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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李癞子的黄粱一梦(5)

报仇!

除了报仇这两个字之外,李俊郎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要杀了他们,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

黑狐从树上跳了下来,平稳的落在了李癞子身前。

“你已经见过孟疯子了。”

“你觉得他那半人半鬼的模样,是你能杀得了的吗?”

李俊郎跪在黑狐身前,坚定的说道:“求您帮我,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黑狐摊开爪子,将五道黑气递了过去。

“这是黑山的五毒邪气,而你是少有的五邪命格,拿走这些邪气之后,你就是黑山的出马弟子了。”

“那孟疯子已经和黄皮子融为一体,想要杀了他,你只有不断的让自己的魂魄壮大,从而更好的发挥出黑狐大仙的实力,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李俊郎伸手触碰那五道黑气,刚触碰到的瞬间,黑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身体,也多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大仙儿,我该如何强壮自己的魂魄?”

“恶贯满盈!”

黑狐回答的四个字,让李俊郎极为不解,他一头雾水的问道:“恶贯满盈?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黑狐大仙儿叹息道:“黑山的仙家,和正统的马家五仙不同,每一只黑狐,皆是由阴邪凝聚而成,所以,请黑山堂口,也需要五毒俱全之人,或者天生就有着包容性极强的魂魄才行。”

“也就意味着,吃喝嫖赌抽这几样,往后的日子,你一样不能落下,只有如此,黑狐的邪气,才能被你更好的发挥出来。”

李俊郎大皱眉头,连连拒绝:“这怎么能行,我李俊郎光明磊落,你却要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不是开玩笑嘛!”

“怎么,你不想报仇了?”

黑狐大仙儿冷声道:“恶人还需恶人磨,你的光明磊落,让你失去了一切,你的正义,也从未到过回应。”

李俊郎低着脑袋,思绪了很久,问道:“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黑狐大仙严肃的提醒道:“李俊郎,你记住,往后的日子,黑山帮不了你太多,是否能够报仇,依靠的只能是你自己!”

李俊郎握住了拳头,将身前的供奉牌抱在了怀里。

“仇,我一定会报,为了方芳和陶非,我变得臭名昭着又能如何!”

“不过,五毒之中的嫖,打死我也不会触碰,我不能对不起方芳!”

黑狐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五邪若是缺一,定会成为你最大的破绽,你这人命不好,未来的道路也是崎岖坎坷,一旦有了破绽,你李俊郎,难以善终。”

“这一条,我决不妥协!”

李俊郎很是固执,说什么也要坚持本心。

事实证明,未来的许久,他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直至,那年冬天,他遇见了一个被称之为春寡妇的女人。

除此之外,黑狐的忠告也是一语成谶,破绽带来的隐患,也确实是应验在了他的身上。

从黄皮子找到李癞子那个冬天开始,黄家便是利用这个破绽,渗透了他整个魂魄。

这也是李癞子失身之后,为何彻底一蹶不振的根本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能守住想要坚守一辈子的底线……

或许,春寡妇的那件事儿,在这一刻,就已经被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吧。

“所以……”

李俊郎还不算太笨,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除了替我报仇之外,黑山还要我做些什么?”

“你们这些仙家,怎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人。”

黑狐趴了下来,疲倦的说道:“黑山就要消失了,找到你,已经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挣扎方式了。”

“咱们黑山,曾有个天大的笑料,很多吃阴间饭的人都知道,多年以前,补魂匠窃取了不少黑山的邪气,若不是他出面相告,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临走之前,他留下了两条预言,第一条是,黑山即将没落,在望山村找到五邪命格之人,方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第二条则是,帮助一个孩子落成百家命格,那孩子与五邪之人颇有渊源,若是运气好的话,黑山也会再度复苏,并且,黑山复苏之时,他会将借去的邪气偿还回来,并成就一位黑山不可或缺的仙家。”

说到这里,黑狐苦涩的摇了摇头:“黑山的没落,是我们的贪得无厌造成的。”

“五家赶尽杀绝,已经将黑山逼到了绝境,你身上的这些邪气,可以说是黑山最后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补魂匠的预言是否能够成真,但黑山,不甘心就此落幕!”

