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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屿跟两人分开之后,直奔着目标黄毛而去。

黄毛被貌灿安置在平屋那边,小范围的溜达没问题,但是并不允许他们走得太远。

黄毛这人虽然冲闯,但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明白这段时间是一个关键时期,要是自己忍耐不住,没准就小命不保,所以还算安分。

王屿出现的时候,他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墙根底下刷手机。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不时呲出一口黄牙。

瞥见王屿的时候,黄毛立刻蹦了起来,“王矿主,你可算出现了。能不能跟那大兄弟说一声,好歹晚上放我们去赌场放松放松……这几天都快要长出毛来了……”

王屿压根没打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明天你干爹一行要莅临石落卡。你除了赌场还想去哪?尽管自便。”

黄毛一听,瞬间消停下来。

在心里刺挠的那股冲动,瞬间消失无踪。

毕竟他现在在木那矿主那边属于失踪人口。

紧张过后,黄毛飞快的问道:“难道就是明天?”

王屿没说话,摇了摇头。

黄毛这才放下心来,“也对,真正动作之前怎么也要熟悉一下场地。这是摸底来了。”

说起木那矿主,黄毛如今完全就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这跟他还在木那场那会儿的表现差别还真不小。

王屿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可是你口口声声从小喊到大的干爹。你心里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黄毛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了看王屿,然后满不在乎的问道:“那我应该有什么想法?痛哭流涕求你们放他一马?还是哭着喊着要求给他陪葬?”

“他要是成了,我还继续喊他干爹,继续当他承欢膝下的干儿子;他要是败了,以后还能有个给他烧香磕头的人。我这么做才算是最优解。”

这俩人本质上都差不多,只能说木那矿主也算是言传身教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王矿主,你说她们明天要来矿场,我要不要出去躲一躲?不会被他发现我的行踪吧?”黄毛的视线瞥了瞥一旁被他驱赶到不远处的那两个软脚虾手下,开口问道。

王屿耸了耸肩,“你要是有适合你去的地方,大可以放心大胆前往。”

黄毛被王屿的话一下噎的卡壳。

他倒也不是不能找到落脚处,但要既安全又不被自己干爹知道的还真不好找。

“你要是想安然度过这段时间,最好就不要到处乱溜达。尤其像赌场这样的地方,你以为你干爹不会有针对性的去这样的地方找你吗?”

王屿开始循循善诱。

黄毛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但是手痒痒心痒痒,总会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你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不会那么容易抽身而退的。不把你剥皮抽筋淬骨拔髓,你想离开他的掌握,想要离开木那场,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王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黄毛的沉默中,王屿立刻知道自己此番试探起到了作用。

如果黄毛真的只是因为惧怕这次木那矿主跟幕后之人针对克钦夫人的计划,不可能会有眼下这番仓皇的奔逃,甚至不惜跟自己出走。

他这样的性格,如果木那场只是卷入了单纯这样单一的事件当中,黄毛这样的性格,不当他的前锋王屿都不信。

可是他还真的就跟自己走了。

有什么会比呆在一个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身边更危险的事?

结合马茹的说法,看来这个木那场还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干净。

黄毛希望能借助这次的事,解除自己所面临的危险。

看黄毛不说话,王屿继续说道:“你想过要是这次的事情不是按照你所设想的发展进行,怎么收尾?”

这一点黄毛倒是想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营造出自己失踪的假象,为的就是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实在择不出自己去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夹着尾巴继续回木那场,至少别的不说,命得先保住。

“我知道木那场存在很多问题,远不是接下来那一件大事。你既然想要自由,何不做一双推波助澜的手?与其被动等着事情按照你的希望发展,不如直接把你的希望付诸行动,推动进程?”

这些想法黄毛不是没有想过,但在他看来,这些事每一件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如今既然王屿主动开了口,黄毛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屿,“你究竟想说什么王矿主?咱们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如干脆开门见山,说的再直白一些。”

王屿点点头,“明天木那矿主会来石落卡做客,后面石落卡也会回访,礼尚往来。想要做点什么,就要趁这种时候打开突破口。不然后面再找机会,说不定就给人一种相当刻意之感。”

黄毛无奈的说道:“王矿主,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

王屿说道:“木那场是不是有黑矿工?”

这话一出,黄毛顿时愣住了。

像是看鬼怪一样的眼神看着王屿,“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屿摇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合作的话,我建议你开诚布公,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黄毛沉默。他没想到王屿只不过去了一趟木那场,却一眼就看穿了这件事。

黄毛的反应印证了马茹掌握消息的真伪。

王屿的心却是一凉。

可能换个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扳倒木那场自己场口上位的好机会。

但是王屿并不这么看。

于个人而言,一个大场口的轰然覆灭,的确会改变市场的格局,重新建立一种新局面的时候,往往是机会最多的时候。

就像群雄逐鹿的时期永远比稳定时期更有新鲜的人或者事冒头的机会一样。

但是,于大局而言,动荡的市场行情会吓退一大波观望或者蠢蠢欲动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

这种局势一旦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恢复到从前。

到时候,不仅仅是销量、价格,还有行业的整体进程都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这不是王屿愿意看到的。

但是木那场的确是在自掘坟墓,并且坑已经挖成了,就等着哪天自己把自己个人埋进去了。

好一阵之后,黄毛抬起头,“王矿主,你掌握的的确超乎想象的多,你想我做点什么?”

黄毛想要的就是自保,他如此试探王屿,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推出去当个替死鬼或者挡箭牌。

如果苗头不对,他大不了一走了之,管他谁是谁。

王屿笑起来,“我只不过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木那场口以及矿主的情况。这样在后面相处起来,也能做到投其所好罢了。”

黄毛狐疑的看着王屿,“就这么简单?”

王屿反问,“不然呢?”

尽管如此,黄毛也还是不能完全放松自己的戒备心,“只是这样的话,王矿主倒真是找对人了!我敢说,整个木那场口,再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详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王屿见他仍旧不能完全放松的态度,露出一个尽量看起来人畜无害又极具蛊惑性的笑容,“这种事谁知道哪句有用哪句没用,所以你就随便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一直到吃午饭之前,王屿都跟黄毛待在一起。

听他有一搭没一搭想到什么说什么,他说王屿尽量记。

这一招有没有用王屿这会儿压根也不知道,只能把想到的部分都做到位,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去吧。

老李的铜锣声毕竟有限,要不是开饭的时候找不到他人,老李给王屿打电话通知,王屿还真不知道时间这么快就就在黄毛的絮叨中度过了一整个上午。

“先这样,后面有时间咱们再聊。或者你想起什么要紧的细节,也可以来找我。”

王屿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黄毛跟着站起来,问道:“王矿主,你有多大的把握?”

王屿耸了耸肩,“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黄毛被王屿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这话不假。

要不是有了决断,自己怎么愿意放弃自己横行矿场的日子,东躲西藏,现在连沉迷的赌场也不能去。

王屿走了两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回头嘱咐道:“如果还想有命迎接下面的生活,这段时间就克制你荷尔蒙的冲动。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黄毛黯然的点点头。

对他来说,其他的什么倒是都还好,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去赌场这件事,跟要了他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一到夜深人静的夜晚,想着自己以前在赌桌前的刺激跟疯狂,就像心尖上吊着一根羽毛,一下一下搔的他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