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幽怨的看了有恃无恐的王屿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让开了。
老二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被老三一把摁住,半个字也没让他说出来。
王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加塞进去,跟身边两个男人打比赛似的争相扒拉起料子来。
这种大规模买入,单靠人力这么筛选本来就就为不靠谱,另外两人原本也只是打算大致的筛一下料子的品质,差不多就可以了。
直到这会儿见识到王屿的丧心病狂。
杨八斤在旁边跟王屿打配合,吉尔约大约是故意为了气自己的老色批父亲,还从矿上整来个小推车,在一旁候着随时待命。
王屿上手,手玩件有反应的料子就拿出来,没反应的料子就直接丢回去。
竟是多余的一眼都不看。
这番操作可以说是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就连杨八斤也是第一次看到王屿这番骚操作。
但是本着对王屿的了解以及信任,杨八斤对他筛选出来的料子照单全收。
尽数堆在一旁,还不忘心情舒畅的使唤忙辉,“这趟你还包不包运输?”
忙辉气的胡子都要歪了,“这已经是给你们走后门了,再包运输,传出去我这份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会儿的人主力是是王屿,杨八斤有的是时间跟忙辉斗嘴,“不讲信义传出去可比走后门影响恶劣的多。”
忙辉干脆当作听不见,别过脸去看也不再看杨八斤一眼。
矿区新开采出来的毛料,有些还带着厚厚的沙土或者是胶泥,就算是一块块仔细甄别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像王屿这种看都不看几眼就直接做判断。
发展到后面,干脆那两个人也不选了,一行人齐刷刷看着王屿在料子堆里跟上了发条似的手下不停,料子乱飞。
最开始的惊愕过后,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脸上挂上一抹讥讽的笑容,指着王屿频频摇头。
那表情看的杨八斤心里直来气,原本不想节外生枝硬生生给压住了,却不想男人越来越过分,最后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这真是有多少钱也不够亏的。年轻人就是冲闯,吃的亏还是少。”男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颇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意思。
杨八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为了不打扰到一旁的王屿,还是忍了又忍,将这口恶气暂时压抑住了。
“你们说是不是?”
男人自己说完还不算,还要找寻认同感,跟身边的四个伙伴说道。
老三经过前面几次跟王屿的打交道,深刻体会到王屿绝对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而且还记仇,一旦跟他交恶,不落到他手里还好,只要落到他手里,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三人这边一点附和的声音也没有。
这引得男人非常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
最后还自顾自的走到被杨八斤放到一边的那些料子旁,随意上手了几块,就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你们看,这个料子,这上面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裹着油泥呢。你们说他这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吗。”
老大三见男人越说越来劲,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黄哥,少说两句吧。别人怎么选料子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对这个叫黄哥的颇有些忌惮。
黄哥再次瞪了老三一眼,含沙射影的说道:“现在市场上就是因为这些手里有俩钱,不懂装懂出来到处装13乱买料子的,才把市场上的行情折腾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要不然,咱们至于提着脑袋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
这话一出,瞬间把忙辉的脸给气绿了。
这可真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典范。
更别提还有杨八斤那两道幸灾乐祸的目光,直剌剌的瞄着自己。顿时让忙辉更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来送钱的,又不好把脸皮扯破,所以忙辉有火发不出来,只能强忍着。
杨八斤虽然乐得看忙辉吃瘪,但是这黄哥说王屿的用词仍旧让他极为不爽,“大家出来都是求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管闲事死的快。”
这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
黄哥立刻不依不饶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杨八斤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没说错吧?”
吉尔约被今天杨八斤的牙尖嘴利逗的不行,跟个捧哏的一样连连点头,“八斤老板的国语运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黄哥气结。
对方那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人数方面本也不弱,但其中三个不明原因临阵退缩。
还剩\\u003d一个向来嘴不赶趟的,真是要多吃亏有多吃亏。
这会儿心里憋着一口气,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此番前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最后不知道是王屿选累了,还是被他们吵烦了,总之就看到王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各自选自己的料子,何苦一定要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呢。”
黄哥冷笑道:“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出来赌石的害群之马。”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把王屿都给气笑了。
“你了解我们吗?还是你之前认识我们?我们既跟你们前无往来后无瓜葛,你这顶大帽子扣的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黄哥压根没打算好好跟他理论,面对王屿的说法回敬了一个不屑一顾的冷笑。
然后弯下腰,随手掂起一块料子,放在王屿眼皮子底下,说道:“不服气是吧?事实胜于雄辩,眼皮子地下见真章。”
男人手上抓着一块黄白色皮壳哈密瓜大小的料子。
准确的老说,料子裸露在外面的皮壳本色是黄白色,但周身遍布星星点点像是沥青状的附着物,让整个料子看上去麻麻赖赖的。
男人将料子朝王屿眼前送去,距离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才收住势头,“你不是厉害吗,你现在就看,就这样看。我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结论。”
王屿下意识伸手隔挡了一下,稍稍一愣。
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这块料子身上,伸手准备接过来,好好端详一番的时候,男人一下将手收了回去。
“就按照你刚才选料子的方法来,别特么犯规。”
“你想怎么赌?”王屿反问道。、
“咱们就……”
黄哥的话才刚起了个头,王屿的电话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老徐打来的。
估摸着这个时间,应该是已经跟老曹赶到了钱庄,这会儿怕是要跟自己沟通那笔料子的款项。
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
他的这番行举动更加重了黄哥的戾气,自己话还没说完,对方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这让在国内听尽各种马屁的黄哥接受无能,看向王屿的眼神只差蹿火苗了。
“王老弟,”电话一接通,那边老徐的声音就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你在帕敢镇上的钱庄这边有没有户头?”
王屿的国产智能之光听筒音量堪比当年的山寨,在这会儿相对安静的矿区上空飘荡。
“有,但是我觉得存这么大笔钱在钱庄的户头有些不保险。”王屿说道。
听到钱庄两个字,那边哥仨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别提别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