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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啊,四哥,八弟我先走一步,我在下面等着你!”叶谦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这样一句话,他的魂魄看着自己枯槁的躯体,淡然地笑道:“朕终于是解脱了,四哥啊,八弟我佩服你,可那又如何,坐了江山的还不是我,哈哈哈!”

此刻鄞京中的鄞王叶华,似乎也有几分感觉,他面色冷淡地从蒲团上坐起,看着静室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阴风吹过,关得好好的房门瞬间大开,他仿佛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黄袍人,那袍子中央似乎是龙的图案,他背对着自己,发出一阵狂笑声。

“八弟,是你吗?”叶华揉了揉自己的眼眸,面前终究是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

叶华挥了挥衣袖,又上前几步就准备将房门关上,却是看到庭院之中,还是刚刚那个熟悉的影子,背对着自己站着。

“四哥,我要走了,我压了你一辈子,值了值了,哈哈哈!”耳边仿佛响起黄袍人的大笑声,叶华面色变得更加阴冷,这话仿佛就像刀子一般扎在了他的心中。

他手心一动,几缕空间之刃往庭院中击去,只见庭中的青石板瞬间化作飞灰,却是空无一人。

远处的廊道中,似乎一个黄衣身影缓缓向着远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四哥,四哥,我在下面等你,我在下面等你......”

叶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再定睛看去却是空空的廊道,什么也没有,自己已经到了圣境,怎么会有这般的幻觉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莫不是大事在即,自己的心绪乱了的缘故吧!

这时候,远处的廊道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叶华瞪大了双眼看着廊道的方向,听这脚步声应该是他手下的谋士张觉良来了。

“殿下,殿下大喜啊!”张觉良满面红光地说着。

叶华蹙了蹙眉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平静地询问起来:“张先生,何事能让你如此失态?不会是......”

“殿下想得没错,确实是叶谦薨了,我刚刚看中天紫光闪烁,共计闪烁了近七十下,然后直接归于黑暗,按照星象所看,应该是叶谦走了没错,大王,可要起事?”

张觉良一脸期盼地看着鄞王叶华,却见他脸上淡然,似乎对叶谦离世并不意外,他喃喃自语着:“孤,刚刚好像看到八弟的魂魄了,他说要在地下等我!”

“那人治世七十载,人灵蕴养之下,魂魄有所神异也是正常,王爷不必烦忧,想来至死他都将王爷当成最大的对手呢!”张觉良笑着安慰道。

“也许吧!”叶华有几分唏嘘地说着。

“按照本朝旧例,叶谦逝去,我当去京师祭拜,你说我要去吗?”叶华淡然地询问道,听到这话,张觉良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开口驳斥。

“万万不可,千金之子不涉险地,君上何苦冒险去天极,我等起事在即,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也罢,一切都听先生的!”叶华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对着张觉良缓缓说道。

整个鄞南瞬间动了起来,白山郡驻扎的水军在鄞王的命令之下,迅速地开始北上,按照张觉良的计划,要先行截断鄞水,然后挥师北上直捣天极。

肃穆的天极城中,所有的百官宗室还在沉浸在叶谦薨逝的氛围之中,即便是烟花柳巷之地,都挂上了白色的宫灯,一派肃穆萧条之景。

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大街上的行人也是极少,修士们本能地察觉到了天边的杀气,倒是离这漩涡中心远远的。

鲁王府中叶理匆匆使唤着下人收拾东西,他有些悲愤地看着眼前的宫室,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走了,三弟似乎轻轻松松就得了这皇位,他冲着虚空处阴冷一笑,想起东方豪族们给予的承诺,又是有了斗志!

“大哥,祭奠完父皇后,你打算怎么办?”叶行越是因为之前刺杀的事情吃了挂落,后来叶谦病重,在鲁王叶理的求情下,他才得以回京。

叶理举起旁边的酒杯,却是心有顾忌又将酒杯放了下来,他看着叶行道:“我已经和东方豪族说好了,他们愿意把蓬烟和蓬海两郡给我,到时候我也能做个实权王爷!”

