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棘手了。
现实中,南迦不怕白染。
可一旦到了画中世界,可以说除了会长,谁都拿他没办法。
红烟双手环胸,秀眉微蹙。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急。”
“前些天在两个人的身上感知到了白染的气息,还没等我摸出他的本体所在地就出手了,真是……”
南迦望着距离几步远的一处黑色流光形成的光柱,里面充满了不祥与怨念。
“我可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小黑开口了,南迦与红烟向他投去目光。
小黑的脸上,是不符合外表的沉稳。
“我曾听梦妖姐姐说过,白染哥哥是一个在‘人性’与‘兽性’中挣扎的怨念之体。”
“‘人性’与‘兽性’?”
南迦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若有所思。
小黑点点头,“我不太懂,但偶尔有一次见到过眼睛变成了红色的白染哥哥。”
小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红色眼睛的白染哥哥比平时更为暴躁和……残忍,并且极度厌恶人类。”
厌恶人类?
红烟点头,“也是了,他毕竟是暗侧的。”
暗侧的家伙一直比较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但如果身为光侧一员,与暗侧勉强算是“同类”的他们,或许能得到对方的一丝宽容。
突然想到了什么,红烟脚步一点,轻盈地跃上屋顶。
“进入领域的人太多了,他们会遭遇什么?”
南迦也纵身来到她身边,感受着几乎半空了的烟城,摇摇头,“不清楚。”
“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用出领域。”
领域的杀伤力很大,他们都不会轻易动用。
就算是暗侧的也是如此。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也进去!”
“能保住一个人是一个。”
红烟点头,“议会之人不能互相残杀,无论怎样……希望他不会对我们下手太狠吧……”
不是她悲观,而是白染的领域性质就是如此。
想要破解他的领域,就要亲身入画!
小黑和红烟的领域都不适合战斗,而南迦……
他尝试吸收周围的灵力,想要展开自己的领域,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没办法,周围的灵力都被他吸干了!”
这家伙,真是一滴都不给他留啊!
红烟,“进去之后我们想办法汇合。”
“好。”
于是,三人主动靠近了光柱,身影被吸入画中。
或许是被吸入的人数到达了一个阈值,巨大的天穹之上,一张古朴的画卷徐徐展开!
在左右两侧,能清晰看见两条墨绿色、栩栩如生的蛇!
一只眼睛与身体同色,
另一只眼睛是猩红的血腥之色!
画面中央,则从左到右开始显示出一个个人形!
男女老少,姿态各异。
之前的那位老者身边围了不少人,见到这一幕后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许久之后才有人尖叫出声!
“那、那是我的女儿啊!!!”
“我没看错吧?小云怎么会出现在画上!?”
“老天爷!谁来救救我的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一片哭天抢地的哀嚎。
最为冷静的老者却是陷入沉思。
“这画离我这么远,我却看的这么清楚……”
想不通,最后只能感叹一句诡异的能力,然后开始尽力安慰周围的人。
“大家冷静下来,不要乱,我们会等到专业人士的!”
儿子跟他说过,每个城都有一个隐藏起来的调查局,专门负责处理这种事情。
可是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这么大的动静,地里的老鼠都知道不对劲,更何况人了?
老者抱着几分希望,忍着焦急。
画卷之中。
“哦?居然上赶着进来,还真是不怕死啊……”
“会长大人不会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的,限制住他们就可以了。”
白染变成红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与刚才有所不同。
“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教。”
“那就封禁他们的能力吧,正好也让我看一看——光侧的他们是有多么高尚!
又能救下几人!?”
白染端坐于画卷虚空,也就是天空之上,下面这些人的惊恐失态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领域被分为了二百一十八个画面,每个画面的场景都是相同的,他的二百一十八个分身也分别存在一个画面中。
人类是最丑恶的生物。
他会证明这一点。
只有最终存活下来的人,才配成为会长大人新世界的奴仆!
……
【蛇寿村】
【这是这所村庄的名字】
【里面的人以蛇为标志,一生都在追求长寿之法】
【现在,你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是兰云川意识刚刚清醒,还未睁开眼睛时就接收到的信息。
这几句话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无法忽视。
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躺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眼睛微微睁开一点,尽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昏黄的天,一团白的太阳散发着光和热,黑色的土地,上面遍布碎石。
往远处看去,居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像是无形的屏障,就是不知是保护还是囚禁了。
“艹!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喂!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活着就吱个声!”
蠢货。
这是兰云川在心中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在不明白周围情况还如此张扬,简直就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不过这样也好,有个帮忙试探规则的,总比自己亲自上安全,不是吗?
这么想着的兰云川见大多数人都醒了,也站起了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肩头空荡荡的,缺了一点重量。
他的记忆停留在被小染拉进画中,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念头在这里一顿,兰云川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真是的,小染明显与画卷关系不小,怎么可能出事呢……
在他沉思的时候,醒过来的这十几个人已经开始了交流。
一个西装男低声骂了一句,“靠!如果知道那画有问题,我早他么一把火烧了它!”
旁边的一个短发女生白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
尽管她的脸色很白,腿肚子也在微微打颤,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西装男正因为碰到这种诡异事件而震惊慌乱恐惧,女生这一开口,正好成了他发泄的理由。
嘴里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就他妈你话多!显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