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急促而来的身影,他们惊讶地发现赵洁正迅速地向这边赶来。她身上披着一件款式简约却彰显气质的宽大风衣,风衣的下摆随着她的疾步而在空气中轻轻飘舞,仿佛一只展翅的鹰。她脸上带着一种冷静却决绝的神情,她的眼睛如同精准的雷达,锁定在急救室门口,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果敢。
在她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两位医大二院的专家,一个是心外科的泰斗,另一个是脑外科的权威,他们正迈着急促的步伐,显然与赵洁的步调达成了默契。这两位在医学界如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在此刻显得与赵洁配合无间,默默为她的步伐护航,令人感到一种无声的威严。看到他们的出现,在场的医护人员不禁在心中泛起一丝敬畏和希冀。
就在这样一种凝重而又带着些许期待的气氛中,赵洁与她身后的两位专家抵达了急救室的门口。刹那间,医生的动作似乎被凝固了,他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闻名不如见面的赵洁,现在竟然以这样气势磅礴的姿态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
就在此时,脑外科的专家正好看到了站在急诊室门口的医生,匆匆跑上前来,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小赵,里面的患者是宋青云么?情况是不是非常危急?”他的语气中带着关切与焦虑,显然对病情的严重程度相当担忧。
医生的眉头微皱,但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用最大限度的简洁语言回应了:“是的,病人是因为车祸送来的,车子侧翻,送来的时候情况非常不好,现在更不乐观。”她略带沉重地说明了一下宋青云的情况,“身上多处骨折、脾脏有破裂情况,头部出血......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而我们需要他的家属来签字确认......”
听到赵洁的叙述,现场的医护人员无不为之动容,一位专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赵局,这可是宋开元的侄子,这......要是不签字,我们......一旦出了问题......”
这位专家什么意思,在场的大家伙心里非常清楚,要是救过来还好说,要是救不过来,就这在没有家属同意情况下进行手术......就这违反规定的一条.......那可是宋开元呀!
就在大家焦急之际,赵洁果断地打断了大家,“我来签!所有责任我承担!”她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权威,迅速从医生手里接过病危通知单,淡然地说,“时间不等人,老姜、老张,你们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务必加快速度!”
随着她在通知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签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仿佛在宣告一项神圣的使命完成。医生再一次愣住了,对赵洁肃然起敬,他虽不清楚宋开元的侄子代表着什么,但赵洁这种果敢无畏的气势已令他心生畏敬。不用想里面这位一定是省里哪个大人物的侄子,在这种情况下,敢于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心里由衷敬佩。
然而,赵洁自己却未曾预料到,这次看似简单的签字,将会在未来触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变故,也会成为她命运中的一道隐秘的曲线,引导着一场命运大戏。
另一边,在江城交警支队,灯光明亮的办公室里,崔支队长心急如焚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像是有一团重重的乌云笼罩在他心头,心中烦躁不安。他一边沉思,一边不时抬手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仿佛在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变得无比缓慢。
就在刚才,徐局长的一个电话如同石破天惊,将宋青云的事故消息告知了他,令他如坐针毡。崔支队长眉宇间的忧虑愈发加深,这要是宋青云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哎……我这戴了多年的大盖帽也恐怕要脱下来了。
崔支队长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自己前途黯然,未来一片模糊。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他火速地派出了所有可调动的警力,务必在第一时间赶赴事发现场调查情况,他心里明白,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不仅仅是对自己,更是对全市各大部门,市局的领导们、消防的队伍,各个关系部门都已经全力以赴,及时赶到了事发地点。
他只希望,求神保佑这次事故真的是个单纯的交通问题,宋青云只是因为自己开的太快而导致事故,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整个支队也许还能获取一丝喘息之机。
宋青云的车祸现场,江城交警、市局重案组队伍都已纷纷到场,事态的严重性显而易见。方大海站在案发现场,冷眼审视着已被烧毁的汽车残骸,不由得心头重重一紧,眉头皱成一团。他的目光扫过四周,交警人员正忙碌地勘测现场,进行细致的事故分析。
动力交警大队队长潇云山走近,忧心忡忡地递给方大海一个本子,并顺势递上了一根烟,像是无声地安抚,他轻轻一叹,“大海,这次可真的是个麻烦事啊。”
方大海接过手中的烟,轻轻点燃,吸了一口,眼神投向潇云山递来的现场勘察报告,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说?”他问,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凝重。
潇云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开口,“现场这台虎头奔,正是宋青云名下注册的车,在我们交警系统里,那是无人不知的。”
他伸手指向前方,“根据我们调查来看,在前方约两百米的位置,我们发现了符合奔驰车的刹车痕迹,还有躲避之明显的车轮痕迹。”
潇云山又一指着眼前被烧毁的奔驰车,“你自己看,这样的距离,说明了什么?说明对向车辆行驶极为可疑,在撞上奔驰车之后,毫无停留,直接将这台虎头奔推到侧翻,随后绝尘而去。”
方大海低头仔细翻阅着手中的现场情况,边查看边缓缓点头,目光凝视于远方,随后抬起头,“后来汽车起火,消防赶到,为了灭火,整个现场无可避免地被破坏了,是不是?”
