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才能帮你？”
赫尔曼依然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回答：“让我……彻底死去……”
沉默许久，陈安叹息一声，转而去接触其他列车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熟悉身影，源族的火种。
“很久没见过面了。”
由于意识缺损太多，火种也处于迷糊状态，他回话：“后悔……不该交出……列车。但……不重要了。”
源族是起源族的下位文明，在起源星宫的时候，火种将自己的列车交出去了。
原本以为这样对族人更好，哪知道起源族根本看不上源族，视其为低等文明。
这事成为火种最大的遗憾，哪怕濒死也忘不了。
咚咚咚……
耳边的鼓声越来越厚重，陈安将意识脱离出来，专心去面对四眼。
对方的演奏已经进入状态，深邃的旋律将他层层包裹，有一种力量试图将他扭曲。
陈安深吸一口气，伸手拍在鼓面上。
初始有些混乱，但节奏越来越好，与对方的旋律形成对抗。
双方很快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然而没过多久，陈安听到了哭声，无数人在哭。
他抬头看向远方，这是四眼耍的把戏。
“你想乱我心智？”声音以电磁波的形式迅速传过去。
四眼道：“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你也可以干扰我。”
可问题是，陈安连四眼在哪都不知道。
“扶摇，有位置吗？”
【星域网没有探测到，柳无花正在观察】
过了会儿，结果来了。
【它隔着两层维度膜】
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
“哥哥，要不然我带帝摩斯去干他？”
“不着急，我现在受得住。”
他最不怕的就是精神干扰。
此后，陈安沉浸在演奏中，对四眼的任何干扰全不在乎。
然而到了某一刻，陈安听到一声脆响。
低头看去，索拉的支架断了一截。
虽然断的不多，但他的节奏被破坏了。
陈安嗤笑：“这就是你对音乐的热爱？就算你赢了，也胜之不武。”
四眼：“赢才是最关键的。”
这些巨脸都很极端，没有一个正常思维的。
陈安不再说话，管好自己就行。
五分钟后，支架又断了一根。
所谓支架指的是骨头，本来很坚硬，但四眼提前做了手脚。
支架的表面作用是支撑索拉的主体部分，实际上是保证旋律的稳定性。
正因为支架不断损坏，导致陈安演奏的旋律总是混乱，处于劣势。
“不好，哥哥扛不住了，怎么帮他？”千秋很急。
萝玉道：“我已经让蔓蔓帮忙，她可以帮陈安缓解精神压力。”
“能预言吗？”
“我不敢乱预言，担心影响未来的进程。暂时就这样吧，陈安看起来混乱，实际上很从容，我了解他。”
接下来长达七个小时里，隆隆鼓声响彻四周，所有乘客都在倾听，没有厌烦。
那是一种出自灵魂的音乐，对听众的意识有净化作用，因此会很舒服。
只有少数人可以听出旋律中的对抗，比如帝摩斯和周江。
“老大不会输吧？”周江问。
帝摩斯：“我不懂这玩意儿，但情况不妙。陈安的索拉缺少和弦，扛不住对方压力。”
“支架断了没办法，那玩意儿对和弦的产生有影响。”
索拉看似是一种乐器，实际上可以看做庞大的乐团，每个部位都在起作用。
帝摩斯眯着眼看向黑暗深处，试图寻找艾格伦，但他始终找不到，哪怕有相关经验。
“我之前听你说过，碎星巨兽是神猎族豢养的，难道艾格伦布局那么远？”周江问。
帝摩斯摇头：“艾格伦还没有能力豢养碎星巨兽，是其他神猎族的布置。但为什么在这个宇宙，我想不通。”
“更高级的宇宙多强？”
“遍地融星者，吞星者才是最强大的阶层。在我看来，不管列车变得多强大，都不能与吞星者对抗，因为那是可以吞噬恒星的强大存在。所以终究还是要看超凡者本身。”
正说着，他们隐约听到旋律在爆鸣。
抬眼看去，陈安的索拉竟然从中间位置爆开，最后只剩下上部的鼓面。
“离谱，这怎么玩？”
陈安也想问这个问题。
“我就算输了，你又能怎样？”
四眼回答：“我不能怎样，纯粹很爽。只要赢了你，我就是万乐之王。”
陈安无语，他可没说自己多厉害，之前的表现只是因为扶摇在帮忙。
“好吧，我认输，你现在是万乐之王。”
这话让四眼猝不及防，而后愤怒道：“不行，你没输。”
“你都给我搞出这么多麻烦了，我不输怎么下台？”
“哼，你要是不比下去，我不会给你打开通道，你会一直困死在这里。”
“我自己可以找通道。”
四眼大笑：“你恐怕不知道，打开通道只有两种方式。一是我帮你，二是杀死我。”
“由此可见，你主人根本没给你留活路。”
“与你无关，你必须继续下去，否则……”
话未说完，因为陈安停手了。
既然知道四眼的位置，那就没必要跟他的节奏。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把文明之剑从鼓面飞出来，化作索拉的支架和其他部位。
“陈安，击败它，杀了它。”
浓浓的怨恨来自赫尔曼。
而后补充一句：“成功之后，文明之剑你全部拿去，然后将索拉摧毁。可以吗？”
陈安深吸一口，答应下来。
他继续演奏，在文明之剑的帮助下格外顺利。
复杂的旋律朝着四眼攻过去，势不可挡，这是十多个文明最后的绝唱。
“该死，你做了什么？”
对面的鼓声戛然而止，陈安隐约听到了爆炸。
接下来整个世界只有陈安这边的鼓声，旋律悲怆，让听者忍不住潸然泪下。
许久后，陈安停下来。
“如果你们想继续活下去，我可以帮忙。但由于意识缺损太严重，恐怕……”
鼓面炸开，零散的意识顺着余下的旋律消散。
“多谢。”
陈安无话可说，看着无数意识消失不见。
扶摇先前给他说得很清楚，这些人的意识无法长期存在，有两个原因。
一是本身有严重亏损，大概只剩下三成左右。
二是没有本体，无法克隆原身。如果用其他克隆体，会出现严重排异，死亡率接近九成。
因此没必要浪费时间，毕竟救出来也是废物，发展不起来。
目送全部意识散去后，陈安将文明之剑吞噬，获得巨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