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谁在夸我是个老阴鬼(老银币)!?
沉浸在阴谋世界中的江文东,被这个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慌忙抬头看去。
才发现韦婉不知啥时候站在了他身边,正满脸惊悸的样子,看着他写在信纸上的那些字。
一个小时之前。
韦婉安抚了凡开杰几句后,就回到了党政办。
她今早刚上任,就陪着江文东去了县里,还没来得及和党政办的同事们正式相认。
韦婉凭借其看似单纯呆萌的外表,和其实特老道的社交技巧,在短短十分钟内,就赢得了所有同事的好感。
更是拍着那对可怜的18a,盛情邀请党政办的所有同事,下班后去春来饭店好好的搓一顿。
她请客!
这样单纯、爱说爱笑,关键是还出手大方的小美女领导,谁不喜欢啊?
轻松搞定党政办后,韦婉来到了三楼。
她要打着来给江文东出谋划策的幌子,搞清楚这个老银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老天爷作证。
韦婉进门之前,确实礼貌的敲门了。
正在伏案奋笔疾书的江文东,也随口说了句请进后,她才开门进来,给他泡了杯茶。
趁着给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时,韦婉就看向了信纸。
然后就越看越上瘾了,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只等她听到江文东的喃喃自语,看到他写出的“示弱计划”中,预判到商小仙只能以一根白绫结,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看的韦婉,心肝一颤,脱口说出了那句话。
惊醒了江文东。
也惊醒了她自己。
江文东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冷冷的问:“韦主任,这是在天桥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内,我正在工作。是谁允许你站在我身边,偷看我在写什么的?”
“对不起,文东书记,我错了。”
韦婉立即走到桌前,对江文东深深的弯腰道歉,就此不动。
她并没有狡辩什么。
因为她很清楚,在她确实做错事时,越是狡辩,事情就会越糟糕。
她只会马上摆出“我既然已经犯错,那我就甘心接受您的任何惩罚”态度来,静候江文东的发落。
江文东冷冷的看着她,足足三分钟钟都没动一下。
始终保持接近90度弯腰姿势的韦婉,同样没有动一下,也没说话。
江文东伸手拿起了香烟,点燃了一根。
呼。
韦婉暗中松了口气,做好了迎接江文东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
江文东怎么可能会骂人?
那么没品的事,他从来不屑做的。
可他也没对韦婉说“下次不许这样啊,你出去吧”之类的话。
他就像压根没看到韦主任,正艰难的弯着腰、等待他发落的可怜样子,再次拿起了钢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韦婉很清楚,江文东对她刚才的行为,是真的生气了。
故意不对她说什么,就是让她弯着腰的站在这儿。
敲打!
在韦婉第一天上任天桥镇时,就遭到了江文东毫不客气的敲打。
当然。
韦婉完全可以倚小卖小,拿出小女儿的样子,无声的哭泣啊,或者赌气骂他大坏蛋,来化解江文东的敲打。
不过她不会那样做。
她的出身背景,和所受的家教以及格局等各方面,都注定韦婉绝不会用白鹭,最擅长的那种手段。
如果她用了。
不但江文东会看不起她,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因此——
再次投入到某个计划中的江文东,不住的修修改改。
韦婉始终弯着腰的站在那儿,渐渐感觉腿开始发麻,腰肢越来越酸痛,更因血脉不畅,大脑开始缺氧,意识开始变白,整个人就像是做梦那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江文东终于把计划修改完毕,然后拿订书机咔嚓的钉在了一起。
这份针对商小仙的计划,厚达12页信纸。
他又找了个牛皮纸的信封,把计划书装起来后,放在了抽屉里。
这才抬头看着韦婉,淡淡地说:“韦主任,我希望在工作期间,你能端正好态度。”
“是。”
眼前发黑的韦婉,低声说了句,慢慢的直起了腰板。
如释重负!
江文东却再次低下了头,根本不看她,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好的。”
韦婉乖巧的答应了一声,转身慢慢走出了办公室。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才在暗中怒骂:“大坏蛋!这就是你给我吃的,第一根弯弯黄瓜吗?”
是的。
这就是江文东给她吃的第一根弯弯黄瓜。
韦婉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像她说的那样,把弯弯黄瓜掰直立了再吃。
她能做的,就是哪怕嗓子被捅破,也得吃下去!
办公室内。
听到韦婉的脚步声远去后,江文东嗤笑了声:“仗着有点小聪明,就想和我斗,简直是不知所谓。”
他没把敲打韦婉的这件事,当回事。
他也相信韦婉,绝不会去做把他所看到的那些、告诉任何人的蠢事。
如果她连“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话,那么她也没有资格,被西广韦家重点培养,并把她放在“漩涡”的中心,来接受淬炼。
韦婉出去后不久,江文东就开启了“接话”模式。
最先打来电话的,是老子江东海。
随后是人不大,却很八卦的文绣。
然后是昨天就走马上任白云县的驿城侠、刘静和王传民三个人(汇报下在新单位的感受)。
李昭豫也打来了电话,以开玩笑的口吻“盛赞”江文东,在遭到商小仙的当众嘲讽时,以一句“商老鸨”的称呼,给予了堪称毁灭性的反击手段;却也直白的劝他,千万被锋芒过盛了。
和李昭豫的电话刚结束,黄开山敲门走了进来。
俩人仔细交流了下,对商小仙等各位新来县领导的意见。
不知不觉的,天擦黑。
江文东回到家属院时,花眉还在外面,和一群孩子跳皮筋。
花柔还在厂子里,没有回来。
念在小柔儿最近忙的要死,江文东决定今晚大显身手,替她做一次晚饭。
可是围裙在哪儿?
米呢?
酱油呢?
面条呢?
算了——
本想大显身手的江文东,借着电话嘟嘟欢叫起来的机会,满脸悻悻的走出了厨房。
“文东。”
宁若初那带有明显惺忪醉意的独特烟熏嗓,从电话里传来后,听上去格外的勾人:“我被苗世杰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