东方豪族重视人口,以为鲁泰路遭受尸潮,不少豪族之人已经迁往琼湘路了,倒是对原本的鲁泰路不是很在意,既然鲁王叶理有心做些什么,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四伯会有动作吗?”叶行冷冷地问道,若是鄞王没有动作,叶泽是不会让他们拥有实权的,只有天下纷乱,他们这些叶泽的兄弟方有掌握军力的机会。

“会的,天方教的那些人联系了我,说是想和我合作。”叶理也是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话语直接在叶行耳边炸开,他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大哥,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些人不是道盟支持的吗?怎么还需要和我们合作?”

“我叶族也算统御大半个天下有两千年之久,自然是有天下正统之名!”叶理很是自信地讲述着,叶行也在下首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他这个观点。

两人密谋着什么,似乎对于即将登基的叶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在另外一边,英王叶继的府邸中,不少的奴仆被士兵抓起,院子里尽是鸡飞狗跳的声音。

“继儿,你这是做什么?”姚节芾看着一脸冷色的外甥,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当然是杀人!”叶继相貌英俊,但眼眸中却是有丝丝寒光,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的,姚节芾心中一怔,连忙道:“可是因为叶泽登基的事情?”

叶继看着自家的亲舅舅,缓缓摇了摇头,在姚节芾耳边传音道:“叶泽给了我一个消息,说是我迟迟到不了圣境,是因为我的饮食起居中有问题!”

“什么!”姚节芾先是一惊,然后便是无与伦比的愤怒,他为了这个外甥不惜家族之力,可就差那么一点,却是没有先入圣境,按理他这个外甥痴迷修炼,应该是诸位皇子中第一个到圣境的才对,可没想到内里却有如此缘故。

他瞬间想明白了幕后的黑手,冷酷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娥说着:“鄞王叶华,果真好手段!”

鄞王在宗室之中的影响力可谓无与伦比,伺候宗室、宗亲的下人皆是由宗室之人安排,能给皇子投毒,怕也只有这鄞王叶华能做到了。

他心思灵动,再一想叶泽的目的,显然是觉得英王叶继对他没什么威胁了,索性也卖个好给他这个哥哥!

“继儿,你什么打算?”姚节芾心思沉重地追问着。

英王叶继的面色也是一寒,指了指下方被他抓起来的宫女、太监,冷声说道:“京中太危险了,我不想呆在这种地方,舅舅,等父皇入葬皇陵,我就跟你出京。”

“也好,鄞王起事在即,他叶泽能不能坐稳江山还两说,若是他被叶华轰下来,继儿,你的机会就来了啊!”姚节芾一个劲地鼓吹着。

英王叶继虽然痴迷修行,但若是当了皇帝,天下的资源岂不是无穷无尽,自然对于那个大位也有几分野望。

谁也不是个善茬,叶泽穿着明黄色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看着空荡荡的宫室,心中不住地思索。

在叶谦薨逝的当晚,他连夜派人前往云芦郡,就是为了知会天莲上人一声,有了这般道境的支持,想来他的皇位也能坐得稳当些。

“七日之后,就是父皇的下葬之典,姬廖,大部分官员都通知到了吗?”阴暗的宫室中没有点灯,叶泽就这样坐在龙椅上,询问着身边的太监。

姬廖也是个人精,在叶谦受伤期间,他明显感觉到叶谦已经对他们不是很信任了,故而他也是用这段时间抱上了叶泽的大腿。

他恭敬地向着叶泽行礼,缓缓答道:“回禀陛下,都已经通知到了!”

“陛下,陪葬的宫娥之中,似乎还有几个先皇未曾得用的美人,不如将她们留下?”姬廖向着叶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宫殿之内,瞬间没了声息,黑暗带来的压力向着姬廖涌来,只听叶泽寒声训斥道:“狗奴才,谁给你出的主意?”

凶厉的言语,一下子让姬廖慌了神,他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这个新主子,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敏感......

“陛下息怒,只是奴才看那些如花美眷,皆是可怜人,有的甚至连先皇一面都没看到,就这般去殉葬,着实有些可惜了!”姬廖连忙跪下,忙不迭地回应着。

“哦?”黑暗之中传来叶泽玩味的一声叹问,让姬廖头埋得更低了,他只觉得这位陛下,似乎比先皇更不好伺候呢!

