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遥显然没有想到,雪挽歌的回答会是继而留在龙族。
她颤动着眸光和唇部,发不出声音,直讷讷地站在原地,如木头般杵着看着雪挽歌,心绪复杂到了极致。
雪挽歌心如止水,平静似海,深沉温柔的眼眸似能洞悉灵魂、一眼望穿龙遥的心思和溢出神情的窘迫恼怒。
她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漫步朝前踏去,步履从容而优雅,大雪中飘扬起她白色的群裾,干干净净浮着圣洁的微光,似有皎洁的月色如影随形流连在身。
擦肩而过的刹那,雪挽歌顿住身形,布满了薄茧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龙遥的肩膀。
“勿与人比,与天公斗,与己身争,女儿身也能光宗耀祖,担起门楣重担。若我死在海神,护好龙家。”
雪挽歌淡淡然地留下了一番话,眼见着白茫茫的雪渐渐浓了,她透过大雪看向了瞧不见尽头的遥远地方,“照顾好祖父,拜托你了。”
话音落下之际,踏上行程,孤身一人直奔远方。
浓厚的雪,刺骨寒风谡谡,阻挡了前路的宽阔。
海神界的雷灾轰鸣不断,就连域外大陆,都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响动声。
人为的神怒,照样是不容小觑。
雪愈发大了——
仙武天的大牢,透过天窗看向银装素裹的外头。
断臂的楚尊,神情有些恍惚。
那雷霆的动静,似乎来自海神界。
仙武天内的侍卫、士兵来来去去,严阵以待,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他被关在牢笼不知外界天地的消息,便用剩余的一条手臂,穿过间隙抓住了巡逻路过的士兵,着急地问:“外头发生何事,此等雷霆,是何劫难?闻其声响方位,可是海神界?劳烦阁下告知一声,就一声,楚某便不再叨扰。”
士兵眉头紧皱如沟壑,神情认真严肃,斜眼看来衍生了几丝不耐烦,“怎么又是你,适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牢狱中人,不可打探外界消息,否则定轻饶不了你。你乃大楚长皇子,但这可是仙武天,非你大楚的一亩三分地,你的话并无权威作用。”
楚尊悄悄然将自己攒下的积蓄和天材地宝塞给了对方,深吸了口气焦急地说:“非我要打扰阁下,只是海神界有我的妹妹,烦请阁下告知,我能遭受任何惩罚。”
士兵将灵宝积蓄收下,虽还是不耐烦的神情,但也偏头凑近了楚尊,低声说:“海神界,人为神怒,灭地雷霆,机械之毒,恐要遭殃了,人人自危,不会有活口存留。你那个妹妹,乃云都叶楚王对吧,首当其冲便是此人。恰好我适才得到了一个消息,北方龙族有一位赤足的本源灵师,不知死活前往天梯,或许和你外祖龙家有关。”
士兵将所知地交代了,理所当然将积蓄灵宝带走。
“母亲……”
楚尊松开了士兵,无力地瘫倒在地,满眼都是泪痕。
为什么……
他无法理解。
若小月并非灾厄的象征,海神大地又怎会遭此劫难?
难道,他想错了?
祖父和父亲才是对的?
小月合该下地狱去吗?
天不容她楚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