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弗爱国者队开始进攻。
兰尼·烈风组织锋线进行防守,他知道以撒人今天力量大到不正常,因而采取的多人协防战术。就算以撒全队力量远超己方,但持球队员只有一人。只要几人围攻盯死,逼迫其传球,己方并不是没有机会。
然而以撒人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战术,刚一开球,以撒人的锋线队员并没有掩护跑卫,而是照直向自己这边撞过来。
兰尼灵巧转身,避开这次冲撞,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使出擒抱。这很不合理,因为兰尼是防守方,球也不在这个半场,这个战术动作可以说毫无意义。
但他很快知道以撒人想要做什么,对方球员擒抱成功将他压倒在地,在倒地的过程中一记不起眼的肘击砸中兰尼的腹部。尽管有护垫的缓冲,强烈的冲击还是让兰尼·烈风眼前一黑,胸腹中翻江倒海。
这是一个暴力犯规动作,然而裁判视而不见,方舟杯联赛的裁判都是以撒人,在对精灵的比赛中,只要以撒球员的动作没有脏到看不下去,裁判和观众就会一直看下去。
兰尼·烈风跪在草地上呕吐,还好以撒球员没有趁机补刀,毕竟数亿人的直播,这是体育比赛而不是战场。当他喘上一口气站起来时,以撒跑卫已经安全触回。兰尼的队员们拼死挡住了这一次进攻,但一半人已经受到不小的伤害。
这是灰岩巡林者队从未遇到过的险境。以往他们会在裁判、装备和赛训上被各种刁难,他们凭借过人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术一一化解。之前的比赛中,以撒人也经常暴力犯规,但双方的力量毕竟差距不大,队员们咬咬牙坚持,不过是赛后养伤一段时间而已。
但今天以撒人的力量远超精灵,这已经不是靠意志可以顶过去的差距。在第二档进攻开始前,兰尼发现己方截锋的步伐不正常。
“怎么了?”他小声问。
“膝盖伤了。”对方回答,“没事,还能顶一顶。”
“大家注意,对抗时做好保护动作。”兰尼提醒己方球员。
接下来的比赛变得非常火爆,双方的冲撞动作越来越频繁,科里弗爱国者队作为进攻方,居然撵着精灵球员撞,真是橄榄球赛的奇景。
这样的比赛在技战术上可以说很难看,但火爆的场面让观众席掀起狂欢的热潮。他们看到场上的精灵被撞得人仰马翻倒地挣扎,兴奋到颅内高潮。灰岩巡林者队居然敢在尊贵的以撒球员身上拿到4分,这就是罪有应得。
比分很快来到16:6,兰尼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又拼死啃下一次达阵,但这一行为让他遭到疯狂报复。在下一轮进攻时,四名以撒球员上来就将他团团围住,雨点般的肘击打得兰尼一口血喷在面框上。
他艰难的抬起手示意裁判对方犯规,但裁判只是背过身去,在仰面倒下时他的视线划过王室看台,他看到公主痛苦的捂住嘴。
“殿下,对不起!”
兰尼重重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此时裁判不得不示意比赛暂停,在全场的嘘声中,兰尼被担架抬下场。
现场主持人调侃道:“都是一些正常冲撞,这位精灵老兄似乎身体不太行,愿上帝保佑他平安。”
另一位女性主持人简直笑开了花,她假装天真的问道:“橄榄球是力量的碰撞,是真正勇士的运动,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精灵出现在赛场上,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弄伤自己吗?”
第一位主持人哈哈大笑:“看来他们今天是知道了。”
遥远的昂达星域,尤利西斯号船长室,亚纶舰长将威士忌的瓶子丢向屏幕:
“这两个白痴!”
陆远老神在在的伸手,将烟灰缸下的四十元钞票拿走:“看吧,我就说我懂你们以撒人。”
“陆,你不能这样对我。”亚纶烦恼的抱头,“二十年前的球赛可没人用兴奋剂,真是丑陋!”
陆远嘿嘿哈哈的笑:“看来世道变得很快。”
“陆,如果是我带队,比赛不会成这个样子。”
“这我相信。”陆远将钞票塞进皮夹子。
视线回到联合友谊体育场,精灵主力四分卫因伤退场,以撒人势不可挡,在上半场竟然将比分扩大到48:6
比赛已经毫无悬念,场上的精灵球员被连续犯规,几乎没法站稳,更别说组织起有效防御。
观赛席数万观众的热情被点燃,他们掀起人浪欢呼,在球门后的以撒主场席位上,有数百以撒人打出巨大横幅,上面写着:
加文病夫
直播导播给足了画面,加尔斯文各地正在观看比赛的精灵们集体失声,大多数人心灰意冷的离开不再观看,但也有不少人眼睛中闪烁着仇恨光彩。
王室看台,夜璃公主忍无可忍。
“不可饶恕!”她指着加文病夫的横幅尖叫,“让他们撤掉,道歉!”
