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
郭集拄着拐棍走进来，家里一连遭受这么多打击，更是被迫提前退休，再无往日的荣光，佝偻着脊背，仿佛七八十岁的老人。
“外公，您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正巧遇到子琛了，怎么不让...”
“恩恩，你脸怎么了？”
言恩看了眼低着头，小心谨慎偷瞄自己的程子琛，冷哼一声，扶着外公坐到沙发上。
“还能怎么了？被家暴了呗。”说这话的时候，言恩都觉得丢人，真是没品的狗东西。
“程子琛，这就是你说的闹小脾气？”
见郭集生气，程子琛连忙凑过来跪在地上，那卑微的举动让言恩也是一愣，他压根就没想到程子琛会将面子抛掉。
“外公，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动手打了恩恩，我现在也很自责，我真是该死，竟然打了恩恩，我真的该死...”
程子琛说着抬手扇自己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听着就很疼。
“恩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他掉下海里就控制不住了，加上我喝了些酒，这才...这才...恩恩，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这样对你了，我发誓，若是我再打你就天打五雷轰，出门必让车撞，死后暴尸荒野，被...”
“行了。”
言恩打断他的胡言乱语，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但程子琛就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恩恩？”
程子琛凑过去，试图去抓他的手，被他一把掀开。
“别以为你几句狠话我就能原谅你打我这件事。”
“恩恩，都是林楸勾引我，那天是医院团建，我喝多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和他躺到了一块儿，这后来我也想和他说清楚，只是他总拿这件事威胁我，若是我不同意他就告诉你，我害怕，就几次去陪他，结果就发展成这样了，恩恩，我最爱的还是你，只是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总觉得自己是被下了药，恩恩，现在他死了，我也清醒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
言恩抿抿嘴，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被抓住手的时候倒是没有挥开，程子琛面上一喜，连忙一鼓作气。
“外公，这次您也在，正好给我做个见证，若是下次我再犯，您就直接打死我。”
程子琛拿起地上的棍子放到面前，这是他过来的时候临时揪的，算是负荆请罪。
“哼，你这小子，算你诚恳，那老头子我就应下了。”
郭集说完看向言恩，“恩恩啊，你爸和你舅舅蹲了监狱，你妈妈又没了踪迹，也只剩下咱们祖孙俩是最亲近的人了...”
“外公？”
言恩坐到郭集旁边，抱住他的胳膊靠在肩膀上。
“我其实挺恨你的爸妈的，竟然会放弃宝玉，可这是上一辈儿的恩怨，和你也没关系，我想了好就，知道你孤零零一个人，也担心，后来听说你和程子琛领证了，我才放心一些，想着你总算是有人照顾了...”
“他可没照顾我，他还打我，还在外面找小情人过来恶心我。”
言恩撅着嘴，委屈巴巴的控诉，一听这个，程子琛自责的表情更浓郁了。
“这也是我想说的，程子琛是犯了错，可他能在言家这种情况还不离不弃，这已经超越太多人了...”
“那还不是因为...”衣角被拽了一下，言恩连忙意识到不对，闭上嘴。
“因为什么？”
“因为他欠我的，以前我对他那么好，他敢跑我打断他的腿。”
程子琛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你呀，还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郭集只以为言恩小孩子心性，没当回事，拉住言恩的手，又拉住程子琛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子琛和你这么多年了，风里来雨里去，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有时候是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整体上我还是相信他的，日后我要是真的不行了，有他陪你，我也放心。”
“外公，您别胡说，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好好，我长命百岁。”
郭集拍拍外孙，和孙婿的手背，三人没再继续说话。
半日的时间，言恩和程子琛陪着外公吃了顿饭，散散步，随后恭敬的送了出去，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言恩的笑容才收敛，甩开程子琛的手。
“恩恩？”
“别以为你搬出外公我就能原谅你。”
言恩朝别墅里面走去，程子琛紧随其后，因为慌张，声音都在颤抖。
“恩恩，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也不奢求你一定原谅我，我只是不想让再继续生气了，气大伤身，生病了就不好了。”
言恩脚步一顿，咬紧嘴唇。
“恩恩，我是真的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程子琛来到言恩面前，眼神真挚的看着他。
“恩恩，我知道我这点道歉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这不是负荆请罪了吗。”
程子琛招呼着管家，将手上的树枝递到他手上，自己面对着别墅大门跪下去。
“管家伯伯，打我，别手软。”
“这...这这...这这这...”管家都要疯了，这拿的哪里是什么树枝啊，这特么滚烫的，山芋吧？
“管家伯伯，我不怪你，是我做错事情，我就要有勇于承担的勇气，打吧，让恩恩也能看看我的决心。”
管家看看言恩，又看看程子琛，再看看言恩，再再看看你程子琛，有些脑壳疼。
“管家伯伯，打我吧。”
“......”这尼玛变态的要求，这辈子没见过。
管家叹了口气，只能赶鸭子上架，举起棍子抽在程子琛后背。
“嘶——”尼玛，真疼。
程子琛呲牙咧嘴，努力忍耐，可惜第一棍的劲儿还没过去，第二棍儿就上来了。
“呃——啊——呃——”
无论怎么忍受，程子琛还是喊出声，配合着树枝划破空气的声音，听着就很惨烈，一棍一棍又一棍，就在程子琛觉得后背火燎燎就要忍不住的时候，言恩终于心软。
“好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