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喜欢吃这家店的蛋糕。”
脸上有着红色胎记的002瞥了眼包装袋，似乎是随口一问。
玲玲挖了一个草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要你管，好吃不行吗？”
花店里，现在只有002和玲玲两个，主人也不在。
002早就习惯了玲玲的语气，并不在意。
快速擦完桌子后在玲玲对面坐下，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是早就不再跳动的心脏中涌现的陌生情绪？
亦或是脑海中时不时闪过的记忆画面？
玲玲翻了个白眼，护食的将蛋糕用胳膊圈紧，“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信不信我告诉主人，让你回炉重造！”
她讨厌002的试探。
突然。
“002！！！你给我放下！！！”
玲玲的怒喊声尖锐刺耳，眼睛已然变成血红，气得直哆嗦。
002淡定的收回手，脚旁是被他扫落的还剩半块的蛋糕。
“你在生气。”
“002！你找死！！！”
一股怒火直冲大脑，玲玲不假思索的一脚踹向002，破空之声让人心神一颤！
002抬手格挡，腿与手臂相撞！
“砰！”
带出的劲风将柜子上的花瓶刮落，碎成一片！
傀儡是没有痛觉的，玲玲的这一脚完全没有收力，002也用尽了全力在抵挡。
直到轻微的咔嚓声让他们得以稍稍恢复理智。
两人同时收回腿和胳膊，拽开衣料一看，毫不意外的白色皮肤上布满了细碎的黑色裂纹。
玲玲眼睛愈发红了，开始大喊！
“啊啊啊！！！！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002你个该死的东西！居然让我受伤了！！！”
尖细的嗓音丝毫没有影响002的冷静，甚至笑了一下。
“003，你愤怒了。”
玲玲要被气疯了，一拳轰了上去！
“你在挑衅我！”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002脚步一滑，侧身躲过，玲玲那小巧的拳头咋在墙上。
轰——！
蜘蛛网般的裂纹以拳头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在停下来时已经占据了整面墙！
墙皮扑簌簌的落了一地。
002摸了下被拳风刮过的脸侧，他不想动手。
“还没明白吗？”
玲玲发丝散乱，恶狠狠盯着002.
“我明白什——”
“我们不该愤怒。”
“……”
玲玲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瞳孔猛缩。
整个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杀气不知何时消失了。
“003，我们是傀儡，所有的情绪和性格表现都是模仿人类。”
他轻声道，“我们不会有愤怒这种东西。”
“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直接对我动手了。”
这可不是小事。
他们都是由主人创造出来的，虽然是失败品，但也自认为对主人有几分作用。
在诞生的那一刻，他们就被刻上了主人的烙印：永不背叛。
他们听从主人的所有指令。
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主人可是下达过傀儡之间不准互相残杀的命令呢……
“你想……说什么？”
与上一秒的暴怒截然不同，玲玲此时平静的过分。
理了理发丝和裙子，放下手时，眼睛重新变回了黑色。
脸上一贯骄纵的神情不见了，现在冷的不像人。
002示意坐下，想了想道，“偶尔的时候，你的脑海中会不会闪过一些画面？”
玲玲不在乎道，“会又怎么样？”
002勾起一个僵硬的微笑，“你就不好奇这些画面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只要对我没有影响，无所谓为什么。”
玲玲捏了捏手腕，她是真的不在意，没有什么比主人更加重要。
捏了捏袖子上的花边，她突然问道，“002，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好奇的目光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儿。
而002确实说了，要是别的傀儡他可能会有点戒心，但003嘛……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应该不是傀儡？”
他目光一动，吐出了后半句。
“而是……人。”
玲玲挑眉，“怎么？你这是跟人混久了，被同化了？”
“什么人不人的，别忘了，我们是被主人创造出来的，有意识时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主人！”
猛然弯腰，眯起了眼睛。
“002，你不会是怀疑主人吧？”
她似乎是想笑，直到看见了002脸上出现某些神情时，更是觉得不可理喻。
“啪！”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男孩。
“002！你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背叛！”
002反驳了玲玲的话，双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玲玲冷哼一声，“002，自从之前遇见那对母子后，你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们只要做好主人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和我们无关，这点你还不明白吗！？”
002立马反驳，“但是我不想浑浑噩噩过下去！万一我以前真的是一个人类呢？”
“要是我是人类，那我一定还有亲人，不……”
002忽然捶了两下脑袋，缓缓舒口气。
“我……就是还有亲人。”
刚才，他又看见了一幅画面，是一个妇女抱着他的画面。
这次无比清晰。
清晰到002记住了她的脸。
等缓过来时发现玲玲好一阵没说话了，他疑惑抬头。
“怎么了？”
一道轻笑从背后传来，002如坠冰窟。
“亲爱的002，居然认为自己以前是人类吗？”
头顶上压下来一只手，在这只手的抚摸下，哪怕是傀儡身躯，也感觉到了僵硬。
他像是被定住了。
傀师弯腰，捏了捏002的脸，状似夸赞，“真是可爱呢，002的想法。”
不等回应，抬头看向玲玲。
“那么，玲玲也认同002的猜想吗？”
温柔的鼓励着。
玲玲小跑过来，抱住傀师的另一只手，撒娇的摇了摇，“玲玲才不管那么多呢！”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玲玲永远忠于傀师大人！”
说完，便不再看002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