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风声传来。
王屿费劲的喊醒身边两人,互相扶持着摇摇晃晃朝房间走了回去。
虽然就算这会儿睡下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但好歹能缓解一下眼下的困倦。
老李因为白天那会儿闹腾要非要跟王屿一起走,所以行囊像模像样的打包好,整齐划一的放在墙边。
这会儿绝对是不可能有心思再去拆开,找出睡袋。
索性三人一同倒在床上,呼噜震天的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下去,叫醒几人的不是闹钟,而是疯狂的捶门声。
最先醒过来的是老李,三人当中数他酒量好。
虽然大家喝的量相差不多,但是醒酒的速度却快不少。
本来想不予理会的敲门声,却完全没有善罢甘休的架势。锲而不舍的一直咣咣咣。
把老李捶的心烦,这下也睡不着了,索性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气冲冲的来到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连国骂都准备好了。
就看到面前站着的吴文敦跟身后的几人。
“吴管事?这么早什么事?”
毕竟是给自己发工资一方,老李只得暂时将涌到嘴边的“问候”给吞了回去。
最主要的是,这会儿的吴文敦,那张脸就跟抹了芥末一样,又绿又青,让老李觉得这会儿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时候。
面对老李的话,吴文敦就跟没听到似的。
在老李打开房门的一瞬,吴文敦就直接带人冲了进来。
再迟钝老李也看得出来,今天吴文敦的反常。
轻易不肯得罪人的吴文敦,不管面对什么人、不管心里什么想法,只要在面对矿外来人的时候,向来都是左右逢源,不给自己招黑。
今天这不是吃错药,直接是生吞了一包炸.药吧……
老李还在想着,耳边就听到吴文敦问道:“老李,你跟王老板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吗?”
老李想也没想的点头。
“跟王老板在一起的那个小哥呢?”
吴文敦认清楚三人之后,立刻问道。
老李状似憨厚的挠了挠头,“吴管事,你看我们昨晚喝成什么德行?要不是半夜下雨,我们可能就在外面睡到天亮了。这时候问我们一个长着腿的大活人,是不是有点……”
室内通风条件一般,这会儿浓重的酒味还在顺着三人的呼吸往外喷薄。
吴文敦皱着眉头在鼻端扇了几下,似乎觉得没什么效果,索性伸手掩住口鼻,说道:“一会儿王老板醒了的话,让他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老李点头,亲眼目送着吴文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折回床边,开口道:“行了,人都走了,就别装了。”
王屿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这样才对。昨晚上那副安安静静毫无波澜的模样,才是吓人。”
老李没听清,问道:“啥?”
王屿摇了摇头。
“他们是不是怀疑上小哥了?刚才进来就逮着问呢。”
老李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屿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刚才吴文敦带了三五矿工就养扬言要找哥丹觉。
哥丹觉是什么人,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吴文敦绝对清楚。
昨晚哥丹觉并没有隐瞒形迹。的确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营地的人干的。
难不成今天这吴文敦还想靠着这几个手下。明目张胆要体那造假料子的人讨回公道不成?
想了一会儿,王屿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老李在后面追问。
“刷刷牙,然后去找吴管事。”王屿一边说一边扒拉着自己的系数用具。
“那你刚才何必装睡,这样也省的还要乖乖的送上门去。”老李不理解。
王屿侧头看了一眼老李,开口说道:“刚才他一副捉拿贼赃的模样,我要醒了,难不成还要等着他跟审问犯人一样审我?不管怎么说,气势上不能输。”
老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王屿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冉成,老李一时拿不准注意要不要把他叫醒。
王屿端着脸盆已经走出了出去,老李想了想,也找出自己的跟了上去。
比起冉成,毕竟现在王屿才是吴文敦的重点关注对象。自己跟在他后面,真要有个什么情况,还能搭把手没准能起点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
两人刚洗漱完,还没等走回板房的就被人给请去了吴文敦的办公室。
洗漱完毕的王屿虽说这会儿没有变的神清气爽,但好歹也算干净清爽,这种面貌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还可以。
很配合地来到吴文敦的办公室,伸手推门而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办公室里面吴文敦表现的客气的很。
“王老板这么快就醒了。”
王屿并没有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直奔主题的问道:“吴管事找我什么事?”