“挑拣出来,教教她们伺候人的手段,等岳正岳大人进京,让她们穿上孝服,给岳大人送去。”叶泽玩味地说道,姬廖一听也是微微动容,这小爷的手段也是玩得溜啊。

姬廖也是瞬间明白了叶泽的手段,连忙向着他拱了拱手说道:“是,陛下。”

远在云芦山上,被新皇叶泽惦记着的岳正,此刻正在沈浣溪的绣榻上疗伤,他搂抱着沈浣溪,在她耳边不住地说着些醉人的情话,直把沈浣溪说得面色赤红。

“你这人,身体都这样了,还是这般不正经,人家都担心死你了!”沈浣溪看着岳正的身躯,面色之上满是羞涩地开口说道。

“没事的,刚刚谢谢娘子的配合,不然我又怎能这么快恢复!”岳正冲着沈浣溪讪笑着,虽然经脉中还有些残余的雷电之力,但身体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咱们已经破了三剑之关,倒是可以回去了吧?”岳正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着沈浣溪探问道。

沈浣溪知道自家爱郎在心急什么,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开口回答起来:“是该早些回去了,我这就让门人打开山门,好让咱们出去。”

两人收拾齐整,却是刚刚在云雾峰头站定,那云剑阁掌门云燎子便匆匆飞来,向着岳正说道:“岳都督,叶谦薨逝,前山那个秃贼已经往北方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怕是岐川那边都等急了。”

听到云燎子的言语,岳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想到噩耗来得这般快,他原以为叶谦还能坚持一个月,哪想到这消息就这般突兀地到来了。

“众弟子,开山门!”云燎子见岳正有丝丝分神,连忙冲着山门处吩咐着。

岳正也不说话,冲着云燎子拱了拱手,直接将沈浣溪的玉手牵住,径直向着山门外的方向飞去,沈浣溪倒是有几分抱歉地冲云燎子点了点头,也是跟随而去。

“夫君,你怎么了?”沈浣溪连忙问道。

“只是有丝丝的唏嘘,没想到......我们飞快点,我早些回岐川安排下,就要上京!”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

沈浣溪神色中有一丝担忧,喃喃地问道:“那夫君,你的伤势?”

“不打紧,大不了让君儿陪我去便是了!”岳正缓缓说道,可他脚下的虹光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径直到了云芦郡传送司,也没说什么,丢出两百灵石便说要回岐川。

白光一闪之中,他已经回到了贡南郡,而此地的主事徐朗一见岳正到来,连忙恭敬道:“大人,这是京中的手书。”

一白玉的匣子,里面放着一本白色的册子,上面写满了叶谦的功绩,以及去世的时辰,还有他们身为外臣应该尽到的礼节。

“哎,陛下!”岳正感慨一声,一个时代落幕了,一个时代又徐徐展开,他似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乱世......

作别了徐朗,岳正牵着沈浣溪的小手,漫步在月光下的贡南街头,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沈浣溪说道:“浣溪,我去趟京师,你先回府吧!”

“夫君,那你的伤势?”沈浣溪连忙问道,却见岳正固执地摆了摆手,已经开始在运转月移法了。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径直目送着他传送而去,待到眼前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儿,她方才幽幽一叹,心中只想早日突破至道境,这样也好帮帮她的爱郎。

京城闫旧巷子中白光一闪,这是天极外城的一处破落地,岳正之前查访京城诸事也曾到过这里,现在这儿显得更加萧条与冷清。

听得远处打更人的声音,岳正脚步微闪遁入黑暗之中,他眺望着远处巍峨的天极内城,高大的城墙阴冷、暗翳,压得人心头沉重。

面色之上发出妙幻之光,整个人变了一副俊朗样子,白衣洒脱、俊逸高朗,和此地平民破落的居所分外违和。

人影一闪,他已经来到了昔日外城中最为繁盛的街市,若是论起凡人的商贸,此地比之内城都要热闹几分。

只是可惜夜幕之下,反倒是有几分萧条,只有一两间食肆和茶舍开着,门口的门帘之上挂着白色的灯笼,似乎是在祭奠刚刚离世的谦受帝。

已经运起《千机奇法大幻术》的岳正几无人认出,只当他是个夜半来此的食客,悄然地坐下,一个青年帮工端着茶壶就上来招呼。

“客官想要用点什么?”麻利地给岳正倒了一壶茶水,这个小厮连忙询问道。

“随便弄点吃食吧!”岳正随手在桌上丢了个一百两的大锭,那小厮连忙接过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因陛下薨逝,所以一切都给您弄得素净些,请多担待。”

“哦,陛下走了?何时走的?”岳正故作惊讶地打听着。

小二面色一苦,似乎不想回答岳正的问题,有心般地反问道:“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清楚?”

