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会少很多麻烦。”
出租司机递过去了一根烟，封于修接过去点燃，香烟没有说话。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非要说人死了就会少很多麻烦。我以前大佬的大佬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大佬就不一样了，他认为人死了只是死了！麻烦不会消失，只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司机语气淡然，但是封于修却听到了义海情天。
“对了，还没请教老哥怎么称呼。”
封于修对这个司机感兴趣了。
他感觉这个司机身上有很多故事。
而如今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
有钱了，就会有很多爱好，而封于修喜欢不花钱的爱好。
省下的钱，可以多买点金子。
这是一个穷人最朴素的想法。
“别人都叫我小马哥。”
“小马哥……”
封于修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在港英警方的通报中听过。
可是通报中，小马哥应该是死了。
小马哥看见了封于修脸上的表情。封于修也没有隐藏。
也不值得隐藏。
“是我老大的弟弟用他的功劳给我换了个身份。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了大佬，香江的夜晚，还是那么好看吗？”
小马哥的语气怅然。
他不叫小马哥，他叫mark。可是叫的人多了，他也就是小马哥了。
封于修笑了:“香江的夜晚啊，不是一直都是那样吗。想家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小马哥嘴角的香烟燃烧，听见了封于修的话笑了:“算了大佬，我结婚了，孙儿也马上就要出生了。。”
“香江……算了吧！”
封于修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人最难的就是尊重。
“大佬，快登机了。”
小马哥掐灭了烟头看向封于修。小马哥知道的事，封于修自然知道。
“人来了！”
不远处，立场大门门口，一辆车停了下来，一名金发碧眼的男人打开车门，一个亚裔女子走了下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混血儿。
可以看的出来，亚裔女子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亢奋。
金发碧眼的男人脸上也带着笑容。
小马哥摇下了车窗。
与此同时，道路对面的一辆五菱神车车窗被人同时推开。几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相拥的一家三口喷出了炽热的火舌。
短短三十秒，从开窗到跑路一气呵成。
小马哥神情淡然，封于修看着倒地的一家三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小马哥说道:“小马哥，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国了？”
小马哥笑了，笑容很真挚。
“不了，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过几年等孩子大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看着封于修，小马哥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看着放在方向盘前面的金坨坨小马哥还是说了一句。
听不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他要对得起这趟车费。
“大佬，黑这个东西，沾上了一辈子都麻烦。摆不脱，洗不掉。”
封于修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推开了车门，在慌乱奔跑的人群中转过头对着小马哥微微一笑:“小马哥，再见了。”
封于修直奔机场，他买了一个小时以后的票。和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买的同一架次的飞机。
甚至于他们还是邻座。
这些，都是封于修花钱购买的服务。
从售前，到售后，不需要封于修亲自动手。他只需要亲眼见证任务完成就好了。
透过舷窗，封于修看着云层下的城市，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身旁空荡荡的，封于修还有些不习惯。
……
省委宣传部部长李士岩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高古恨铁不成钢。
“小高，你怎么这么冲动？沙书记刚来，你就给他一个下马威，你让你李叔我怎么办事？”
高古愣了，疑惑的看向李士岩。
“领导，您这句话从何说起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李士岩被高古气笑了:“什么都没做？你小子就差把天捅破了。我在外地正调研呢，省委一个电话把我喊回来了。沙书记问我，是想调整一下岗位还是想回家带孩子。你让我怎么回答？”
高古从李士岩的烟盒里面抽出来了一根烟。
先给李士岩点上了，然后给自己拿了一根也点上了。“李叔，你别听他吹纽币！你让他把报告打上去看看。只要你不想，没人能动得了你。他这三把火烧完了，事实证明，他的领导能力有问题。上面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李士岩苦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啊！他这三把火没烧动。公安厅小祁那里用业务能力狠狠的打了沙书记的脸就不说了。李达康和梁璐这里会议结束就直接结婚了。这不是摆明了对他这个领导有意见么。”
“这不是沙书记说的吗，领导干部要注意个人问题。李达康书记和梁璐书记也是在响应沙书记的号召。”
“我可去你的吧！小兔崽子，你这一套还想糊弄你李叔？你说你爆料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选在这一天。你们归宣传部管，宣传部归省委管。你让我怎么办？”
高古看着李士岩的脸色:“李叔，要不我让人去汉西挖一挖沙瑞金书记的政绩，然后戏说出来。”
李士岩的眼神瞬间危险。直直的盯着高古看了半天，良久，展颜一笑。
“小高啊，你李叔我年纪大了。现在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安稳退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高古乖巧点头:“李叔，你放心，我懂。我随时准备好接班。”
“你懂个屁！”
李士岩笑骂一句。
“别的我不管，但是你小子这段时间给我消停点。稳定，一定要稳定。”
高古说道:“可是李叔你不是要调动吗！”
“你放心，你稳定我就稳定。”
“你啊！”
李士岩摇了摇头，拿高古没什么办法。
“对了，老高现在怎么样？”
高古把身体靠在了沙发背上，身体渐渐放松。
“我爸现在挺好的，人在京州。”
李士岩心中一动。
这老高人在京州，他什么时候来的？
“在京州？在哪里，我去转转，我和老高可是好久没见了。”
高古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着李士岩说道:“现在应该在人民医院……”
“李叔，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