了挥手,将吴雪花后面的介绍彻底打消。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几人身后一直偷听的小莉。
“(¬_¬)这位女士你找我们有事?”
“我是。。。”小莉话到嘴边不由一滞,吴雪花刚才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是,来问问你们需要喝水吗?我去给你们倒!”
最终,她也没鼓起勇气说出推销的话,毕竟她清楚这些画的来历和价值。
“(??w?)有热水的话就来点,没有的话就算了。”
白德古出言调侃,毕竟如果有热水,之前泡面也不至于用凉水。
小莉点头之后转身便走,速度之快高跟鞋跟都蹭出了火星子。
让她意外的是,小隔间用来充当监控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她的达令和其随身物品。
仅是念头一闪,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ノ`⊿′)ノ该死,发现那副画可能很值钱,居然连老娘和这破画展都不管了!”
小莉骂完收拾个人物品,急匆匆的便追出了鳄鱼馆。
于是乎,整个鳄鱼馆里就剩下两个临时雇佣的保安,以及白德古等四人。
鳄鱼馆就这么大,来来回回就那么些画。
四人很快就失去了兴致,虽然冷气很足,但是呆的属实没意思。
“(?_?)?你真打算带着我们在这呆到闭馆?”
面对吴雪花的质问,白德古自然是嗤之以鼻。
“(??w?)你拿我当一根灯芯也要算计的格哥巫了?”
“(¬_¬)呃,你说的那个是葛朗苔吧!”
唐广厦出言提醒,白德古摆了摆手。
“那不重要,咱们好不容易放个假,自然要玩个痛快。”
“尤其是小银它们,难得出来一次,咱们得带它们多气气动物园里的钟点工。”
一群小狐狸晃动身体,明显是同意了白德古的建议。
吴雪花沉默许久“(?_?)所以你的决定是?”
“(??w?)咱们以有空调的鳄鱼馆为中心,趁着身上凉意没散赶紧活动。”
在场几人瞬间醒悟,唐广厦伸手捂脸。
“在身上出汗之前赶紧回来是吧!”
“嗯嗯嗯嗯~”白德古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然后,四人推开鳄鱼馆大门的那一刻,一阵热风扑面而来。
白德古犹豫了一秒“要不然咱们别出去了,小唐去买一副扑克!”
“(ー_ー)我买副象棋你要不要?回头还能送你四个车!”
黄昏时,两个一觉睡醒的保安将四人赶出了鳄鱼馆。
白德古扶了扶头顶睡歪了的小银,带着它们走向动物园外的十九路公共汽车。
吴雪花仰头望天,一时间只觉残阳如血。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品不出哪里不对。
与此同时,竺景园小区内的一个单元楼里。
穿着高跟鞋的小莉骂骂咧咧的爬着楼梯,小脸不知是因为累还是气得通红。
到了门口拿起手包,翻找钥匙时嘴里不禁嘟嘟囔囔。
“整天小心肝小宝贝的叫我,见了好东西扔下我就跑,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气鼓鼓的找到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顶得她退了两步。
她双目呆愣的看着门内,用手捂着小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正对屋门的地方,少了十指的男人挂在衣帽架上,口中和手上还在不断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