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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跑远了,曲鹏这才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一定会被发现了呢。”他夸张的拍着胸脯说道。

“这是些什么人啊?不对啊,咱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啊?”

“他们又不是执法人员,咱们又不是犯罪分子。有什么理由怕他们?倒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把人装进口袋里,一看就知道干的不是什么良民的勾当。”

“王屿,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屿一句话没说,只有曲鹏的自问自答。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王屿就用手把曲鹏的嘴给堵住了。

麻杆潜意识迸发的速度并没能让他摆脱两人的追赶,这会儿人已经被再押解回来。

可能是担心院子里面的人知道发现这边办事不力,两人这回直接捡起刚才的麻袋,然后踹着人走了。

“王屿,你认识这人?”

等到人走远了,曲鹏开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解释,王屿最后便点了点头。

勉强说认识倒是也没什么不对。

“那咱们现在,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去曲鹏问道。

王屿迟疑着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是晌午时光,村子里的人来人往不算多。

但这样三个人走在路上,必然会起他人的侧目。

跟上去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倒也没什么妨碍。

打定主意后,王屿率先一步跟了上去。

回忆着最开始发现麻杆的情形,王屿觉得,最可能的情况应该是,麻杆最开始应该是去找老刀村长谈什么事、或是上门要挟或者上门求财,但是显然双方并没有谈拢。

要是王屿的猜测还原了事件真相,那么只能说这麻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与虎谋皮最后反被虎伤。

看样子,刚才老刀里屋的声音应该也是出自麻杆的手笔。

那会儿他大概已经是被老刀给控制起来,眼瞅着有人出现,带着他获救的希望。

然而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他能折腾出来的动静有限,而对方又不能硬闯老刀的卧室。

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希望靠近又远离,那种感觉对于麻杆来说,是一种相当大的折磨。

这会儿身后跟着两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麻杆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好的脱身之法。

刚才侥幸逃脱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幸运,这会儿被两人死死盯着,麻杆身上还隐隐有刚才胶皮棍抽打在身上的痛楚。

王屿的推测非常接近事情真相。

麻杆来找老刀,的确是要钱的。

并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

上一次这么干就在他刚被貌灿放出来的当天夜里。

跟这次不同的是,那一次麻杆成功从老刀手里拿到了他想要的数目。

所以这一次他的胆子大起来。

轻车熟路,趁着村子里在张罗僧侣法事,他稍加注意就成功避开了几乎所有人的耳目。

除了凑巧在附近的王屿跟曲鹏。

可就是这一场贪念,却让他断送了性命。

刚才他听的分明,老刀跟身后这两人说麻袋里面加石块,把自己丢沉到露河底。

这次要是逃脱不掉,那可真就是生命止步于此。

咬了咬牙,麻杆明白,自己要是不搏一搏,这一次可就实打实的没命了。

但是想要在身后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脱逃难度系数太大了。危机之际只有。

麻杆没有向前逃跑,而是飞快的一个转身。

趁着自己正后方那个男人没反应过来,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

紧接着没头没脑的撞向身边另外一个人。

他只是被捆住了双手,双腿还是自由的,走路跟跑步都不受影响。

这一次,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全身力气,成功撞开了身后两人,然后才撒丫子朝前面飞快的跑去。

脚上那双破破烂烂的拖鞋也被他成功甩飞出去。

他这一次出奇不意袭击了身后两个人。

充其量也只是能让两人的动作减缓个几秒,为他的逃跑成功迈出第一步。

想要真正摆脱他们的控制,还是要看剩下的脚力。

两个男人起身,留下狠狠的一串咒骂声,快步追了上去。

“这是不是就叫做垂死挣扎?”曲鹏卖弄的问道。

王屿没工夫回答他的问题,着急忙慌的情况之下,甚至来不及隐匿身形。

飞快的追在三人后面,跑上去。

这一次麻杆怕跑出去了很远,几乎差一点就被他成功逃脱。

要不是最后村子边缘那道不起眼的引水渠,可能他已经彻底成功摆脱了眼前的困境。

麻杆摔倒在引水渠的倒地瞬间,身体不由自主调转了个方向。

视线扫后面一晃而过王屿的脸。

王屿是被随后赶来的曲鹏给拉到草垛后面的。再迟几秒钟,就要被转过头来的两个男人发现。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麻杆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两个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后看去。