“久在山中修行,此次下山也是为了从天极采买些物资。”岳正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那小二也是恍然大悟,有几分羡艳地看着岳正,满是激动地说道:“原是在山中修真的上人,难怪了!”

“既然这样,跟您说说也不打紧,陛下是前天没的,像是太子殿下刚回京没多久,人就没了。”

“坊间都说,这新皇帝胆子不大,是从北地佛道三路被魔人吓回来的,老皇帝一听如此人选,直接被气死了!”

听着小二如此编排叶泽,岳正心中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于他而言,新皇越是无能越是合他心意,而坐在香木柜台后的中年掌柜倒是不乐意了,唯恐小二的嘴碎给他招来什么灾祸,咳嗽两声之后,小二面色变得悻悻然,一个躬身连忙去厨房忙活起来。

中年掌柜连忙上前,向着岳正讨好般地说道:“这位客官,那小子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记,这皇室亲军若是听到,必定有些麻烦!”

“前两日,青云宗两个下山的道长,不知道当街编排了太子爷什么坏话,当天就被抓了进去,听说后来张洛灵天师出面才保下那两人。”

“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天境高阶修为,可出来时,都没了人样,怕是下半辈子要在床榻上躺着了!”掌柜的话也让岳正陷入了沉思,现在皇室亲军做事这般霸道了?

不对!应该是沈诀在向叶泽示好,想来以前,皇室亲军那是极为低调,可现在这般做事,却是失去了情报机构的隐蔽性。

这时候,刚刚那个嘴碎的小二端上来好几盘菜式,有当季的菜蔬、也有些走兽的兽肉、还有精酿的灵酒。

掌柜的也是捧出五十两的大锭,示意岳正赶紧收下,岳正也是微微诧异,蹙了蹙眉头,记得前些年,即便是内城这一桌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掌柜的,这一应菜蔬涨价不少啊?”岳正半真半假地问道,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但若是被人当成冤大头宰,他可是不乐意。

“哎呀,上人也是知道物价的,小人正要给您解释,这京师的物价现在是一天一个价,不少吃食的价格都已经翻倍,搞得我等小民那是苦不堪言!”掌柜的皱巴着脸向着岳正诉苦道。

“还有这种事情?”岳正也是心惊了,修行之世,一向是风调雨顺,即便是有旱年,请几个水行修士施几个“祈雨术”便成,哪有会有什么绝收之年。

“可不是嘛!陛下受伤之后,粮价那是涨疯了,据说是南方的商盟关了向北方送粮的商道,现在咱们所用的粮食,一是从天北都督府采买,二来是京师的储粮,还是周相怜悯我等,这才施以此善政。”掌柜继续解释着。

岳正微微思索,却是看到一场粮食的危机即将到来,还好他岐川的府库充实,也是为了日后战争的准备,刘少思早早就下令,岐川之粮不得外卖,违者都将处以极刑,当时岳正还感觉诧异,没想到京师中竟然已经出现缺粮的苗头。

收起掌柜手中的银两,岳正却是听到外面一阵鼓乐之音,像是在吟唱先皇的功绩,这是此界的礼仪,一般大人物走后,需要在夜半以音乐唱和其人其事。

“皇道之风,遍洒宇内,勤政勉勉,夜不乱情,惜极民力,不扰百姓......”悠扬的歌曲中唱出了乐者对于叶谦的追思。

“哎,先皇啊,他青年之时就有贤王之名,登基之后,不扰百姓这句却是真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可现在不一样喽!”掌柜的感慨着。

岳正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向着北面皇城的方向举了举杯,心中默默念叨着:“陛下,一路好走!”

然后笑着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口吃了几口菜,三剑之关的挣扎就像是一场梦般,不想出来之后,已经换了人间!

“我本乾坤痴狂客,笑饮醪糟几沉浮。或将提刀渡鄞水,再下天极披黄袍。”岳正狂笑着走出了酒肆,却不知随口吟出的一首诗,让皇室亲军的探子如临大敌,以为是鄞王叶华偷偷入京,更是召集密探,在酒肆的门口盯梢了十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