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赵鞅是智宵的老丈人,智宵才帮忙从魏驹这边讨要礼物。
现如今,智氏与魏氏都不希望再发生内战,尤其不想爆发大规模的内乱,有些门面怎么都要装点一下。
魏氏在成功入侵郑国之后,给予智氏和韩氏分润了战利品,完全不对赵氏有所表示,会让赵氏众人怎么想?
赵氏的人,他们必然认定智氏、魏氏和韩氏已经联合起来,并且很明显就是在针对赵氏。
如果赵氏那么想,还有直接的证据,他们不可能坐视等死,暗中搞东搞西属于必然,再来便是会拉不住车头狂奔着跟国君与公族进行深度的联合。
智氏、魏氏和韩氏联合起来当然不怕赵氏与公族的结盟,只不过智宵认为能够拖一天是一天,与其让赵氏及早下定决心,不如先迷惑一段时间,起码让赵氏难以下定决心。
魏驹先“哈哈”大笑几声,再说道:“宵既出此言,驹如何不做采纳呢。”
实际上,魏氏没有主观意识与赵氏交恶,选择渐渐疏远赵氏,无非就是顾忌智氏的感受罢了。
一定会让魏氏有所顾忌的啊!
魏氏已经决定跟智氏深度合作,一同共创大业为前提,再跟智氏的敌视者玩得你侬我侬,有点像是要跟智氏一块玩耍的意思吗?
同理,智氏这边也要顾忌魏氏的感受,不能去做一些可能产生误会的事情。
当前能够算是奇珍的玩意,无非就是一些玉石或青铜器。
玉石在诸夏一直有超然的地位,够大块的玉石必将被视为奇珍异宝,要是能够雕刻出什么精美的玩意直接就上升到了无价之宝的地位。
青铜器方面?看的是造成什么款式。最为有价值又富有政治意义的便是大鼎,再来是一些用餐的工具,例如诸侯级别的餐具。
玛瑙在诸夏这边也已经被用在首饰和衣服的装点之上,一般被视为特殊一些的石头,不管从价格和其它意义都比不上玉石,尤其是洁白的玉石。
另外,诸夏目前在使用黄金的国家不多,列国中拥有黄金最大储量的是楚国,其余诸侯国少量持有或是压根没有。
因为黄金的量非常少,楚国将黄金用在装饰王座或是镶在一些皿具上面,并不是作为有价值的货币。
黄金交易货物出现在是在西汉时期,用来作为一种抵押物,并不是直接当成货币。
等于说,到了西汉年间,大宗的货物用黄金抵押,拿到黄金的货主需要再将黄金换成铜钱,铜钱才是市面上流通的货币。
而白银这种玩意在诸夏比黄金的储量还少,到了白银成为货币的时代,其实绝大多数的白银是外来贸易获得,其中的多数来自倭列岛,真不是诸夏本土开采再冶炼出来。
在黄金和白银成为货币之前,铜币才是“钱”,用来交易最多的却是布匹或粮食,也就是一种以物易物的方式,不是直接拿钱进行交易。
魏氏入侵郑国期间攻占了两座城邑,多少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青铜器,魏驹回去挑几个当礼物送给赵鞅也就是了。
魏驹为什么不挑玉石的种类送这件事情?
魏驹跟赵鞅不是朋友,再则也不是表示要俘虏赵鞅这人,送玉石制作而成的成品算怎么回事。
朋友之间送玉石是最崇高的一种行为,大致上就是想要友谊天长地久,也是在表达一种“君子温润如玉”的涵义。
所以说,在诸夏这片地方,送礼也有相关的讲究,送错礼物非但不是在表达友好,相反是在结仇啊!