李俊郎想了很久,呆呆傻傻的回应道:“我,我听不懂。”

“不要紧的……”

黑狐大仙的身体开始消散,她的邪气,渐渐的融入到了那棵树上。

“每年今日,我会用自己残余的道行,将方芳的阴魂凝聚出来,这一天,你可以与她相见。”

“二十年后,她会耗尽阴寿,彻底离开人世。”

“这棵树,就是你的妻子,而你,也是黑山的女婿。”

说完这句话,黑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呆愣在原地的李俊郎。

“这,这是幻觉吗?”

李俊郎站起身来,对着那棵树摸了又摸。

“方芳,你在吗?”

“我真的,能再见到你吗?”

喊了半天,李俊郎都没能等到方芳的回应。

反倒是一个男人的叹息声,将他吓了一跳。

“别喊了,看给你急的这个死出,怎么,连和兄弟道别的心情都没有了?”

陶非那残破不堪的魂魄出现在了李俊郎身前。

看着李俊郎呆若木鸡的模样,陶非笑着打趣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兄弟!”

一声呼喊,李俊郎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啊!”

“滚犊子吧,少整这没用的。”

陶非拍了拍李俊郎的肩膀,安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帮你照顾好方芳。”

“至于我的死,你无需愧疚,当年在战场上,你父亲为了我父亲而死,今天,就当我偿还上一辈的人情了。”

“俊郎,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相信,那孟疯子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只可惜,哥哥我就要走了,等不到这一天了。”

李俊郎一把抓住了陶非的魂魄,急匆匆的问道:“你别走,你往哪走,留下,留下!”

“这是你的魂魄吗?人死化魂,为什么还要离开?”

“这可咋说呢……”

陶非想了想,做出了解释:“那黑狐说,我和方芳是被孟疯子杀死的,那人身上的恶意太重,导致我们的魂魄四分五裂,难以凝聚。”

“而她的道行,即便是尽量的缝缝补补,也只能保全下来一个。”

“我仔细一想,我这个糙汉子没啥遗憾,用不着抢占如此重要的名额,索性,倒不如走的洒脱一点。”

“我走之后,你就能看见方芳了,说实话,你们俩这见面方式,着实是挺浪漫的,像是神话里的牛郎织女,只可惜,少了搭桥的喜鹊。”

此刻的李俊郎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他死死的攥着陶非的手,而对方的魂魄,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挺大个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放手吧,我从未后悔过认识你一场。”

“哦,还有,用不着去见我父母,我不想他们难受,也不想你一直陷在过往的泥沼当中。”

“走了,兄弟,好好活着,为了你,也为了我们。”

“陶非!”

李俊郎极力的呼喊着这个名字,只是,对方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再没有了存在于世间的半点痕迹。

陶非走后,方芳的魂魄凝聚出来。

她同样是伤痕累累,但黑狐的仙家道行,却强行将她拼凑了起来。

“俊郎……”

一声呼唤,胜过了世间的一切。

李俊郎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此后的二十年间,李俊郎彻底变成了人们口中那无比厌恶的李癞子。

他偷鸡摸狗,吃喝抽赌,可谓是无恶不作。

那些年间,十里八乡被他弄的乌烟瘴气,但换来的,却是李癞子越发强大的魂魄,以及一身不错的看事儿本领。

第二十年的时候,李癞子终于报了血海深仇,他杀掉了包括孟疯子在内的所有凶手,结束了延续了二十几年的那场噩梦。

在孟疯子死后,放下执念的方芳,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时的李癞子,已经明白了绝大部分的阴阳规则,如此一来,他又怎会抓着方芳不放。

送别方芳之后,四十多岁的李癞子再度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很长一段世间,他都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每当他有相应的举动时,他总能听见陶非和方芳在他耳旁轻声的说,好好活着这四个字。

直至那个雪夜,陪伴了他二十余年的黑狐,也要离他而去。

窝棚里喝着酒的李癞子苦笑一声:“你也要走了吗?”

黑狐大仙幻化出了身形,点头回应道:“嗯,那孩子来了,你积攒的黑山邪气,将会用于铸造他的百家命格,我的残魂,则会陪他数年,将一些他该掌握的知识,传授给他。”

“那我呢?”

李癞子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颓废的模样:“就这样被抛弃了?”

