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以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都变了呢？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言恩坐在包间里，手指飞速敲动，翻过一条条消息，这么多天，他也才凑够四千万，看着这数字，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直到房门被打开，龙嘉也走进来，勾住恩恩的脖子。
“抱歉恩恩，家里有点事情来晚了。”
龙嘉也没太当回事，大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迟到这种问题根本不算什么，都可以理解。
“恩恩，你是不知道，我家这几天有多衰，公司出问题，家里出问题，研究上也是问题，就拿今天来说，过来的路上全是红灯。”
龙嘉也碎碎念自己的倒霉事，完全没注意到言恩不耐烦的表情。
“我好饿啊，恩恩，都点什么吃的了？”
他正准备召唤服务员，就被言恩握住手，正带着恳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龙龙，你能帮帮我吗？”
言恩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最稳重的人，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随性，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神态也好，动作也罢，这么慌乱的人。
“恩恩，你说，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你别急。”
“龙龙，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龙嘉也拍着言恩的后背，试图让他稳定情绪。
“恩恩，别怕，你还有我，无论出什么难事，我都会帮你的。”
“龙龙...你，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龙嘉也一顿，“多少钱？”
“不多，不多，六千万，就六千万。”
“多少？”龙嘉也都惊呆了，声音都在无意识中拔高。
“那就三千万，三千万也行。”
听着言恩恳求的话，龙嘉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上更是带着为难，若是放在以前，三千万凑吧凑吧还是能借出去的，可如今...
“恩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按理说我是应该帮你的，只是...”
言恩刚出现的惊喜连停留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只是二字给压回去了。
“是...不行吗？”
“对不起。”
言恩收回手，低着头看向桌子，龙嘉也心中一慌，连忙去拽言恩。
“抱歉，恩恩，实在是我家公司最近也有点不太景气，家里可以启动的资金都被爸爸拿去了，所剩不多，若是你真的着急用钱...”
龙嘉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钱包，挑挑拣拣拿出几张银行卡。
“这里应该还有五百万，这里应该是还剩一百万，这里...”
言恩依旧什么话都没说，看着龙嘉也细数他拿出来的银行卡里的余额，脸色越来越沉，随后讽刺一笑，只是龙嘉也正在认真思考，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恩恩，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目前所有的了，你等我回家和...”
“不用了。”
将龙嘉也塞给他的卡放到桌子上，言恩直接起身就要走。
“恩恩，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干嘛一定要告诉你吗？”
“什么？”
龙嘉也别提多懵逼了，怎么总觉得他这个情绪不对劲儿呢？
“恩恩，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他走过去拽言恩的手，被言恩躲开，这一次龙嘉也总算明白言恩的意思了，他浑身一僵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言恩。
“恩恩，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是你什么意思吧？你如果想羞辱我就直说，不用装的白莲花似的。”
“我什么时候要羞辱你了？”
龙嘉也鼻子一酸，委屈眼泪说来就来，模糊的视线却还要拼命去看言恩的眼睛。
“不是羞辱吗？我向你借钱，你不借就不借，何必拿着那仨瓜俩枣说什么给我，你是把我当成乞丐吗？”
“我没有，我是真的想帮你，你误会我了，那些，那些是我借你，不是施舍给你的。”
龙嘉也去抓言恩的手，被他一巴掌拍开。
“我们言家没有龙家矜贵，我言恩...也同样比不得你这位龙家少爷，是我融入不进去你们，明知道你们瞧不起我，却还要硬挤，是我...”
“你闭嘴！”
龙嘉也是越听越生气，刚刚的委屈荡然无存，全被愤怒代替，直接开口打断言恩。
“我们从幼儿园就认识，到中学，到大学，我们都在一个学校，我以为我们是好的朋友，连程哥他们都比不了，可我没想到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言恩啊言恩，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扪心自问，我们对你怎么样？
你从来只为你自己，从来都是你想要什么，我们就帮你做什么，是我们一直付出，你就可以理所当然觉得这一切是应该的吗？
就连现在你都觉得是我的问题，知道你需要钱，我很努力想要帮你，可你却在第一时间想的是我在施舍你，我在瞧不起你，可你有没有从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为什么会这样？打从进门开始，你就没有听我说过一句话，就算你听了，你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准确的说，是我这个人，在你心目中就是没用。”
言恩神情冷淡，完全没有为龙嘉也这段感人的话感动，“说完了？”
看着这样的言恩，龙嘉也彻底寒了心，他冷笑一声，擦掉脸上的眼泪。
“是我多话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龙嘉也直接拿起包，就要走出包间。
“等等。”
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龙嘉也眼中竟然多了一丝希冀。
“卡没带走。”
“？？？”
龙嘉也回头，震惊后又是嘲讽一笑，转身抓起桌子上的卡走人，直到门咣的一声响起，言恩回头看了眼门，眼泪才落下来。
“我没做错，他们就是轻看我，连一千万都没有，打发要饭的呢。”
自己絮絮叨叨一顿，言恩的眼泪更是不受控制，最后趴在桌子上，大声哭了起来。
屋里的难受，屋外的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龙嘉快速跑进一处花坛里面，蹲下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言恩，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以后求我都不跟你好了。”
那可怜的声音，简直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