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石椅上,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
眼里带着些说不明的情绪。
蓦地,阚沢喉咙动了下,修长的五指慢慢地移到上衣处,从那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白封。
“这是一千万。”他难得唇角揶揄了下,“我想就算你们家的药厂很赚钱,可那么多人,你一年下来分到的钱也就这么多吧!”
猝然,原本叽叽喳喳的鸟声在这一刻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坐在屋子里的龙腾几人也有些不安。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这一幕。
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麒霖也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咽了咽口水。
这就是电视剧里的名场面吗?
我给你五百万,只要你离开我儿子。
不过眼下是换了换。
我给你一千万,你离开我未来的‘女朋友’。
“我艹,这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一些,他以为他是谁,就一千万,也敢说出口。不知道姜堰人家刚订婚吗?小两口人家亲密着呢!”
龙腾眼里冒着火星,直接爆出了粗口。
说着,就要往楼下跳去。
他这兄弟也太挫了一些,都被人给这么侮辱了,还一声不吭的。
他这暴脾气,真的忍不了。
还是一旁的麒霖眼疾手快,一个飘移就站到了窗户处,拦下了拼命想要往楼下跳的龙腾。
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无语地看着这条暴怒的老龙,都快两千岁了,还这么易怒。
真不愧是龙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凭借着龙族那群非主流小弟们封上来的龙王。
*
龙腾坐在椅子上,气愤地看着抱着他双腿的小麒麟。
他颤抖着身体,指着某人怒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呢!我们妖都这么被人欺负,姜堰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他都被欺负到脸上了,你竟然无动于衷。真是冷血,别拦我......”
“哥,咱能别添乱吗?”麒霖简直都想跪下,为什么会有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妖啊!
还是他们驻人界总管事。
他可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了。
眼看着要拦不住,他赶紧劝阻着说:“两个人的谈论这只是人家的私事而已。可你一旦去了,那性质可就变了,你别忘了你在人界的身份。这可不是妖界,一言不合就能打架的地方。”
龙腾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低头睨了眼说话的麒霖,眉头微抬,顿了会儿,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地听着外面那人的话。
望着某龙不甘的神情。
麒霖抽搐了下。
要不是打不过他,他真想跟他打一架。
人家是情敌,你冲下去干什么。
再说,就姜堰那小心眼,那人能占到什么便宜。
何况姜堰在乎那一千万?
那棵人参可是活了足足两千多年。
他手底下有多少古董谁都不清楚,但他听人参族的小孩讲几十年前打仗的时候,他们捐的金子都是姜堰出的。
那可是几吨的金子啊!
他羡慕嫉妒吗,但却什么也不能说。
*
阚沢冷眼看着桌子上分毫未动的支票。
他薄薄的红唇微勾,眸光幽深晦涩,他笑了下,“怎么,嫌少?那在加一千万,怎么样。”
他半眯着眼,蹩的眉更是拧成了死结。
这人怎么还不拿桌子上的支票。
这可是两千万?
难道这人真的是喜欢初初的,还是这人所求甚大,想要跟初初结婚后霸占伯父伯母的家产。
他剑眉紧皱,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从开始到现在,这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只是冷着脸,静静地看着他讲。
阚沢眼角跳了一下,这人不会把他当成唱戏的吧!
就这么看他的表演?
他语气里透露出一些烦躁,伸出双手就把支票推到姜堰的面前,“拿着吧!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初初的话,你才更应该离开她。你真的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合适吗?
顿了下,阚沢继续说道:“她从小在京城长大,是沈家的小公主,从出生起用度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她出门最低是几百万的车,超过一百公里乘坐的是飞机,她的衣服每年就要花一亿,她的厨师有六位,还是根据季节来调换的。你觉得你真的能养的起她吗?”
姜堰没有说话。
可楼上的麒霖都要炸了,这过的怎么比他还要好。
这可真是个吞金兽啊!
确实是能花钱的主,乖乖,一般人还真养不起,最起码他和龙腾是养不起的。
他主要是没钱。
至于龙腾吗?
呵呵,纯粹是因为抠。
*
“我有钱,这些我都可以满足。”
姜堰说完后,眸色极深,面上也很冷峻,唇更是抿的紧紧的,双拳紧握着。
阚沢却笑了,他冷漠道:“你拿什么养初初,拿你那一年分到的一千万还是一个亿的利润,还是那你这单死工资。”
他说的话有些不近人情,可每句话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想的。
初初真的能跟这人过这种苦日子吗?
未来的她可能甚至连自己想要的包包都不能痛快地购买。
或者是车子。
姜堰也有些烦躁,他伸手松了松脖子处的领结。
动作散漫却带着一股子肆意,“我家做了几百年人参的生意。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钱是隐形的,是查不出来的。你不要用你查的到的明面来判断别人。你放心,初初会过的很好。比现在都要好。”
他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些钱我想还是你先拿着吧!毕竟,最起码我的钱都是我的,你的钱却都未必是你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阚沢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渗人了些,他半眯着眼,表面上稳若泰山,私下里攥着石桌的手却在微微用力。
姜堰却没看他,凝视着院子里盛开着的花,他声音极轻,传到空气里却有一些渗人,“只是突然想到阚老爷子生的孩子好像也很多,阚家老二好像在外面一直私下里购买散户里的股份,似乎也对阚氏总裁一职虎视眈眈呢!”
倏而,阚沢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变了。
但只是一瞬,他重新恢复了安然自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