黑狐大仙长叹一声:“俊郎,过自己的生活去吧,你不该留在这里的。”

“我能去哪?”

李癞子抻了个懒腰,笑着说道:“要走的话,二十多年前我就走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如今,我再无牵挂,哪里又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黑狐大仙询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继续为非作歹呗!”

李癞子吊儿郎当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其实我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

“那些个胆小如鼠的村民,除了年少的何庆之外,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和孟疯子做对的,目前为止,我还没打算放过他们!”

黑狐大仙紧皱眉头,提醒道:“俊郎,黑山的邪气对你影响太深,你这么做,会有损阴德的。”

“阴德?”

李癞子咧嘴笑道:“我在乎吗?我积攒的是黑山的邪气,阴德那玩意,和我有个毛的关系?”

“行了,你走你的,我再晃荡几年,等哪天我想通了,也就不折腾了。”

“哦,还有,咱俩也这么多年交情了,有啥需要帮忙的,记得叫我,你知道该去哪里找我。”

黑狐大仙点了点头:“癞子,好好生活,别总住在山洞里了,尘埃落定,你也该走出来了。”

所有的邪气消散之后,李癞子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懒散的嘟囔道:“哪里来的野孩子,连我的邪气都敢抢,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娃子,什么来头!”

被邪气影响了性情的李癞子,对于黑狐极为关切的孩子颇感兴趣,可当他得知那孩子被老何头收养之后,便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无他,只因为那年冬天,老何头帮了他,还害死了他相伴多年的大黑狗。

时光荏苒,九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消失多年的黑狐再度找到了李癞子。

感受着熟悉的邪气,李癞子不耐烦道:“那孩子太邪乎,年纪不大,却整天刨人坟地,他的事儿,我管不了。”

“只有你能帮助黑山。”

黑狐大仙开门见山的说道:“那孩子的百家命格太过霸道,我们安排的田家妇人,根本压制不住他,只有你这五邪之人,兴许能起到作用。”

“如今五家围山,黑婆婆这一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你要是不下山,黑山真就覆灭了。”

李癞子冷笑一声:“我的邪气被你们拿走了,我也没办法像寻常出马弟子那般积攒阴德,只能靠你们黑山的残魂看事儿,你觉得,我能发挥出几分作用?”

“再说了,为了一个臭小子,和五家作对,我是吃饱了撑得吗?如今这五家畜生将望山村围困的水泄不通,充当这个出头鸟,和作死有啥区别?”

对于李癞子的回答,黑狐大仙儿并不感到意外,原因很简单,与邪气纠缠多年的李癞子,他原本的本心,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有朝一日,那孩子会踏入冥途。”

听到这话,李癞子更为不屑的笑了起来:“和我有啥关系?好像我这种人,还有归路似的。”

“你没有,但方芳有!”

黑狐大仙提醒道:“漫漫归路,遥遥无期,你吃了这么多年阴间饭,难道不知,耗尽阴寿,脱离阴宅,只不过是亡魂的起始吗?”

“激将法,用的好啊!”

李癞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并没有被黑狐大仙的言语所影响到。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来这一套呢?”

李癞子拿起剪刀,剪下了自己野人般的长头发:“折腾了望山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补偿一下乡亲们了。”

“何况,那小子还是何寿老爷子的孙子,我怎会不管不顾!”

看到李癞子这副模样,黑狐大仙极为意外道:“所以,就算我不提起方芳,你也会帮忙?”

“这么说的话,黑山的邪气,并未将你彻底蒙蔽!”

李癞子不屑一笑,正如后日何苦多次提起的那句话,李癞子的本心,一直极力的抗衡着黄皮子的折磨,他从未,失去过自我!

“下山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

黑狐大仙说道:“回村之后,别与那何庆走的太近,我知道你一直没放下当年的事情,奈何,你俩命格犯冲,走太近的话,你会害死他的。”

那一日,李癞子下了山,认下了何苦这个干儿子,而他这坎坷的命运,也迎来了新的篇章。

……

二层小楼下,李癞子正和陶非下着象棋,他的孙子孙女们,则是欢脱的在庭院里蹦蹦跳跳。

白发苍苍的方芳,端来了沏好的茶水,微笑道:“你们老哥俩,下了一上午了,来,喝点茶水,休息休息。”

李癞子掀起了棋盘,骂骂咧咧道:“你这老东西,就不能让着我点?不玩了,喝茶!”