宰相加布里埃尔微笑着解释:
“殿下,您太激动了,这只是一个玩笑,这是以撒人的幽默感。”
“你看,大家都很开心,不是吗?”
他指着精灵的看台,夜璃看到那些精灵贵族们果然笑得很欢,他们对加文病夫的招牌指指点点,对身边的以撒人报以理解和讨好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夜璃嗅到宰相身上有一股恶臭,和以撒人一模一样的体臭,包括看台上的所有精灵,都是同样的臭味,她惊恐的后退一步,祝桓扶住她的肩膀。
“殿下。”现场非常嘈杂,他对公主耳语,“让我上场!”
夜璃回过头看到血骑士,顿时安心,无论如何,她还有血骑士。
公主当然有资格任命自己的骑士加入精灵的球队,但是……
“血骑士,赛场无法使用魔力,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夜璃很担心祝桓的安全。虽然她很想狠狠的给以撒人一个耳光,但不希望以祝桓受伤为代价。
祝桓看向赛场,此时上半场已经结束,双方球员回到更衣室休息,他冷笑着:“殿下,您远远低估了战争修士的实力。”
“那我相信你!”公主握紧祝桓的手,“血骑士,为加尔斯文赢下比赛!”
祝桓点头离开。
“等一下!”
公主解下自己的披风亲手为祝桓系上,披风上有独角兽的王室纹章:
“血骑士,我等你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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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岩巡林者队球员更衣室一片愁云惨淡,队长兰尼·烈风已经醒过来,但无法继续参战。他的骨头断了好几根,内脏也有不轻的损伤,以撒人下手很黑。也就是精灵生命力顽强,否则他现在应该躺在急救室而不是更衣室。
有兰尼吸引主要火力,其他队员情况好一些,也只是稍好。几乎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全身瘀伤,地板上到处都有洒落的血迹。
利用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球员们将精灵的传统草药敷在伤口上,他们还要咬牙撑过漫长的下半场。灰岩巡林者对胜利已经不抱希望,但退赛是比输球更强的耻辱。他们知道有亿万同胞正收看直播,加文精灵可以输球但不能输人。
祝桓到来,球员们努力站直身体,血骑士身后的王室披风意味着他代表了殿下的意志。
“血骑士,抱歉。”兰尼在长椅上勉强支撑起上半身,“我们令殿下失望,奈罗升天树保不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中噙着泪花。当全场嘘声的时候,只有公主为他们摇旗呐喊,他们却无法用胜利报答公主。
球员们失魂落魄人人带伤,看着眼前这一幕,祝桓忽然意识到当初的陆远在想些什么。在双六战争中,血税军一次次濒临崩溃,那时的祝桓站在人群中,看着陆远在前方鼓舞士气。现在角色换到自己,他明白到当时陆远的内心并非表面上那样平静。
在皑皑雪山的冰层下,疯狂汹涌的是滚烫的岩浆,
“不用抱歉,你们都是好样的,殿下以你们为荣。”祝桓拾起一套球衣,号码是99号,“比赛尚未结束,我们还要赢得胜利。”
“阁下。”中锋为难的问道,“我们这样还能赢吗?”
“诸君安心,我将与你们并肩作战。”祝桓嘴角浮现一丝残酷的冷笑,“你们很快会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以撒病夫。”
祝桓跟着灰岩巡林者队登上赛场,他的登场并没有引来什么关注。首先橄榄球赛有面框遮挡,很难看清相貌,更看不到耳朵。其次精灵这边有人伤退,顶上一个99号是正常操作。
此时比分是26:6,对面科里弗爱国者队士气高昂,他们知道自己赢定了,兴奋之下脸上更是紫的发亮。
祝桓小心翼翼的藏在锋线里,其实他要赢下比赛的难度很高。倒不是撞不过对面的小药人,战争修士的身体被真元强化许久,即使不使用真元也远超常人的强度。
祝桓的难点在于,怎样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干废以撒全队。肯定不能直接莽上去全部干趴,那样他会被以撒的裁判直接罚下场,顺带灰岩巡林者队直接判负。
裁判才是赛场的最大boSS,哪怕精灵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战胜以撒人,这些裁判也会通过种种规则判定精灵的得分无效。他们之所以现在没有这么做,是为了比赛好看一些,血虐精灵队的娱乐价值很高。如果真的以撒队伍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这些裁判绝对会跳出来。
公平只存在于能赢的比赛,都要输了还要公平做什么?这就是以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