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一头雾水,“她给你发这些东西做什么?”
王屿摇头,“我也不知道。想来,她是觉得这个料子的价值高、市面罕有。即便遇到也未必能被人准确辨别,所以最后将这种料子的皮壳表现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给我,作为最后的告别吧。”
王屿如今讲起这件事,心中仍然不免酸涩。
那曾经是他的青春,是他心中的白色月光。
杜远抬手拍了拍王屿的肩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她嫁的人是姓魏吗?”
王屿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不是寻常可见的姓氏。具体姓什么,我也没那个心情去留意啊。”
杜远点点头,随后将刚才华老陈老说的关于越城腾南魏家的情况,给王屿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这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这料子暂时先收起来,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杜远一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自壁,一边征求王屿意见。
王屿仔细一想,杜远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高度紧张的忙碌大半天,王屿早已十精神疲惫,遂跟杜远一道来到楼下,就这刚才向远峰支起来的茶桌继续喝起来。
别说,这由俭入奢确实容易,现在喝起来,这普洱茶汤的确比白开水喝起来口感更好。
没过一会儿,就见向云华载着唐羽梅灵重回神仙刀。
看样子,在碎玉斋的扫货模式暂时告一段落了。
招呼几人落座后,王屿首次贡献了自己并不纯熟的泡茶技艺。
虽然看上去唐羽喝的并不怎么适口,但还是随着大家一道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收获怎么样?”杜远笑着问唐羽。
梅灵快人快语道:“唐总跟我有的一拼。都是令人发指的料子杀手,小华说折腾这些老料子也是浪费。还不如来看看这边性价比更高的。”
这是堂而皇之的给自己这边送人头啊。
也不知道向远峰知道了会不会气到鼻孔朝天。
不过面对唐羽,王屿相对还是比较放松的状态。可能是唐羽身上并不存在想侯黎那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寸劲。
还在闲聊的时候,王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吴晓打来的。
“我跟你说王屿,侯黎这人不对劲。”
电话一接通,吴晓神神秘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怎么了?”
王屿是似是而非的答应着。
毕竟身边还有外人在,一些话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刚才买完手机,我就带他们来朋友这边修摔坏的手机。他们嫌等的久,先回住的地方休息,说修好了再过来取。”
王屿耐着性子听吴晓说接下来的发现。
“说来也巧,我原本都走了,半路上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钥匙落他那了。我折回去的时候,那手机基本上该换的都换了,正五花大绑缠着皮筋等胶水干呢。”
“说重点!”
“嘿嘿,”吴晓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就是随手那么一翻,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刚才他想让咱们当添头的那块料子,他专门拍了照片想要发给谁,只是那消息没发送出去。还有条信息,说什么自壁……”
听到这里,王屿抬头看了一眼杜远,“继续说。”
“我琢磨着,他都能认得出来连我都不认识的料子,难不成还真不识货?咱们这料子是不是好东西?要不咱自己切了吧?没准有什么咱们都没发现的猫腻呢。”
吴晓的声音透着窥探到什么了不得大事的兴奋。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你看看他发信息的对象是什么人?”王屿最后问道。
隔了一会儿,吴晓的声音再度传来,“魏成显。”
果然是魏家人。
王屿心里一沉。
挂断电话,王屿的脸色可能有些难看,因为就连梅灵都忍不住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可能刚才帮金主选料子选的有些身心疲惫。”王屿随口回答。
向云华笑了,“还是跟懂行的人打交道更让人省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外行人都掺和进来,你不招待也不是,招待吧就费神。”
一席话,说的唐羽跟梅灵两个人自动带入,面色有那么点微妙的尴尬。
找了个由头,杜远跟王屿两个凑在一起,不等杜远发问,王屿就将吴晓的发现告知了杜远。
两个人都陷入沉思。
事情好像有些过于巧合,谁也想不到事情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很快,杜远就摸出手机再次给吴晓拨了过去,“把跟就那块料子有关的照片全部删掉。”
电话那边的吴晓不知道说什么,王屿就听到杜远小声说道:“让你删就删。检查一下有没有上传到云端之类的地方,你那个朋友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交代完,杜远挂断电话, 冲着王屿解释道:“只有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最保险。魏家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留下这样的照片,侯黎说什么都有理有据。我们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这么一来,侯黎那边不是就打草惊蛇了吗?”王屿有些心虚的问道。
“事情没有万全之计,只能权衡利弊,做对我们来说相对有利的对策。侯黎应该尚不足为惧,但魏家我们绝对不能招惹。”
杜远也很无奈,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会选择出此下策。
“这自壁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这魏家又是怎么回事?”王屿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具体的了解。如今只觉得一头雾水。
杜远叹了口气,“越城腾南的魏家,虽不至于是赌石的鼻祖,但绝对是以此扬名立万的第一人。关于魏家发家的历史,坊间众说纷坛。有一个相对比较真实的说法,就是魏家的立家家主,当年因战乱流亡到骠国,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也木西’。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亡的生活,却也因此有了天大的际遇……”
“‘也木西’是什么?”
王屿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好奇心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