吴文敦先是夸张的叹了口气,然后这才说明了缘由。
原来,昨晚吴文敦并不在矿上,后半夜的时候手机也并没开机。
这让出了事之后联系不到他的那伙人,认为是吴文敦伙同了营地方面,对他们的料子下了手。
尽管他们之前一直多番合作,但是在绝对的利润面前,就算是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的一天,更何况是以利相聚的关系。
王屿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人该不会是刷洗料子用的全都是他们自己的脑子里水,吴文敦且不说,真要是营地的手段,怎么可能放任这些料子打水漂?
不过王屿想归想,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跟吴文敦分析的。
“所以,王老板,我也是没办法,一些事总要做做样子。”吴文敦一脸便秘似的说道。
转而看着旁边的老李说道:“你也是,老李。不是我说你,今天王老板就要走了,你好歹做点早饭让王老板吃饱好上路。”
老李挠了挠头,在接收到王屿的眼神示意之后,这才一步三回头 的去了厨房。
吴文敦见顺利把老李打发走了,这才拉着王屿落座,然后正色说道:“还好昨晚我把料子拉出矿场之后,他们自己人来接的货。要不然,这料子要是在我手上出了状况,我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随即紧接着又说道:“王老板,今天我也不留你了,吃完东西你跟冉老板就抓紧走吧。我知道你们不怕他们,不过这矿场总还要继续经营下去。一些事我从中也是为难的紧。”
面对这吴文敦明里暗里的示好,王屿倒是有些糊涂了。
“吴管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王屿不动声色地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吴文敦跟自己说白了也并不存在什么深情厚谊。除了想要借助几人的出现跟营地搭上关系之外,王屿并不知道自己对于吴文敦来说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示好的价值。
吴文敦被王屿直白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愣,表情也有一瞬间的犹疑。
就在王屿以为自己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吴文敦却突然开口了。
“我那天感到拜佛街那边,虽然没有找到她,但是却有人告诉我看到那个跟她相像的姑娘跟一个两个国人男子一起出现……”
“矿区之上不似那些大城市,国人面孔能到矿上来的并不多,就算有,很多也是经过我们百山桥办了手续才能来到,我没有理由不知道。”
王屿微微愕然,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吴文敦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似乎再也没了其他顾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已经来到了矿区,却仍然不肯来见我。如果王老板认识她……”
后面的话吴文敦没有说下去,王屿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做一做女人的思想工作还是什么。
所以有些好奇的看向吴文敦,“吴管事,在我们国内,喜欢一个人就要用尽全力去追求。这样不管以后双方在不在一起,都不会因为当初的不够努力而心中生出悔恨。”
吴文敦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人,相反王屿看他做事那么不计后果,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性格。
吴文敦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既然他这么说,这个话题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确实也不是自己一个外人能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吴文敦并没有跟王屿确认他跟女人是什么关系,甚至都不敢去问王屿认识的女人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一个。
看似有些草率,实则应该满满都是无奈。
可能这真是他最后一丁点儿渺茫的寄托了吧……
所以王屿也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站起身来,王屿说道:“吴管事堂堂相貌一表人才,一定会得偿所愿的。那就不打扰吴管事忙正事,我们一会儿自行离开就好。”
说完也不等吴文敦有所反应,王屿快步走了。
因为这会儿,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要是不出意外,哥丹觉应该一早就在矿场外等着接自己跟冉成了。
可现在磨蹭到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
他得抓紧离开吴文敦视野,跟哥丹觉取得联系,顺便问问他那个女人现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