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得体,神色儒雅的中年男人,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来人后——
江文东先是“苗总怎么来了”的愕然,随即站起来,满脸最热情的笑容,绕过桌子快步走到门口。
老远就就伸出右手:“苗总!苗总好!苗总大驾光临我市局,寒舍顿时蓬荜生辉!婉儿,快点给苗总泡茶!必须得是大红袍。哦,还有烟。我的抽屉里,有白皮无字特供。”
嘴里一边吩咐着婉儿。
江文东的双手,已经握住了苗世康的右手,用力摇晃着,真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啊。
搞得苗世康都不会了。
可对江文东的忌惮,对他的杀心,却越来浓。
苗世康能混到当前地步,当然不仅仅是靠苗世杰。
如果他自己是个废物,就算苗世杰再怎么给力,他也混不到当前现在。
他的本能告诉他:“如果你不赶紧干掉这个江匪,你早晚都得被他榨干吃净,再一脚踹进地狱内。”
但苗世强却没露出分毫杀意,只是无奈的苦笑着,被江文东拽到了待客区。
落座后。
江文东亲自递烟,点火。
然后——
江文东笑问:“苗总,今天是刮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看着他那张假惺惺的嘴脸,苗世康真想一拳打过去!
不敢。
苗世康再次苦笑了下,却看了眼韦婉。
江文东会意,冲韦婉轻轻摆手。
婉儿悄悄退出了办公室,却没关门。
她本人更是贴在门外的走廊墙壁上,做好了苗世康敢对江文东动粗,就在第一时间扑进去的准备。
“江局。”
苗世康从西装的左边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案几上,开门见山的对江文东说:“两千万,能让兄弟过几天安稳日子吗?”
“苗总这话说的,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文东很是尴尬的笑着,拿起支票开始数上面的零,辨别真伪。
苗世康用力闭了下眼睛。
江文东确定支票有效后,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内,端起茶杯:“苗总,请喝茶。”
“江局。”
苗世康端起茶杯,再次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前晚您在打掉龙山一条街的行动中,带走了我的52个兄弟。您开个价,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
人家都把话摊在桌面上了,江文东当然也不会再装傻卖呆,问他那52个兄弟是谁啊,又是做什么啊的等等。
只是想了想,问:“苗总能为那些可能会被抓错的人,缴纳多少保释金?”
苗世康从右边的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张支票。
江文东接过去,看了眼一百万的数额。
他也没说什么。
直接拿起电话呼叫王建虎:“建虎同志,我是江文东。前晚我们在大王镇带走的那些人中,有52个情节不怎么严重的。等会儿,开盛集团的人会过去,把他们接走。嗯。好的,谢谢啊。”
他放下了话筒。
苗世康站起来,对江文东微微欠身:“江局,多谢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
江文东起身:“那苗总好走,我就不送了。”
“请留步。”
苗世康客气了句,转身走向门口时,就听江文东又说:“苗总,我不希望在龙山市,再看到那些人。”
“明白。”
苗世康回头看了眼,快步出门。
当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走廊中后,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关上房门后,说:“他对你,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因为他意识到,他可能会被你当作散财童子来压榨。压榨干净后,你就会对他举起屠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就开始疏散,在各市的那些情人、私生子。”
咦。
江文东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婉儿,真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到这一步。
哼!
婉儿傲娇的轻哼一声,左手稍稍一提裤脚,尽可能让内衬的超薄黑丝,最大面积的映入死太监的眼睛里后,才款款的落座。
极品裤里丝啊。
真不错!
可惜只能看——
死太监贪婪的看了一眼,摇头:“放心吧,他不会下决心和我鱼死网破的。”
婉儿皱眉:“为什么?”
江文东端起苗世康不曾碰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说:“因为大局观和私心都很不错的苗某人,绝不允许他和我鱼死网破,会想办法打消他的杀心。咱们根本不用担心,苗世康会狗急跳墙。关键是,苗某人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协助我慢慢榨干他之后,再帮我除掉他!”
“你怎么知道,苗某人会阻止他狗急跳墙?”
婉儿一呆,问:“关键是,苗某人怎么会帮你,干掉他兄弟?”
“如果不是这样,就凭苗世康的格局和眼光,绝不会主动来给我送钱。”
江文东很神秘的笑了下,说:“昨天我找苗某人汇报工作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要把苗世康当作牺牲品的意思。”
婉儿催促:“赶紧的,给我汇报下你们的谈话。”
江文东——
要不是看她总是拽裤脚!
哼哼。
终于,江文东满足了婉儿的好奇心。
“那2100万的支票呢?给我拿过来,我保管着。”
婉儿伸出了手:“接近6000万了。我是真没想到,苗世康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金!这笔钱放在新区那边,能做好多好多的事啊。”
江文东拿出支票,却说:“你觉得,这笔钱能留在咱们的手里?”
婉儿不解:“怎么就不能呢?”
江文东看向窗外,说:“苗世康会给应台市长打电话,告诉他在市局缴纳了老大一笔罚款。如果开会,应台市长肯定会索要这笔钱。商市长那边,也不会允许我们新区,攥有这么多的现金。”
婉儿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那你怎么处理这笔钱?”
“与其等着被应台市长索要,倒不如我把这两千万,先交给市委苗书记。”
江文东站起来,啪的打了个响指:“走,去市大院。”
早上九点。
陈应台放下了话筒。
她刚才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打电话人告诉她说,市局从开盛集团苗总的手里,又强行“募捐”了2100万!
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陈应台心知肚明。
无非是苗世康想借助她的手,来给江匪添堵罢了!
最为关键的是,负责全市交通工作的陈应台,确实需要尽可能多的资金,来改善道路状况。
“我究竟,要不要争取这笔钱呢?”
陈应台拿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根。
就像商小仙那样,放在烟灰缸内,看着它慢慢的燃烧。
想象那个心满意足过后的男人,点上一根烟的样子。
“这笔钱,我必须得争取!”
当那根香烟燃尽后,陈应台也拿定了主意:“他已经有了几千万,一个破新区,怎么能用得了那么多钱?尽管这笔钱是他讹诈出来的,但也得交给我们市政府。”
嘟嘟。
电话响了。
陈应台随手拿起来:“我是陈应台,请问哪位?”
“应台,是我。”
陈老低低的声音,很急促的问:“你,有没有让那个人得手?”
嗯?
陈应台一愣。
陈老又说:“我们来到京城后,才知道老人家召唤我们过来,不是为了农业税的事!要不是今天暂时休息半天,我也没机会给你打电话。应台,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已经得手了。”
“我——”
陈应台只说出了这个字,就低低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