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土石炸裂,光嚣映尘。
璀璨的银光从地底射向天空,如同一根银色擎柱。
光柱中每粒灰尘都映得无比鲜明,白德古甚至能看到灰尘表面不规则的形状。
“(σ;*Д*)σ不好,禁物破土欲出,快想办法阻止它!”
余轻舒大急,开口的同时双手下压,一股滂沱力道向银柱砸下。
二者接触时发生了剧烈碰撞,空气中传来了阵阵爆鸣。
冲击力以光柱为中心向外扩散,距离最近的魏长生被顶飞了出去。
唐广厦也不好过,一切发生瞬间,尚未落地的他随之被轰飞了出去。
吴雪花抬起双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环境变得虚幻。
白德古感觉周遭景物一变,就仿佛踏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光线变化,暗色自生,将银色光柱映照得愈发鲜明。
“想办法打碎光柱中心的东西,不管他是什么!”
吴雪花开口提醒,白德古纵跃而起脚踏寒冰向光柱靠近。
没等看清是什么,被吹飞的纸人猛的倒卷,向他所在包裹而来。
白德古没有闪躲,反而加快了脚下动作。
一连拔高数米,终于看清光柱中是一口小鼎。
小鼎成人巴掌大小,通体银色上有凹凸鬼魅符文。
此时正顺着光柱缓慢升起,一寸一寸从地下飞向天空。
一股莫名的气息产生,让白德古不由自主感觉一阵心悸。
在看到小鼎的那一刻,他的手僵脚硬,意识停顿,大脑放空。
就在这时,一直追着他的纸人遮蔽了他的视线,其中一张更是贴在他的背心。
他的意识顷刻恢复,下一刻便听到沁沁焦急的呼喊声。
“Σ(っ°Д°;)っ白大叔小心!”
伴随着呼喊,他身后黑气飘渺升腾,凝聚出了一座三丈修罗挥刀便斩。
眼见巨刀落下,一直趴伏地面的魏长生向一侧翻滚而去。
“不要~”白德古意识一动惊呼出声。
“噗~”一道气剑自凝,就仿佛早就在等此时,趁机刺穿了魏长生的背心。
余轻波正准备控剑横切,听到白德古的声音手上动作一滞。
下一刻他就见天空席卷纸人从白德古身旁飞过,如同飞蛾扑火般飞向光柱。
杏黄色的纸人就贴在光柱表面,其本身颜色被银光映照得一清二楚。
随着一张张纸人将银柱覆盖,就仿佛银柱变成了黄柱。
“(ノ`⊿′)ノ杀了他,不能让他控制禁物!”
余轻舒爆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体内能量释放,一股滂沱压力从天砸下。
余轻波闻言凝眸,剑指遥指魏长生。
扎进魏长生背部的气剑横斩而出,将他右侧身体剖开大半。
“不要!我说不要!你们听不见吗!”
一声暴吼从白德古口中传出,一道意识化作冲击向周围扩散。
这冲击打在余轻舒的身上,她便如同被卡车撞上,如同断线风筝飞向山谷入口。
余轻波也不好过,体表能量一闪即溃,脑袋一晕便布了他姐后尘。
吴雪花抬手要打响指,就见白德古额头遍布青筋,微微回头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双熟悉的眼瞳当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杀意,针对她的杀意。
唐广厦侧身躲在石峰后,小心观察周围情况。
沁沁和她背后修罗呆在这原地,她相信白大叔的决定,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一张赤色纸人从魏长生怀里飞出,其上有明显切割创口。
纸人飘飞到魏长生背心,慢悠悠飘落在他身后。
接触的同时纸人消失,原本重伤的魏长生直挺挺的起身。
他复杂的眸光对白德古遥望,注视了两秒后猛的转头向被纸人包裹的银光冲去。
在场众人瞳孔骤缩,余轻舒更是一声爆喝。
“白德古,杀了他,你难道想叛出特勤局?”
“吴雪花,制止他,白德古已经被纸傀儡控制!”
