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战还是死了，死的悄无声息，还是凤旻苍夜观天象才发现的，等到赶到的时候，只有一缕神光护着朱越棠的肉体。
黑漆漆的石头上刻着几个字。
【我不欠任何人了。】
看着这深浅不一的文字，凤旻苍心里难受许久。
“当初凤旻苍若是帮他教训那几个人，是不是他们可以做朋友。”
“也许吧，可是谁又能在局中看明白自己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两世的悲剧才换来的结局。
言谨握住凤旻苍的手，温暖自手心传入全身，凤旻苍这才平复下来。
“越棠醒了吗？”
“醒了，在朱雀族呢。”
“那就交给他自己决定吧。”
凤旻苍袖子一挥，躯体随着两人一起消失，转瞬来到朱雀族，此时的小山雀朱越棠还没有以前的记忆，正叽叽喳喳的与朱雀神王聊天。
“神王，您长得真好看，小老大我一看到你就好喜欢哦。”
“神王，您好像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可惜小老大我高攀不了您。”
“神王，我还有两个弟弟哦，虽然他们没有这么聪明，这么睿智，这么讨人喜欢，但是他们真的很可爱，等我那糟心的主人过来，我让弟弟们跟您见一面。”
刚到门口，糟心的主人言谨同志：“......”好想给他一电炮。
“咳咳...”
轻咳声响起，打断小山雀的声音，他一扭头就对上言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浑身一抖，直接栽倒在床上，得亏床够柔软，否则本就不富裕的脑子可真得雪上加霜。
“帝尊与...神后前来，有失远迎。”朱雀神王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
“神王不必客气，这次过来是为了越棠。”
“越棠？”
朱雀神王看向埋着脑袋，只露出屁股的小山雀，眼中带着慈爱。
“越棠他...”
“他的肉体，殷战还回来了。”
凤旻苍说着又是一挥手，盘坐着的躯体出现在眼前，身上还围绕着一层金光。
“殷战...临死前替越棠封印了躯体。”
朱雀神王咬咬牙，神情有些复杂，即便他死了，朱雀神王觉得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原谅他。
“本尊觉得有些事情你们有必要知道，至于原不原谅他，神王可以自己考虑。”
没等神王回应，凤旻苍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声音不疾不徐，没有感情，可听着的众人竟然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悲伤，就连心大的小山雀也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凤旻苍。
“所以，小山雀，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我是朱雀少主？”
小山雀翅膀一折，指着自己，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身份竟然这么有逼格。
“越棠，你不是觉得看我第一眼便觉得很喜欢吗？那是因为我是你的亲叔叔啊，越棠，你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你快记起以前的事情，这样你的父王母后他们才会安息啊。”
...
小山雀还是选择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有孔雀神王在，也用不到凤旻苍，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孔雀宫。
“还想去哪儿？”
“我累了，回去吧，想睡觉。”
只是言谨睡觉的想法还是夭折了，而打断他的人正是姚瑶瑶，见到两人的身影，姚瑶瑶连忙迎了过来，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帝尊，神后。”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礼不可废。”
言谨张张嘴，终究没有像往常一样同她说话，而姚瑶瑶亦是如此，两人久久不语，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对不起。”
声音很小，却足够言谨听见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
姚瑶瑶咬咬嘴唇，两人再次冷场。
“要不...要不进去坐坐？”
“好啊。”
凤旻苍有点眼力见，将空间留给了两人，两人一前一后走朝神宫走去，只有阵阵脚步声响起。
“我要走了。”
言谨脚步一顿，没在继续走下去，随意找了块儿石头坐下，他与姚瑶瑶相识这段时间，两人经常如此，可这次只有言谨能随意得了，他抬起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姚瑶瑶，无声的叹了口气。
“想好去哪儿了？”
“嗯。”
“也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我会带着表哥一起，不过你放心，表哥没了修为，他不会再做什么坏事了。”
“我相信你。”
几句话后又是短暂的安静，尴尬的眼睛脚丫子直抠地，他一个社牛，竟然还会社恐，真是厉害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就先走了。”
“瑶瑶。”
“什么？”
“你表哥他...你...也许他...”
“我都明白，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好，祝你幸福。”
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揣着糊涂装明白，两人谁也没挑破，倒也难得和谐。
“谨谨，谢谢你，我二哥都跟我说了，谢谢你救了表哥，谢谢你帮了我的族人。”
言谨没有回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他们之间的情谊，因为这次的事情，到底无法像从前了。
“我走了。”
姚瑶瑶转过身，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睛，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胡乱抹了一把，抬脚朝前走去，只是这条路真的太长了。
言谨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也么收回视线。
“何不说清楚？
凤旻苍跟个苍蝇似的，有点儿缝就钻了进来，还能看到姚瑶瑶的身影时，就已经站到了言谨身旁，看着这两人别扭。
“她自己不想清楚，谁也帮不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能够平静的跟我说几句话，已经够大气的了。”
“杀孔雀王是龙逍遥下的令，关咱俩什么事？”
“你...你可真会推脱，也不怕龙逍遥听见气死”
“他抗压能力强着呢，气不着，你有时间担心他，不如多担心担心我。”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憋了那么久，万一身体憋坏了怎么办？不如咱们...”
“......”
言谨甩开凤旻苍的手就要走，可惜凤旻苍就是个狗皮膏药，几次都能死皮赖脸的蹭过来。
“你不是困了吗？咱们回去睡觉吧。”
“谢谢，我不困。”
“不，你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