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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启行。

从漕运司大门到东城门外,一路畅通无阻。

此刻,东城外行人不绝,官道上的货队更是随处可见。

李长辞透过车帘,只见他们这两匹骏马拉的马车行走于道路正中,过往行人车队皆纷纷避让。

与前往泰华山的方向不同,马车从官道上了一支路后,就往东南方向驶去。

这条支路上尽是一辆辆拉着货物的木车,其间酒家客栈随处可见,热闹程度就算与一般县城相比也不差分毫。

穿过一个市集,很快,一条奔流的长河就出现在众人前方。

“诸位捕头,到了,咱们先下来吧。”

来到码头,韩世才便吩咐前面下人停下,与李长辞几人下了马车。

“这里就是京都港口?”

李长辞下车后,看着前方浩瀚绵延的场景,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震撼。

放眼望去,前方巨大的码头土木兴盛,码头旁停靠着一艘艘巨大的木质商船。

这些庞然大物遮天蔽日,沿着码头一路往南排开,几乎望不到头。

柳长鸣刘一阳陈金见此场景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而韩世才见李长辞眼中略有异色,和煦笑道:“李捕头,看来你还是第一次来吧,哈哈,我京都水港闻名大齐,天下也只有江南故都,南城之首的临安能与之相比。”

李长辞点头道:“的确是宏伟不凡。”

这时,见李长辞与韩世才几人走来,码头入口处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跑了过来。

其身后,还带着十几名身着黑服的差卫。

“韩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来到跟前,这官员连忙就是一拜,其身后差卫皆跟着其拜首。

韩世才道:“无须多礼了,仁桥啊,这两天码头这边都还好吧。”

青服官员抱拳道:“韩大人放心,皆无异样,清河漕运工作如常。”

青服官员名叫吕仁桥,任漕运司七品巡检,主要负责京都港口的现场监察。

这时,吕仁桥望向了韩世才一旁,身着紫衣差服的李长辞几人,眼神中不由闪过一抹惊色。

韩世才见此笑道:“仁桥啊,这几位是六扇门的紫衣捕头,此番前来是专门调查蔡大人一案的。”

闻言吕仁桥眉眼一惊,立即抱拳道:“巡检吕仁桥,见过几位大人!”

李长辞笑道:“吕大人客气了,此番查案,还望吕大人多多协助。”

“自然,诸位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需说一声便是。”

说罢,吕仁桥不由多看了李长辞几眼。

丰神俊朗,气质超群,如此年轻就已是六扇门七品紫衣,且看其模样,还是这几人中带头之人。

前途无量啊。

六扇门与锦衣卫乃陛下亲部,平日办案有独断之权,在朝官员无论品级,皆是对这两部门人员礼让有加。

即使只是七品的紫衣捕头,也是万万不可怠慢的。

如若得罪,随意加你一条疑罪之责,也够喝一壶的。

之后韩世才便将几人与吕仁桥一一介绍了番。

当提到李长辞的姓名后,吕仁桥顿时神色一变,看对方的眼神都似有些呆滞。

李长辞?

这是那在邛水县郊,斩杀千名金吾卫的清河捕头,李长辞?!

震惊,难以置信。

这才几日时间,就又能出来办案了?不是在京都府大牢关着吗?

韩世才见其神色,笑呵呵道:“仁桥啊,今早陛下特许,让李捕头戴罪办案,咱们漕运司可要多加帮忙啊!”

宋候点名举荐,其实也就是变相在为李长辞求情。

能让神秘的武安侯亲自开口,可见此子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吕仁桥听言,此时看李长辞的眼神已然生出些许恭敬,又抱拳道:“韩大人,诸位大人,一路劳累,先进屋歇息片刻,喝点茶水吧。”

李长辞道:“多谢吕大人好意,不过案情紧急,咱们还是先办案要紧。”

说罢,李长辞便取出那扬州商船的货单递上,将来意与对方大致说了下。

接过货单一看,吕仁桥立马就知对方指的那艘船,毕竟前两天何大人还亲自来检查过。

“韩大人,诸位大人,这边请,那扬州货船停的地方稍远,估计还有些脚程。”

吕仁桥说罢,就带着韩世才和李长辞几人,在一众差卫的护送下,往码头下游走去。

步行的过程,李长辞随意瞧了瞧这天下闻名的京都水港。

这里的商船皆是用手臂粗细的长绳系于码头石墩。

除此之外,每条商船也自带有船锚,或一或二,皆是沉于水底。

此时,大多数停靠的商船舱门皆是大开,数不清的劳工踩着木板进进出出,搬运着船舱内货物。

这些劳工多是身形瘦黑,穿着粗布麻衣。

有些人甚至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搬运。

李长辞问询道:“韩大人,吕大人,这卸下的货物应是都送往京都售卖吧?”

韩世才笑道:“李捕头说的没错,不过这些漕运的船只,大都在运送前,就已经被我京兆府各处商会预定,在这里卸货之后,会直接运往预定的商会。”

闻言,李长辞眼神微动,又道:“那扬州商船的香油,可有商会预定?”

韩世才闻言,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具体哪一家,还需回码头巡检房查一下。”

李长辞嗯了一声,就没再多问。

查完商船若是没有收获,购买香油的那些商家自然就是下一个目标。

环环相扣,有吸魂的线索作为引导,只需一个个挨着查就完事了。

停靠在清河港口的商船众多,当几人走过几十条船后,那吕仁桥才道:“韩大人,诸位大人,前边就是那扬州商船的停靠点了。”

“扬州商船最开始打算今日就走,但因蔡大人的事耽误了些时日,故才延后到明天。”

吕仁桥说着,恭敬的就带几人往前方行去。

在穿过了几艘商船的卸货区后,众人只见一处空着的船位出现在眼前。

“怎么回事?扬州那艘船呢?!”

看着前方空空如也的船舶位,吕仁桥神色惊诧,似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长辞柳长鸣几人见状,神色蓦然一凛。

李长辞开口道:“两位大人,船难道开走了?”

韩世才也反应了过来,瞪着吕仁桥,略有责备道:“仁桥,船呢?”

后者回过头,眼里还残留着诧异。

但当看见韩世才和李长辞几人的表情后,只咽了咽口水道:“诸位大人......这船想来是提前回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