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马车上,上官月趴在窗口,眼巴巴的望着远处。
她的亲亲儿媳妇儿,亲亲胖孙女,到底啥时候才来呀!
自从儿子去接媳妇儿以后,她派人将整个王府通通收拾了一遍。
儿媳妇儿住的霜华院,是王府除了他们夫妇住的福禄院外,最大地理位置最好的院子。
而她为未出生的小孙女,也选了距离霜华院最近的明月阁。
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过分貌美的丫鬟,不要,不安分眼神不正的婆子,不要。
不明来路的,查不到具体出处的丫头婆子,发卖!
买进来的人,察觉到异常的,心思不正的,继续发卖!
总之,为了儿子的幸福,她要将一切不利于和谐的因素全部杜绝。
墨云深无语的看了眼自家媳妇儿,府里的丫鬟婆子,好看的,年轻的,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居然通通被她换到了福禄院。
为了杜绝有人给儿媳妇儿添堵,就能这样对他吗?
儿子是男人,他就不是男人吗?
他还是王爷呢,就不怕有人来爬他的床吗?
还是说她已经不在乎他了,故意将别人推到他身边来的?
光是这样一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当真已经如此不受她待见了?
墨云深摸了摸鼻子,调转马头,走到马车旁,四下看了看,一旁的下人一看这阵势,立马明白了他家主子又要来跟上官将军面前找不自在了。
一个个的轻手轻脚的溜到了一边,把空间就给了来找茬的人。
“你有病吧?堵在这儿干嘛?”
上官月冷哼着瞪了他一眼,心说跟个熊似的堵在这儿,挡着她的视线了。
“媳妇儿,你就说说吧,你为什么把年轻的丫头全部放在福禄院?”
墨云深在马背上躬下身子看着她说。
“福禄院也就罢了,你干啥给我书房安排两个小丫头呀?我是需要那玩意儿的人吗?”
墨云深浓密的眉毛皱巴巴的,“你快给我换回来,我不习惯使唤小丫头。”
他一个粗人,身边除了媳妇儿,其余都是男人,习惯了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
这两天看见书房里换了人,怪膈应的。
“慢慢就习惯了,这里不是战场,没必要都给你换成男人。
再说了,府里那些能用的人,不得给墨儿留着?”
上官月不耐烦的说着,对上他委屈又受伤的眼神,不耐烦的说道:
“哎我说,你多大年纪的人了?????**还露出这副表情,啊,快点起来,别挡着我视线。”
上官月的大嗓门,惹的不远处的几人侧目,当看清楚黑着脸的墨云深时。
脚步匆匆,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一个个悄咪咪离开了!
墨云深看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气的干脆挑明了,“我说媳妇儿,我好歹也是王爷,你怕别人爬你儿子的床,给你儿媳妇儿添堵。
你就不怕别人爬我的床,给你添堵吗?
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比世的名头厉害多了。”
墨云深说着后背挺直,斜眼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变脸。
殊不知,上官月只是冷冷一笑,不轻不重的说道:“墨云深,你别忘了,你在墨家说,你、伤、着、了。”
她面带讥讽的笑着,说了一句让他黑脸的话。
紧接着,上官月毒舌的继续开口:“一个妻管严的不行了的王爷,跟一个长相俊美,身强体壮的世子爷,战王府的独子,哪个更受欢迎,不是一目了然吗?”
话一说完,伸出手推了推他,满脸都是:你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
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找你守活寡?
人家都没病好嘛!
跟她这个杀过人的善妒的王妃比,肯定是她那破柔弱不能自理的儿媳妇儿好下手啊!
乡下来的,长相不如京城的小娘,见识不像京城的小娘。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村姑的穷酸气。
与其在王爷身上浪费时间,当然是世子这里的空子好钻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对于自己这个即将见面的媳妇,恐怕小瞧了。
出手就是万能的解毒丸,可解天下九成多的毒。
自从她身上的毒解了以后,身上的陈年病根没了,她浑身也轻松了许多。
作为受益者,她的感觉是在最直观的。
在她的心里,儿媳妇的医术是大雍第一,她的药,比京城的凌仙阁所出,还要厉害百倍千倍。
那一晚,如果不是她的药,她刚寻回来的儿子,不是成了废人,就是精元尽失,死在女人身上。
光是这一点,她就永远不可能原谅墨家所有人。
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在京城杀人。
也是她第一次滥杀无辜。
可那些人真的无辜吗?
在她看来,并不。
墨家的荣誉与地位,有她出的一份力,他们作为下人,出府办事,别人当然也高看他们一眼。
可他们却将这些全部抛之脑后,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被人祸害。
那一刻,她恨不得将他们全杀了,可她却一忍再忍,只是杀了几个泄愤。
是心软吗?
不,她的心已经跟她手里的剑一样冰冷了。
她顾虑的是儿子跟儿媳妇儿的安稳小日子,只要能达到她搬出去的目的,就算她忍一忍又何妨?
毕竟,他们对墨儿都会痛下杀手,一个乡下来的世子妃,自然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与其留在府里让他们背地里为难自己儿媳妇儿,还是搬出来一劳永逸。
那晚去往栖子堂的路上,她瞬间就有了主意。
只要先搬出来,算账的事情,她有的是时间。
上官月目光望着远处,心里却在暗戳戳想着如何找他们算账。
虽然父兄已经隐隐做了动作,让人一在弹劾二房,可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光是给墨儿下药那事,不杀了始作俑者,她哪里会罢休!
“什么???”
“你在说什么????”
墨云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看着媳妇儿脸上的坏笑,他不由得夹紧了马腹。
刚好那个笑容,好像是媳妇儿整人前的招牌呢!
可一想到她刚刚说的话,他又忍不住发愁。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所以,所以这段时间,那些个酸儒每每同情似的看我,就是因为你说的这个?”
墨云深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不是他信口胡诌的话吗?
怎么还有人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