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烟灰缸里面,烟头一层一层的,慢慢的摞成了山。
人生就是这样!
有的故事费酒,有的故事费烟,有的故事赚人的眼泪。
虽然,这个故事只是老人家的一面之词。
但高古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因为,故事里面但凡有一点虚言,老人也活不到见到自己的这一天。
当然,高古也相信,这件事和沙瑞金或许没有什么关系。
甚至沙海龙都不一定知情。
因为对他们来说,用几百万换来各方的满意,这并不是一件亏本的买卖。
可是,世界上有趣的点就在这里。
当你的高度足够高,有些事,你根本不需要知情。
早就有人帮你把事情办的服服帖帖。
…………
高古和赵瑞龙走出了房间。
“瑞龙,你先把老人留在这里安顿好。
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个部门来人,你都不能让人把他们领走。”
赵瑞龙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姐夫,我今天就不走了。等一会我就留在房间里面过一过素材。”
高古向后,摆了摆手,出了电梯之后,高古拨通了钟小艾的电话。
刚刚在电梯里面,高古已经想明白了。
如果想要把这件事情解决,钟家的意见至关重要。
“喂,小艾姐,我是高古。”
电话那边,钟小艾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
深夏的情况,她差不多已经调查清楚了。
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配合新来的深夏市市长易学习接手深夏。
等到易学习站稳脚跟,他们工作组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原深夏市市委书记郑毅然的结局,要比他的搭档好上不少。
在配合了工作组的调查之后,郑毅然被调到了河西,成为了河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虽然未来没了发展前途,级别上,也比现在略微低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安稳着陆。
对此,郑毅然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毕竟,他的靠山倒了。可以保住自己,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至于别的,他没办法苛求。
“师弟,怎么了?”
高古没有时间和钟小艾过多的寒暄。
“小艾姐,能不能麻烦您问一问钟老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件事,想要听一听钟老的意见。”
钟小艾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见自己的爷爷?
什么事值得惊动自己的爷爷?
“什么事,重要吗?我能办吗?”
高古说道:“事情很重要,不过小艾姐你帮不上忙。”
钟小艾也不问为什么。
“那行,你等我电话,十分钟后我给你消息。”
“麻烦小艾姐了。”
高古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在把老人送到酒店之后,侯亮平就开车离开了,赵德汉开口了,侯亮平他也有很多事要做。
刚走出酒店大门,一辆最新型的红旗轿车停在了高古面前。
这辆车一直停在赵立春那里,赵瑞龙回来的时候,把这辆车开了回来。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坐在车上,高古陷入了沉思。
老人的事,说简单也不简单,但是说难却也不难。
只要钟老点头,在汉西如今的那位钟姓大佬的意志之下,没有什么真相是不能到来的。
但是,问题的难点也在于此。
如今的汉西,这件事只有钟老的儿子,钟小艾的父亲可以翻覆。
其他的人,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这个胆子。
沙瑞金没有落马,不仅没有落马,他甚至还高升了。
再过几个月,甚至钟小艾的父亲都要矮他一头。
牵扯到这样人的案子,哪怕是冤假错案,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沉冤昭雪的可能。
如何让钟老点头,需要高古在这段时间权衡清楚。
至于通过钟小艾影响她的父亲……
对此,高古想都没想。
老一辈们固执的认知,不是年轻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在农村老一辈人的印象里,进厂是年轻人最好的出路。因为在他们那个年代,工厂让城里人过的更加体面。
可是对新一代人来说,工厂已经和血汗联系在了一起。
真正意义上的工厂,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农村的孩子的可以企及的。
十分钟后,高古接通钟小艾电话。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高古下定了决心。
人情这个东西,留的越久,缩水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特别是在侯亮平和钟小艾离婚之后。
有形的钟家人情,已经近乎没有价值。
即使用出去,高古也不心疼。
心中有了决断,高古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是他对钟老的尊重。
…………
————
汉东,市委一号院。
李达康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梁璐。
“璐璐,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不是说,今天有校友会,所以你要回来晚一会吗?”
看见李达康进门,梁璐站起来,接过了李达康脱下来的西装,鼻翼不经意间耸动了一下。
梁璐对于香味十分的敏感。
她确信,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香水,也没有在省委市委闻到过。
不过,梁璐并没有声张……
“单位临时有事,上面有消息说,京城方面有案子涉及到了汉东,需要我们配合调查。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改成了过几天派侯亮平下来。”
“侯亮平下来?”
李达康坐在沙发上,舒缓的眉毛又一次紧紧的皱起。
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应酬,让李达康身心俱疲。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李达康总感觉自己的桃花运不是一般的旺盛。
不管走到哪,都会有娇花嫩柳,雨点一样的对着他扑过去。
有些,甚至连装都不装。
这里面各种各样的职业都有!
什么校花、演员、舞蹈家、富家女、冰山总裁!
凡是烂柿子作者能想到的开书点,这些天,李达康都一一经受过考验。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李达康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侯亮平要下来?”
“这几天高育良有没有动作?”
李达康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不应该啊,没听到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