吴雪花抬起右手,却听白德古口中急促的说到。
“别听别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重锤般砸在吴雪花的心头,她手上动作不由一滞。
就在这时,魏长生身体突变,化作一张赤色纸人撞入了银色光柱。
光柱表面的杏黄纸人骤然一亮,璀璨黄光爆发,开始迅速吸收并压制银光。
随着光线被吸收,擎天光柱落下收敛。
杏黄纸人随之缓落,附着在光柱中心的赤色纸人之上。
纸人包裹,让原本单薄的赤色纸人显出几分人类轮廓。
弯腰伸手将小鼎从坑中取出,鼎上银光将覆盖它的纸手映照出橘色光晕。
就在这时,白德古不受控制的举起了枪,近距离对准了纸人手中小鼎。
“嘭嘭嘭~”最后三颗子弹飞出,穿透了纸人双手打在了鼎身之上。
银色小鼎炸裂,纸人猛的向前卧倒,身体蜷缩将小鼎压在身下。
“轰~”碎片撕碎了纸人的身躯,却被杏黄纸片包裹遮住了最后的微光。
小鼎碎片散落遍地,白德古恢复了知觉,脚下寒冰消散,身体僵直的落回了地面。
“小~”白字没有出口,吴雪花口中话语随着他跪伏下去的动作咽了回去。
白德古一把扔掉手枪,双手抱头蜷缩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离眶滚落。
“别听别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不懂!为什么!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山谷,吴雪花叹了口气目光沉重。
这一刻她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整件事都透露着些许诡异的味道。
余轻波眉头紧皱,有心上前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他侧头看向自家姐姐,就见她轻且缓慢的摇头。
“无论对错,结局是好的便可。”
“无用的道歉和安慰少说,用实际行动弥补错误便可。”
两个便可,听着余轻波耳中有些刺耳。
可是,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沁沁双手捂着心脏,看着白大叔悲痛欲绝,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唐广厦背靠石壁,回忆着从头到尾经历的这一切。
很多事他想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那两人从来没想过伤害小白,从来没有!
求仁得仁吗?或许,我应该叫他一声队长,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从黑夜到天明,当朝阳的初辉映入峡谷的一刻,白德古缓缓的起身回头。
脸上泪水早就干涸,可众人知道他的心已经碎了。
缓缓转身,对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白德古悠悠开口声音空灵。
“我想恳求大家一件事,拜托大家了!”
余轻舒只觉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吴雪花看着白德古挤出的笑脸,许是朝阳在他身后,让她一时间无法直视。
唐广厦后背离开靠了一夜的石壁,冰冷麻木的感觉让他微微尝试活动身体。
“队长,有什么命令你就说,第四小队唐广厦听命。”
“对,第四小队司马沁沁听命。”
沁沁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清晰送入吴雪花的耳中。
她沉默几秒樱唇轻启“(?_?)?第四小队吴雪花听命!”
说话同时习惯性的打了个响指,声音不大却仿佛敲击在了余家姐弟心头。
余轻舒转身向谷外走去“我和弟弟昨晚在谷口守了一夜,不知道任务具体过程!”
余轻波深深看了一眼白德古,后者目光看来时他却下意识侧头避开。
白德古亲手将小鼎碎片捡起,与之一同捡起的还有残存的黄纸。
杏黄色的碎纸恍若早已腐朽,轻轻触碰便会化作纸灰飞落。
白德古以冰化盒,小心翼翼连周围浮土一并铲起。
在谷中搜罗半天,确认没有遗漏,他这才带着几人回到了石家岭。
村长家的屋子里,抽着旱烟的村长一脸无奈的看着白德古。
“警察同志,我都跟那位同志解释过了,我问过了,我们村里真的没人报警。”
“再者说,这世上长得像人的石头我见得多,可哪来的会行走的石巨人?”
“你要是看那两座石山可疑,你就过去问问他们。”
一脸无辜的说完,他拿起旱烟吧嗒几口,抽烟的同时小心观察白德古的脸色。
“(¬_¬)?我们昨天来时,你们把自己锁在屋里干什么?”
白德古问话同时打了个响指,吴雪花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
“(???)っ那个呀,我们从古烽火台里找到了废弃军弩。”
“听说是什么古董来着,就想着抛光以后让人拿出去卖个高价。”
五分钟后,白德古和吴雪花看着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军弩机械部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w?)?怎么了二位同志?这个难道不是古董?”
“(?_?)就算它是,你把它打磨成这样也不值钱了!”
吴雪花此言一出,老村长仿佛遭了晴天霹雳般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_¬)没文化,真可怕!”
白德古脱下外套将军弩包好,这东西值不值钱都得上交。
金属部分保存尚且完整,安上木柄弓弦应该还能发射,这可以算是非法凶器。
众人没在石家岭过夜,白德古连夜开车回了市里。
黑漆的山路对其他人来说是大恐怖,可对能感知环境的人与白日无区别。
转过天来,众人回到了行动处。
各自伏案书写报告,全程打酱油的梁姗姗和隋千虎凑到余轻波身旁。
看完他写的报告内容,二人面面相觑后抬头一笑。
无它,除了石家岭上的经历,后面只有一笔,天弈谷外驻守一夜。
报告汇总递交,白德古很快便被找到了局长办公室。
随后小队成员挨个被叫去谈话,直到中午方才休止。
夜晚的宿舍里,白德古拿出了纸笔想学着吴雪花写个日记。
提笔容易落字难,且很多东西很难被记载,或者根本不能记载。
这一刻他理解了那些史官的心情,也深深理解了一句话。
历史就是的小姑娘,可以随意的被人妆点。
吴雪花从水房洗漱回来,透过窗口看到白德古伏案而睡,桌上的笔记本上空无一字。
回到房间整理心情,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三日 星期五 多云转晴
有些真相值得被调查,有些真相值得被掩盖。
樵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