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先生!”中桥的嗓音在走廊里回荡,他一路狂奔,甚至来不及敲门,就猛地推开了石谷正野办公室的门。
“石谷先生!出大事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陈阳……陈阳他……”中桥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他派人打电话过来了!说……说他回来了!”
石谷正野原本正襟危坐,眉头紧锁地审阅着文件,听到中桥的喊声,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陈阳回来了?”他低声重复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我们还想谈合作,就尽快过去!”中桥终于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
石谷正野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这个陈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终于要对我们动手了!”
“石谷先生……”中桥担忧地看着石谷正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谷正野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中桥不要说话。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中桥。
“这是昨天大本营那边确认的消息,”他沙哑着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中桥接过文件,疑惑地打开,只见文件上赫然写着:中村一郎,甲贺流上忍,于华夏境内执行任务时,不幸殉职。
中桥的眼睛一点点睁大,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石谷正野,颤抖着说道:“纳尼?石谷先生,中村先生……被陈阳……”
“不可能!”中桥猛地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激动地喊道,“这绝对不可能!中村先生可是甲贺流上忍,又在华夏待了这么多年,无论是身手,还是智谋都在陈阳之上,怎么可能被……”
石谷正野默默地点点头,沉重地说道:“中桥君,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个消息,已经被确认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悲伤,“我们樱花国……失去了中村先生!”
中桥听完,脸色骤变,仿佛被人狠狠击了一拳,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石谷正野见状,走到他身旁,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他讲述了中村正雄最早如何潜入华夏,如何执行秘密任务,历经一次次风险,将华夏方面的消息、文物送回国内,整个中村小组早就成为了樱花国的神话,可现在......
不但中村正雄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陈阳单杀了,而且整个小组的人都被华夏方面迅速察觉并一网打尽。他还提到了中村先生精湛的忍术,以及他手下那些训练有素的精英忍者,然而这一切在华夏强大的情报网和雷霆般的行动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中桥君,”石谷正野最后语气肯定地说道,“这是我们安插在华夏情报部门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传回来的确切消息,绝对可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中村先生那些人,有的当场被击毙,有的被活捉,没有一个逃脱。华夏方面这次出手非常迅速,干净利落,直接将他们彻底瓦解了!”
听完石谷正野的叙述,中桥彻底呆住了,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眼神空洞,面色惨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稍微缓过神来,机械地开口问道:“那石谷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蠕动了几下,又问道:“还有,你说陈阳在这个时候约我们去谈石墨开发的事情,会不会……”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石谷正野听完,轻轻摆了摆手,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鸿门宴倒是不至于,毕竟华夏也需要开发这片石墨矿,对他们也有利,只是……”
他想到即将与陈阳面对面谈判,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头疼,“只是恐怕我们要被陈阳狠狠地宰上一刀了。”
石谷正野疲惫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陈阳那张年轻而自信的脸庞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当时在餐厅的包厢里,陈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却笃定得不容置疑:“石谷先生,过段时间,你会听到更劲爆的消息!”
当时他还以为不过是年轻人的狂妄之语,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单枪匹马,斩杀中村正雄!中村正雄,樱花国华夏古文化专家、艺术品鉴赏大师、甲贺流上忍,樱花国顶尖的忍者,竟然陨落在这个年轻人手中!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石谷正野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这消息一旦传开,无论是在樱花国,还是在华夏,都将掀起滔天巨浪!
“中桥君,”石谷正野疲惫地将头靠在椅子后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准备一下,去拜会陈阳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带上我们所有能带上的古董!”石谷正野补充道,语气加重了几分,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纳尼?”中桥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望着石谷正野,“石谷先生,您说什么?带上所有能带上的东西?这…这岂不是……”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全都白白给陈阳?”
石谷正野苦笑一声,坐直身体,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凉:“白给又如何?我们现在也只能白白便宜陈阳了,现在只能仰仗陈阳的鼻息了。”
“可是,石谷先生,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中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他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一来,他岂不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
“哼,狮子大开口?”石谷正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若是狮子,我们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还能如何?与其坐等他上门宰割,不如主动示好,或许还能保全一些残羹剩饭。”
他顿了顿,又说道:“中桥君,你以为我愿意如此低声下气?忍辱负重?”
石谷正野的语气中充满了苦涩,“中桥君,我们现在欧洲市场面临非常严重的形势,中村先生整个小组又都重创了,我们已经没有与陈阳叫板的资本了。”
“况且,”石谷正野的语气变得凝重,“石墨矿对我们至关重要,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可是,中桥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会怎么做?”
中桥沉默了,他当然想过,只是不敢想。如果陈阳一旦选择跟老毛子合作,不但樱花国解决不了欧洲市场的问题,让老毛子掌握了这些资源,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我们没有选择,中桥君,”石谷正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我们只能赌一把,赌陈阳会接受我们的条件,赌他会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低沉,“我们输不起了,帝国,更输不起了。”
“可是,石谷先生,”中桥还是有些不甘心,“我们就这样妥协,就这样向他屈服,这……这太窝囊了!”
石谷正野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中桥,一字一句地说道:“中桥君,记住,这不是妥协,也不是屈服,这是战略性的忍让!我们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樱花国的未来!”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只要能得到石墨矿的开采权,付出一些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卧薪尝胆,才能最终复兴!”
中桥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石谷正野说的对,他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了,石谷先生,我这就去准备!”
石谷正野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一仗,他们输了,但只要他们还能站起来,就还有机会!
凛冬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肆虐地拍打着子阳寄当行的招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嘲笑这简陋的门面。石谷正野和中桥裹紧了大衣,站在风雪中,眺望着眼前这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
中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白气,不满地嘟囔着:“石谷先生,这叫什么事呀?这么大的项目,却在这种乡下地方谈判,真是闻所未闻。”
他抬手指了指招牌,那块木质的牌匾已经被风霜侵蚀得斑驳不堪,上面的金漆也早已剥落,露出了黯淡的底色,“看看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简直是儿戏!”
石谷正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中桥的肩膀,安慰道:“没办法,谁让宝利现在把权利都给了陈阳呢?我们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子阳寄当行门口。车门打开,陈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一身雪白的貂皮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貂皮帽子,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哎呦喂,这不是石谷先生和中桥先生吗?”陈阳笑呵呵地迎上前来,故作惊讶地说道,“两位怎么站在外面吹冷风呢?是没带礼物来,不好意思进去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玩味地打量着两人冻得发紫的脸色。
石谷正野和中桥连忙鞠躬行礼,异口同声地问候道:“陈老板!”
陈阳看着两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了好了,不要在门口客套了,”他挥了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大冷天的,就算你们没带礼物来,我也不能让你们在门口站着呀,快请进!”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两人引进了子阳寄当行。
陈阳的目光掠过石谷正野身后的随行人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两人吃力地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箱子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冬日惨白的阳光,像某种神秘的祭品。
箱子究竟装的是什么?陈阳心里闪过一丝玩味,当然是他石谷正野上次坑害自己的那两件青铜器,他随意地朝箱子努了努嘴,“石谷先生,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吗?真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