陶非瞪了李癞子一眼,同样骂道:“下不过就下不过,谁愿意跟你玩似的,输不起的东西,我呸!”

端茶递水的方芳忍不住的打趣道:“俩人加起来一百三四十岁,咋好像老小孩似的呢?”

“来,喝茶,消消火气……”

黄昏时分,李癞子坐在摇椅上,看着夕阳的晚霞,不自主的流淌下了一行眼泪。

“我的故事讲完了,谢谢你,让我弥补了过往的遗憾。”

“黄粱鬼,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一道和晚霞相同的阴气凝聚在了李癞子身旁。

那柔和的声音,很是好奇的问道:“在温馨中结束一切,也满足不了你吗?”

“满足,当然满足。”

李癞子回头看向爱人,朋友,以及他的孩子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也许,我的确应该在这美妙的世界中,一点点的腐烂。”

“只不过,外面那命悬一线的小子,也是我亲儿子!”

李癞子站起身来,毅然决然道:“走吧,带我去救他,最后一次。”

黄粱鬼沉默片刻,有意提醒道。

“你应该清楚,外面那小子,很希望你留在这里。”

“你更清楚,若是不消亡在这黄粱美梦当中,你就再也没有解脱的机会了。”

“嗯。”

李癞子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送我出去吧。”

黄粱鬼垂头丧气,这是她头一次希望被困之人,将自己的执念留在这里,而不是放下过往的不舍,而选择面对残酷的现实。

只可惜,她失败了,又不得不放李癞子离开。

之后,李癞子救下了命悬一线的何苦,而等着他的则是,无休无止的折磨。

……

到了李癞子与何庆身死的那天。

他那千疮百孔的魂魄,终究是没逃过黄皮子的魔爪。

当李癞子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牵肠挂肚的何苦,而是阴仙儿黄安!

“你很不情愿来到这里吧。”

黄安高高在上的嘲弄道:“从杀了孟疯子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料到了今天的下场。”

“更何况,你与那何苦害死了我们家不少孩子,就连程然也没能幸免于难,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李癞子毫无畏惧的笑了起来:“行了,有啥本事就使出来吧,我李癞子,接着便是。”

“希望你的嘴巴,能够一直这么硬。”

黄安按住了李癞子的肩膀,低声道:“哦,对了,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往后的每一个夜里,何苦都能看到你被我们黄家折磨的场景。”

“你!”

李癞子怒吼道:“和他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冲着我来!”

黄安大笑不已,身旁的灰头老鼠,也是不停的阿谀奉承着他的手段。

可笑着笑着,黄安突然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李癞子魂魄上一道不起眼的阴气,竟然化作了邪气!

“怎么可能!”

黄安怒声道:“你的魂魄,已经被我们黄家捕获,你的阴气,又怎会变成邪气!”

这一刻的李癞子激动不已,并且给出了相应的解释。

“黄皮子,别忘了,我可是黑山的女婿!”

“我的阴宅在黑山,你们处心积虑,让我重新变成了五毒俱全的模样,却忘记了,我本就是五邪之人!”

“好,好啊!”

李癞子兴奋的喊道:“等我的所有魂魄,都化作了邪气,我便会回归黑山,我看你们黄家,怎么留住我!”

“你!”

黄安怒不可遏道:“你休想!”

不得不说,黄安这位城府极深的阴仙儿也是颇有手段,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便想出了应对的方式。

那就是,李癞子凝聚出来的邪气,被他困在了望山村的阴宅当中,并且将那些邪气,捆绑在了黄大仙儿和望山村村民的魂魄上。

如此一来,只要阴宅还在,只要望山村的阴宅还有活人,他就能一直无休无止的折磨李癞子,也能让他们恨之入骨的何苦,永远承受着无尽的噩梦。

黄安的计划,可谓是阴险至极,滴水不漏,直至,五佛山的变故,让他嗅到了一丝丝的危机。

人屠恶鬼的复苏,打乱了黄家原本的计划,关键是,人屠恶鬼的存在,还牵扯着底层阴宅,以及忧魂和那神鬼莫测的阴司白念!

