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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鸣二人走后,便骑着马一路不停的朝县外奔去。

不过却没有前往京都,而是来到县郊一处无人的庭院。

拴好马,两人走进屋内,关门坐了下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柳长鸣笑道:“赵兄,灾银的事你怎么看?”

“八成在司徒府。”

赵三刀声音眯着眼,虽只说八成,但言语中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我看也是如此,而且李长辞那小子多半也知道这案子了,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明说银子在司徒府了。”

柳长鸣继续道:“不过这小子也真够谨慎的,直接说就是了,非要说的不清不楚,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我们吗?哈哈,有点意思。”

赵三刀道:“是个人才,做清河捕快屈才了。”

“的确啊,能从周小红的案子里查出灾银的事,倒也不愧是当年那杨志恭的孙子。”柳长鸣点点头,“而且还作的一手好诗,这清河县多年没来,倒是还出了个有意思的人。”

“还有那捕头上官云燕,一个女儿身,才二十左右的年纪,竟已经是后天境行气境的武者,啧啧,难怪清河衙门能先我们一步查到线索......”

这时柳长鸣似乎又想起什么,趣道:“那封信是你们哪位千户大人给她的,难不成见人家长得漂亮,天赋又好,特意给她写的情书吧?”

赵三刀听到柳长鸣这番话,差点没忍住上去一个爆拳!

如若不是陛下亲自下旨让他们锦衣卫辅佐六扇门查案,他甚至早就想让六扇门给他换个人了。

其实当他一开始知道要和柳长鸣搭档时,他就是拒绝的。

这个人,毛病早就在锦衣卫传开了,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搭伙。

“千户大人日理万机,可没这闲工夫,谈正事,这次你是主办,说说计划。”

他脸带嫌弃之色,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字。

至于千户的信,他没看过。

千户也没提起,自然连他也不知道。

见赵三刀完全没一点幽默感,柳长鸣只得讪笑道:“这时候哪还要什么计划,下午直接叫人围了司徒府查就是了,只要找出东西就拿人。”

听到这般简单粗暴的计划,赵三刀点了点头。

心里还是认同的。

他此刻再一次压制住了内心想揍人的冲动。

至少在办案方式上,双方理念还是契合的。

......

送走柳长鸣二人后,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受邀和范知县一同吃饭。

之前范知县说准备了好了午餐,并不是完全的客套话。

该准备的还是都准备了。

万一对方真的要留下吃呢?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两人都是他后辈。

何况这一次还因为李长辞的诗让他同时结识了柳长鸣和赵三刀。

这份人脉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赵三刀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好歹也是打过照面了。

认识这些人,以后若是牵扯进什么案子,总还有人能去打探一下,不至于完全抓瞎。

现在,范知县可谓是春风得意。

后面还有户部侍郎的拜访。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仕途正朝着一片美好的方向发展。

饭间,范知县问了问上官云燕赵三刀给她的信。

后者似乎有什么心事,只说了说千户大人和上官家有些生意往来,信是给家母的便不再说话。

“什么?颜宁还认识锦衣卫千户?!”范知县惊讶的连嘴里的饭饭都顾不上咽。

甘颜宁是上官云燕的母亲,也是范辛海的大姨姐。

在上官云燕父亲死了后,一直是上官家的掌舵人。

范知县心道这个大姨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和千户有交情也从不在他面前提一下。

等下次见面定要好生问问。

若是能够搭个线拜见一下,那他这官途就更稳了!

范知县心中小算盘打的嘟嘟响。

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容,这阵子真是好事连连啊!

李长辞此刻看着一言不发的上官云燕,总感觉后者似乎瞒着什么事。

应该和那封信有关。

虽然没见大妞打开看,但他猜测多半就是那位千户大人的原因。

不过看样子她也不愿说,李长辞也懒得再问,自顾吃起了满桌子的美食。

沾了那个神经病的光,这可是第二次吃二舅姥爷的席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自家老爷子第一次带他来衙门的时候。

“辞安!来来,多吃点,可惜你二舅母这段时日回娘家探亲去了,不然也让你常常你二舅母的手艺!”

范知县此刻红光满面,小酒一喝,慈爱笑道。

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时候就可以是二舅母了。

前几天自己刚被抓回衙门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说好的要让自己在牢里呆到立秋呢?

说好的在衙门要叫大人呢......

唉,算了。

总归来说,二舅姥爷还是不错的。

至少没把他真扔进牢里。

“多谢大人。”

李长辞也不客气,不吃白不吃,正好到中午他也有些饿。

没多久,桌上的饭菜就被扫荡的差不多了。

当然,大半都是李长辞吃的。

身为武者,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正是胃口好的时候。

上官云燕则似乎一直有什么心事,早早就以公务为由先行离开了。

此刻,只剩李长辞和范知县二人。

“辞安啊,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真是你写的?”

见上官云燕不在,范知县才和李长辞聊起了这首诗的事。

毕竟他和那个柳长鸣不同,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怎么总是遇到这种问题?

李长辞只好重复道:“只是运气好,灵光一现罢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好诗啊...真是好诗啊,上下两联即使单拆开,也都有传世之姿!”

“辞安啊,你的这首诗,恐怕会被京都书院收录,到时候就算是青史留名了。”

范知县又陶醉着将诗词念了一遍,口中连连叫好。

没想到这样一首百年难遇的诗作,竟然出自自家后辈。

还是在自己手下当差的捕快。

如此诗词天赋,竟没有读书。

到现在只落得个捕快,真是作孽啊!

他此刻,又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婿杨慕容和儿子范子建。

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如让那两个混蛋来做捕快,辞安去读书!

可惜辞安现在这年纪,什么都晚了。

杨志恭那老小子,算盘打的可真好。

儿子去读书,外孙做捕快。

苍髯老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