以为智宵要前往河西的魏驹聊一会就选择告辞了。
智宵没有向魏驹说明要去哪里,没有这个必要。
说到底,智氏再怎么跟魏氏深度合作,智宵与魏驹交情再好,双方并不是从属的关系,压根没有主动交代的必要。
智宵也不是当天就出发。
相关的准备进行了五天之久,在魏驹来拜访之前就做了两天。
三天之后,智宵带着队伍出发。
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面,可能是魏驹主动送礼给赵鞅的关系,致使赵鞅产生什么理解,好几次带着赵毋恤前去魏氏作客。
魏驹每一次都会在事后来智氏玩耍,用一种顺口提一嘴的方式,告知智宵关于赵氏父子去魏氏作客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这里并不是魏驹在向智宵进行汇报,纯粹的不想智氏产生什么误会而已。
幸亏智宵的经历足够离奇,并且还是从娘胎出来再成长起来,了解春秋时代的各种礼仪,要不然一定会出现一些多余的想法。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社交礼仪,有些礼仪则是延续了下去,例如没有投拜帖就去拜访,会在春秋、战国、秦、汉、隋、唐、宋、明这些时代被认为没有礼貌,甚至会被认为恶客,或是觉得在进行挑衅。
春秋时期的礼仪比其它时代要多得多,有谁肉身给穿越过来,不懂得相关的礼仪规范,以白身敢在路上盯着贵族一直看,极可能会被当成在挑衅,再被贵族的随从给弄死。
如果不幸地穿越成某贵族的家仆,不懂一定不要踩到贵族的影子,懵懂或不小心踩到了贵族的影子,人很快会被贵族护卫带下去处死了;哪怕是走了贵族的专用通道,一顿鞭挞也是必然不少的处罚。
智宵的这一支队伍出“新田”向东北而去,沿着汾水一直赶路,由于没有掩饰行踪的关系,该知道的人都得到消息。
魏氏这一边,他们得知智宵带着队伍向东北方向赶路,讶异怎么是去东北边,不是前往河西。
同样知道智宵在往东北方向赶路的赵氏,他们的家主召开紧急会议,猜测智氏的队伍朝哪个方向走是什么意思。
随同智宵要去“汾中”的人数多达三千余,队伍之中除了近百负责照顾智宵、程朔、冉有等人的仆从之外,剩下的都是武装人员。
出门竟然要带仆从?跟多稀奇似得。
即便是到了现代,有点身份或家里不缺钱的人,谁的身边还能少了负责伺候的人呢。
在压根没有酒店或旅馆的时代,出门带上仆从的必要性更足,起码有些人不用自己搭帐篷,去捡柴火回来作为燃烧物,处理相关的食材和进行烹饪等等。
智氏将近三千的部队在朝东北赶路,带队的人还是智宵这位常胜将军,怎么可能不让赵氏多想?
再看看那一支队伍的构成,黑甲的数量足有五百,其余皆是精锐健卒。这样的一支部队想要攻克“赵”城或许是有点难度,问题在于想做能够办到。
事实是什么?智宵带着这支部队去打曹国、杞国之类的诸侯国,不是说不准或有没有可能,压根是一定能将类似曹国、杞国之类体量的诸侯国灭掉。
赵氏很紧张地派人了解智氏的其余封地动静,一一得到汇报之后,尽管还是不知道智宵为什么率军往东北方向而去,起码知道智氏并非要再次挑起内战。
智宵并没有率队刻意避开“赵”城,只是也没有过份靠近,正常的途经而已。
在智氏这一支队伍出现在“赵”地的时候,事先没有得到通知的“赵”城相关行政人员,他们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打着智氏旗号的部队没有接近城池,很快也顺着道路消失在“赵”城的可视范围,说不定赵氏就要赶紧进行动员,做好防御城池的准备了。
“赵氏困顿自此,田野大多荒废,无有恢复生产举动。”冉有肯定会驾车,不会觉得给智宵驾车是一种侮辱,相反会很乐意。
是的,赵氏的“赵”城之外肯定有农田,并且真的大多荒废。
智宵一听就明白冉有搞不懂状况,为其解惑,说道:“赵氏当前力主经营‘晋阳’地,农夫八成在该处,以至‘赵’地农田荒废。”
经历一场水攻之后的“晋阳”地,水退走再将各种杂物清理掉,农田变得比以前更加肥沃。
赵氏为了清理出来,再重新开垦农田,抽调了家族中的八成农夫,一度在两个月内不分昼夜劳作,赶在了一年的夏季进行补种,其余封地的生产也就显得劳动力不足了。
冉有愣了半响才说道:“如此说来,赵氏已然决议力主经营‘晋阳’地。”
现如今,赵氏只剩下两块比较大的封地,便是“晋阳”地与“赵”地。
以地理位置来说,处在晋国中北部的“赵”地离都城“新田”着实太近,左右两侧还都是智氏的势力范围,变成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突出部。
对于赵氏来说非常要命的地方在于,智氏已经将“汾中”拿到手,只要智氏想做的话,很容易就能切断“赵”地与“晋阳”地的交通。
位处北部的“晋阳”地不一样,它孤悬在遥远的北部,哪怕有受到楼烦、鲜虞袭扰的风险,起码距离人口密集的各家封地比较远,一旦遭遇其余卿位家族的攻击,敌军一定是从南向北。
在那种现状之下,能够理解赵氏为什么不注重“赵”地的生产,将八成的劳动力调去“晋阳”地了吧?
“赵氏明显认为一定会再次爆发内战,否则怎么摆出要放弃经营‘赵’地的大魄力。从这一点来看,至少赵鞅保持着最大的清醒。看只看轮到赵毋恤做主之后,赵氏还能不能保持赵鞅在世时的理智与内部团结了。”智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