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祭坛,祝红阳不由得回想起很多。
前年冬季的那一天,他送青韵上学回来,骑着电动车差点撞到李耀明,被王鑫海推进绿化带里,撞上路灯杆子,眉心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颗“红痣”。
然后回到家,原本睡在卧室床上,结果被热醒,醒来的地方,就在堆满木材的祭坛上。
到现在祝红阳还记得,熊熊烈火围绕下,他根本不知身在何方,猛的蹿出去,结果跌下祭坛,被樊二娘抱在怀中,再醒过来,脑海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段通灵口诀,然后开启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
夫通灵者,乃是以灵魂沟通天地灵气,为我所用,壮我灵魂,御风而行,勾连空间,神御万物……
那时候,祝红阳天真的以为,他能穿梭两个世界的根源,或许就在这通灵口诀上。
通灵师能以灵魂沟通不同世界,看到许多不可思议的画面,搁到他这儿,不过是多了个肉身来往的功能。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好笑,明明秘密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却愣是用了接近两年时间才明白过来。
还记得当初请军方派兵抵御魔兽,祝红阳搬运兵员和军火,累到虚脱都不知多少次,毫无形象的躺倒地上站不起来。
那时他还只能携带不超过三百斤的东西,可不像现在挥手间数千人任意来往,可惜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过来,一切根源都在那块天降陨石上面。
到后来,祭坛崩塌,祝无憾请示祝红阳,出于缅怀的缘故,他让祝无憾把祭坛重建在城东,然后就不了了之。
当初张云峰在祭坛上,当着他的面,被神秘人治好,他居然还未意识到,那块陨石始终都在,还真是傻的可以。
还有后来,徐若琳同样在这个祭坛上,被神秘人赐予涅盘青鸟精血,他还是没有发觉任何不对,似乎冥冥中有股神秘力量,让他忽视祭坛的存在,忽视那块给圣天大陆带来巨大变化的陨石。
特别是固定通灵传送门变成随身传送门以后,因为不需要依赖祭坛,这种忽视几乎达到让祝红阳忘记这里的程度。
习惯性的按住腰间溟武剑,冰凉的触感让祝红阳一怔,貌似他忽略的,不仅仅是祭坛,还有这把祝溟武当年曾经使用过的溟武剑,这把号称是灵器中极品的宝剑。
不过眼下祝红阳顾不上去研究溟武剑,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那块天降陨石的秘密。
顺着斜坡缓缓走到祭坛下方,站在石阶前方,祝红阳默默观察以前从未放在心上的祭坛。
整个祭坛呈长方形,用纯黑色的封灵石铸造,几乎看不到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似乎浑然一体。
没有任何雕刻,没有任何装饰,乍一看就像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巨石,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就连面前这道石阶,因为都是黑色的缘故,不注意都很难发现。
石阶大约二十公分左右一阶,正好二十五阶,也就是说,这祭坛高不过五米多点,对比溟武城动辄二三十米高的城墙,连城门洞的高度都比这个要高。
祝红阳没有尝试着去感应,祭坛内是否有那块奇特的天降陨石,而是慢慢抬腿,踏上石阶,一步一步向着祭坛顶部走去。
樊二娘站在祭坛前,没有跟随,而是神色复杂的打量着曾经很熟悉的祭坛。
就是在这里,她的孩儿被皇室圣武者出手的余波震死,随后祝世元付出自己的灵魂为代价,救下了她和那个神秘女子腹中胎儿的神魂。
虽然她后来她昏过去,不知道祝世元以生命为代价召唤的人是谁,但她终究是活下来了。
直到陪着祝红阳再度回忆往事,她才恍然明白,原来溟武城中的那个神秘人,那个让御天机都不敢轻易触怒的人,一直都在这里。
凡人不可语天,武者不可谈圣。
这大概是她给出的唯一一次警告,可当时她竟然从未意识到,她就是当年出手灭杀武家圣武者的神秘人!
如今随着祝红阳能力一次次觉醒,从一个仅剩十几年生命的普通人,到后来闭关体内经脉穴位化为一片混沌溟武神功大成,再到现在诞生属于自己的真气出神入化,或许到了揭开所有秘密的时候。
四周不知何时荡漾起丝丝缕缕的紫色雾气,哪怕明知道祝红阳就在几米外的石阶上,但是樊二娘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这神秘人当真还是像以前那样足够神秘。
武金凤不知何时来到樊二娘身旁,轻声道:“这就是他的秘密?”
樊二娘没有回答,但是武金凤已经心有所悟,毕竟张云峰在这座祭坛上焕发新生,她是亲眼见证者。
祝红阳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也不知道樊二娘并未跟上来,更不知道武金凤也来凑热闹,只是一步一步顺着台阶登上祭坛。
二十五个台阶,祝红阳走得很慢,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但又似乎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已经来到祭坛顶部。
祭坛顶部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光滑平整黝黑的封灵石,也仅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祝红阳不知道当初他和李耀明是如何把这里当做溟武城保卫战指挥台的。
但是真的踏足这里,祝红阳又感到这里似乎极为宽阔,竟有种身处无垠虚空的感觉,似乎小小的祭坛广阔的不亚于一方独特天地。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封灵石!
如果非要找一个参照物的话,祝红阳脑海中闪过樊二娘亲手为他打造的星辰木椅,如果这黝黑石头上,不时闪烁星光,简直就和星辰木没什么两样。
可惜,樊二娘为祝红阳打造的星辰木椅,除了被关在老院子里闭关那一次以外,祝红阳至今没能正儿八经坐在上面修炼过。
那次闭关虽然使用过,但那时的祝红阳连属于自己的一丝真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感受到星辰木椅带来的好处?
祝红阳按住胡思乱想的思绪,扶着溟武剑缓步走到祭坛中心位置,站的笔直:“我来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