黄安向来不是一位有所取舍的大仙儿,他贪图着人屠恶鬼的阴气,觊觎着底层阴宅的作用,更不会因此放弃,牵制着何苦的最佳手段。

所以,当何苦进入五佛山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封住了黑山的仙家,并且做好了让何苦抢夺人屠恶鬼阴气的打算。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何苦竟然将人屠恶鬼的阴气,分给了其余四家,而他自己,不要人屠恶鬼的阴气不说,更是选择回到了望山村!

那一刻,黄安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他胜了,但也败了。

他胜在,人屠恶鬼的绝大部分阴气,都落入到了黄家之手,这些阴气,对于黄家的作用,无法想象。

同时,他也败给了何苦。

望山村的阴宅,是他最后的防线,可黄安清楚,何苦异于常人,用阴宅的存在与否来牵制他,基本没什么可能,一旦阴宅破灭,那场噩梦,也迎来了终结。

这也是黄安第一次对何苦起了真正杀心的根本原因!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超乎了黄安的想象,那就是补魂匠当年的预言!

……

红尾村山脚,白九九一直呼唤着何苦的名字。

直至,那道身影,将大量的阴德,放在了何苦身上。

而那人,正是李癞子的地魂!

从李癞子成为黑狐女婿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地魂,便一直留在了黑山。

要知道,地魂和人魂不同,三魂之一的它,主导的可是轮回往生的道路。

而李癞子地魂的作用,便是承载邪气,而他,更是补魂匠所预言的那位黑狐大仙儿!

看到黑影出现的瞬间,拖着半个魂身的柳大壮便猛然惊醒!

“你是!”

“李癞子!”

黑影看向柳大壮,调侃道:“这不是大壮姐吗?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柳大壮震惊不已,同时看向了那些阴德。

“这些阴德,是你请黄安堂口时候积攒下来的?”

“嗯。”

李癞子点了点头:“我五毒俱全,要阴德没用,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柳大壮紧皱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

“你的地魂,散发着黑山的邪气,难不成,即将请下香堂的黑山大仙,就是你!”

李癞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会是咱们家的大姐大,你的见识,超乎了我的想象啊!”

“可是!”

柳大壮头皮发麻道:“你的地魂不在黑山接引邪气,反而来到了这里,如此一来,岂不是……”

“没办法,黑山封闭,只有我这道地魂能够跑出来。”

李癞子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小子魂魄受损严重,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百家命格还在强行支撑,如果不填补阴德,他这辈子都别想恢复如初。”

“黄皮子算计很深,就是想要我大儿子处于可以被他们掌控的范畴里,我怎么能让黄家如愿以偿!”

“至于我,的确会受到一些影响,估计仙堂落下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地魂都没办法彻底融合邪气,那样一来,我只会保留着黑狐的道行,而没有自我的神智。”

柳大壮松了口气,庆幸道:“和老年痴呆差不多呗,还好,还好。”

“何苦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哪怕,你是以黑狐仙家的身份回归!”

“别告诉他。”

李癞子忧心忡忡道:“第一,我怕他难以接受我的新身份,而且,我也不想让自己的新形象,影响他的心智。”

“第二,就算要说,你也得等我彻底恢复之后,让我亲口告诉他,这才叫惊喜,明白吗?”

柳大壮的脑袋摇晃的像是个拨浪鼓:“不,不明白,感觉更像是脱裤子放屁……”

“你这长虫,能懂个啥!”

李癞子低声嘱咐道:“此地的底层阴宅,虽说已经平安无事,但黑山的复苏,还需要很长时间,其余底层阴宅的麻烦,也没能彻底解决,这两者紧密相连,绝对不能疏忽。”

“何苦好不容易把我送走,他最不希望我卷入阴阳的是非当中,给他一点时间慢慢接受,慢慢发现,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吧。”

“他知道的,黄家也知道,他不知道的,黄皮子也蒙在鼓里,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柳大壮凝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下一秒,柳大壮畅快的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你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癞子,欢迎回家!”

李癞子摆了摆手,催促道:“去休息吧,瞅你这个死出,估计没个一年半载,都幻化不出魂身。”

“我也要走了,顺利的话,日后再见!”

说完,李癞子便蹲下身子,摸了摸我何苦的脑袋,紧接着,他的身影,也消散在了红尾村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