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身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脑子里全是同一个背景音乐:完了,芭比q了……
听筒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良久,杨霖难以置信的声音传进王屿的耳朵,“王屿,你在哪呢?”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里来?
我要做什么?
王屿脑海中一问三连。
脑中的纷乱还没褪去,杨霖见他迟迟不出声,飞快的说道:“你有事就先忙吧,打扰了。晚安。”
随即,通话终止。
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
浴室方向传来的哗哗的水流声。
王屿心中那股憋屈、郁闷的情绪,瞬间到了极致。
不知道愣神了多久,最终他愤愤不平的一屁股坐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可心情连一秒的缓和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自己随手从屁股底下扯出来的东西给雷到石化了。
一个看起来跟头差不多大的紫色bar,此刻正被自己抓在手上……
目瞪口呆的王屿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裹着浴袍正擦着头发走过来的梅灵看在眼里。
“哟,我还真当王老板是正人君子呐。啧啧,想不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居然对女人的贴身物品这么感兴趣。”
梅灵戏剧化的声调配合上她的表情,让王屿的大脑彻底死机。
梅灵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屿凝固的动作,显然非常享受他被自己整蛊的反应。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句话将王屿的理智唤回,他赶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
说到后面,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索性闭上嘴。
算了,心累。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倒是梅灵这话提醒了自己,杨霖现在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摸出手机想着给她发个消息解释一下吧,真到编辑内容的时候,又发现这种事好像完全无从说起。
置之不理吧,只怕她又会把自己想成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一时间很是苦闷。
看着已经在收拾东西的梅灵,没好气的说道:“好端端的你洗什么澡啊。”
梅灵眨着眼睛看王屿,用最娇嗲的语气说着最粗鄙的糙话,“管天管地,管不着别人拉屎放屁。我洗澡你也要管,你是准备给我搓个澡还是怎么说?”
王屿哪里是她的对手。
说不过她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
见王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梅灵变脸似的又换了副态度,“我这不就是想看看你跟梅青之间,有没有点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嘛。你要是不高兴,我跟你道歉嘛。今晚要去陶姐姐家住,那边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先冲个凉也没什么过分的嘛。”
娇滴滴的声音软软糯糯,让王屿一肚子的怨气完全不由他心意的消散掉大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妖精!
乖巧的收拾好行李,两人却发现,四个行李箱压根装不下梅灵的全部物品。
王屿看着堆在一边无处安放的零散衣物,没好气的说道:“你来的时候怎么装的?”
梅灵瘪嘴,“人家第一次来边城,还不是为当地Gdp贡献了一份力量,买了那么一丢丢特产……”
王屿看着那些散落的华丽缅装,毫不留情的揭穿,“这算哪门子特产?”
不过被梅灵这么一示弱,仅存的那点不爽也烟消云散了。
打内线电话叫服务生送来两个大号收纳袋。
等待的时间里,梅灵凑上来,一本正经的打听道:“那个陶姐姐,是不是跟向远峰的关系不一般呐?”
王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梅灵:“我能干什么,我就是问问,避免后面又像刚才一样坏了别人的好事呗。”
王屿尽管满肚子怀疑,但更害怕她坏了向远峰跟陶秀好不容易才迎来的大好局面。
于是开口警告道:“陶秀姐可是向远峰喜欢了很久的人,你要是在陶秀姐面前乱说话,到时候向远峰翻脸,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知道啦、知道啦,说的就跟我有什么居心似的。”梅灵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正准备继续给她再强调一下这件事的严肃性,就听到门口的门铃响了。
服务生拿着收纳袋出现在门口,“需要把行李送下去吗?”
梅灵胡乱的将东西塞进收纳袋,然后便由着王屿跟服务生两个将全部行李带走,她自己无事一身轻甩手掌柜似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上车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甚至自发的坐到车子的后排,像是在生什么气般。
王屿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打量着梅灵的侧脸。
自上车起,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车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甘寂寞女妖精突然反常的化身成一只温顺的兔子,这可太不对劲了。
就连向来在这方面反应慢半拍的王屿,此刻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许,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向远峰。
今晚梅灵这一番操作,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
而引起她此刻这般反常的最直接原因,只怕就是跟向远峰有关的消息。
虽说,浓眉大眼五官周正的向远峰的确是很有卖相。
可梅灵跟他相识也没多长时间,谈不上什么感情深厚。
更不至于是一见钟情吧?
一个是帝都的大门贵女,一个是边城浪荡不羁的石头商人,这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
王屿只希望是自己刚才经历一番惊吓,变得疑神疑鬼了才好。
按着手机上向远峰发来的定位,王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陶秀家的位置。
将车停好,王屿双脚踏上陶秀家院子,生平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结识陶秀的时候,已是陶家没落几近亏空家底,所以借他一个脑子,也不会想到陶家会是这么壮观的一副场景。
整个院子大约占地两亩左右,一栋如今看来依然颇有气势的两层小楼耸立在北侧院墙前。
院子的布局井井有条,有花墙也有树影,看得出来曾经也是被非常用心的打理过的。
只是如今,风华之骨虽犹在,枯败之色却落人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