除了一个大大的草垛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以为麻杆是在故弄玄虚,一个操着手上的胶皮棍,一个跟跳踢踏舞一样用脚一下一下踹在麻杆身上。

一边踹一边不停的咒骂。

麻杆似乎也被两人刚才都反应给吓坏了,他倒并不是多稀罕王屿,主要是王屿现在是他获救的唯一希望。

要是不能保住王屿,那他就更没活路了。

所以这一刻,他被动的跟王屿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麻杆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勉强还可以称为一个聪明人。

就像家中进了歹徒。想要获得楼里邻居们人多势众逼退对方唯一的办法,不能喊“救命”,一定要喊“失火了”一个道理。

眼前这两个人,打人的手段绝对是行家里手。

麻杆挨的每一棍、每一脚全都是奔着要害来的。

可能是觉得他反正已经没有丝毫活路,所以下手毫无顾忌。

如果能把他打残了,可能这两个人会更开心。

至少不用时刻提防着他逃跑了。

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麻杆的大脑皮层空前活跃。

这会儿他是绝对不敢轻易的喊王屿出来救他一命,毕竟是最后且唯一的希望。

很快,还真被麻杆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他大声的用国语喊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他们要把我沉进雾露河底。求你救我!”

麻杆知道王屿几人想要知道的是什么,眼下他唯有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进行交换,或许才能为自己谋求一条活路。

老刀找来的那两个男人,显然听不懂国语。

听着刚才一直连连求饶的麻杆这会儿突然说起自己听不懂的话。

两个男人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给他来了一场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但是不得不说,麻杆赌对了。

他这话一出,王屿表情立刻变了。

曲鹏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看着王屿,“王屿,咱可不能想不开啊。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不要掺和进去。”

其实他原本想文绉绉的说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原话。

说话的同时,曲鹏的手紧紧的抓着王屿的胳膊。

似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下一秒王屿就冲出草垛。

王屿的战力曲鹏虽然不了解,但是对自己他是有相当准确的认知。

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但其实是个标准战五渣。

除了灵活能够算为自己的长处之外,不论是抗击打能力还是逃命速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圈可点之处。

这种情况下,就算王屿能打,带着自己这这这个拖累,也难免无法首尾相顾。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屿能跟这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抗衡,那另外一个,自己也绝对不是对手。

只要冲出去,少不了就是一顿毒打。

他又没有受虐倾向,完全犯不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麻杆让自己遭这份心灵跟肉体上的双重摧残。

王屿安抚性质的拍了拍曲鹏的手,“放心吧,我没准备出去跟他们硬碰硬。”

直到麻杆被两个男人再次从地上拖起朝前方走去,王屿也再露出行迹。

这使得麻杆有些惊疑不定。

虽然被粗鲁地推搡着往前走,却一直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三步一回头的寻找着王屿的踪迹。

虽然麻杆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需求点,但王屿怎么可能以卵击石。

刚才两人毒打麻杆的时候,王屿看的分明。

这两人每一下都是在朝死路上赶麻杆。

亡命之徒,手上从来不会在意轻重。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不让人意外。

而且一旦跟这样的人沾上边,极容易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就相当耐人寻味。

老刀这个一村之长,究竟是什么样的业务往来,能让他跟眼前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这时候,王屿要是还觉得老刀是一个好人,那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

曲鹏看见眼前三人终于走了,而王屿也没有要冲出去跟对方死磕的打算。瞬间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咱们往回走吧?”

王屿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距离这边最近的雾露河流域,是在哪个方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