潇云山重重地点头,烟圈散去,只剩下沉重的叹息,“确实是这样,我想能留给你们的线索恐怕少之又少,你们得小心,得格外小心。”
方大海心中沉重,这无疑给破案增加了难度,而且还涉及到宋青云,继续追问,“那么,宋青云,他是自己爬出来的么?”他的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正在现场进行信息采集、勘察的同事,眼中满是困惑与沉思。
潇云山摇摇头,“来,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说完,他示意方大海跟着自己走,两人一路走到了几乎被烧成废铁的驾驶室旁,现场的空气中充斥着灼烧后的刺鼻味道,萦绕不去。
“你看这里,”潇云山指着安全带的位置,镜头定格在那一刻,“这些有钱人真是惜命,这年头少有人开车还带安全带,但宋青云却是那少数之一。幸运的是,在事故发生以后,安全带在最危急的时刻紧紧束缚住了他,而最后却是被某种利器割断,也就是说,当时可能有人将他从车内救了出去。”说完,潇云山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在说这是奇迹般的生还。
方大海低下头仔细查看安全带断裂的位置,心中默默感叹这辆进口汽车的材质确实相当坚固,尽管汽车大部分已被熊熊烈火烧毁得几乎无法辨识。大火显然是从车的后部开始燃烧的,如今后排座位几乎已经完全被焚毁,而汽车前部在这样猛烈的火势下,仍保存得相对完整,只是全都被烟火熏得焦黑无比。即使中控台也只受到了一些表面损伤,安全带令人惊讶地没有被烧损,方大海在看清楚断裂的部分后,小心翼翼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终于明白事情的经过。
“三棱军刺!这玩意有几年没见到了。”没想到在一起车祸现场,见到了三棱军刺留下的痕迹,方大海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
“什么三棱军刺?”潇云山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方大海突然抛出的术语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方大海轻松的拍拍手,“这不是普通的锋利切割造成的损伤。”他的眼光如鹰般锐利,“从断口处不难判断,这是我军56型三棱军刺留下的痕迹,这玩意,我在部队天天摸,太熟悉了。现在部队不装备了,因为这玩意只能刺,却缺少了外军那种砍、锯等功能。”
“大海,我跟你说,”潇云山心有余悸地半开玩笑,“幸亏宋老板带了安全带,要是撞击之后,没有这安全带将他固定在驾驶位置上,估计......”潇云山抿了抿嘴,声音低沉,“我们看到的就会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了。”
方大海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对潇云山的反应不感到惊讶,“老潇,这不就是跟带子么,这么有用么?我看我妹夫每次开车都要勒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模仿牛仔套马呢,到底是干啥的?”
潇云山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悬而未决的命题,重重点点头,“你看,我就说吧,现在这些土大款不惜命,整天叫嚷着找刺激,可真正有钱的人都惜命,这安全带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说着,潇云山渐渐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跟方大海解释了一下安全带的原理,仿佛这条平平无奇的带子藏着无数救命的秘密,它如何在碰撞时紧紧护住驾驶员,又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发挥它的惊人功能,最后潇云山叹了一口气,“如果这真是普通的车祸碰撞,宋青云绝不至于如此。”
“海哥,你来看这里,有衣服纤维!”一名队员如同捕捉到某种特别线索,急切地冲方大海喊道。
方大海和潇云山迅速走了过去,像两头猎犬紧盯着猎物,看着 A 柱变形处残留的衣服纤维,方大海的眼神沉稳而不动声色,仿佛在分析一件卡在某个谜团中的关键证据,而潇云山则在旁边捂住下巴思索,随即开口说道,“这地方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
他伸手一指变形的位置,像是在剥开一层层真相的面纱,“这地方本应该是受到撞击才会变形的,这里变形之后,导致整个驾驶室变形,将驾驶员挤压在驾驶室。”
“这A柱可是相当结实的,你们看,这里明显是受过撞击之后变形了,但又受到外力,朝反方向支撑了起来,我推测,应该是有人着急救人,活生生给砸了过去的痕迹。”
潇云山说着自己都微微摇摇头,难以相信自己的结论,“不过,这种情况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反正我当了这么多年交警,是没见过。”
方大海盯着证物袋里的残留纤维,似乎在进行一场深邃的思考,“怎么看着不像毛线或者羊绒,倒像是件夏天的 t 恤衫?”
“这有啥区别?海哥,你不能不让人家穿 t 恤衫呀!”队员在旁边无所谓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种与无知相伴的满不在乎。
方大海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是在试图将某种道理捶进对方的头脑,之后伸手直接拉开了他皮夹克的拉锁,用手背拍拍他的前胸,最后抬手拍拍他的脑袋,“用脑子!”
用脑子?方大海半是无奈半是提醒地拍拍队员的脑袋,警员愣了愣,心中充满了疑惑。
“脑子?”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带着一丝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狐狸般的疑惑在他的眼中闪过。他还没明白方大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像藤蔓般纠缠着他,随着他一句重复,慢慢沉淀下来。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被点醒了一样豁然抬起头,意识到其中莫大的问题。这不合时宜的凉风悄然爬上了他的脊梁骨,因为他意识到这已经是深秋,而他自己则裹着一件厚厚的绒衣御寒,然而证物上却有着异常的线索——一件t恤的纤维。这种纤维在这深秋时节显得尤为怪异,这么冷的天,而这人居然穿着清凉单薄t恤的人,显然是令人费解。
“方大海,现场什么情况?”徐局皱着眉头,额头上似乎有一丝隐隐的汗水,在这秋意渐浓的时节显得异常突兀。他急匆匆地带着几名领导也赶到了现场,跨出车门的一瞬,仿佛有一股紧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浪费,直截了当地冲着方大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