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慎从江柳处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匣子,她以为梅鹤卿现下在府衙里没回来,结果刚一转头就看到他坐在院子里。
“唔。”
她抚着胸口短促呼吸一下,梅鹤卿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匣子站起身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把人抵到门上。
“去哪儿了?”
董淑慎紧了紧怀里的匣子,讪讪笑了笑,“鹤卿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他单手掐着她脸颊的软肉,“慎儿,不要逼本官对你动刑。”
她试图摆脱梅鹤卿掐着自己脸颊的手,但在梅鹤卿的角度看来,董淑慎的柔软的脸颊蹭着他的手,唇因为他手上的用力微微嘟起。
董淑慎支吾着解释,“去……去找柳儿。”
梅鹤卿放开她,声音含笑问,“是吗?那这个是什么?”
“是……是……”
梅鹤卿胳膊撑在她头顶,一手从她怀里捞出来那个匣子,“是不是骗本官来着?”
董淑慎咬咬下唇,拉着他的衣袖放软声音,“鹤卿。”
“董娘子好生厉害,自己就把丢失的财物寻到了,显得本官好无能。”
他故意作一副揭露她的样子,董淑慎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故意欺负我,明明知道,知道我是……”
梅鹤卿歪着头,“是什么?”
“为了求某人回心转意。”
他笑容加深几分,“董娘子认为本官有那么好哄吗?”
董淑慎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梅大人不好哄吗?”
梅鹤卿紧盯着她,“姑娘,诽谤诬告是要负责的,按律杖责二十。”
“梅大人要对民女用刑吗?”
他的手挪下来放在董淑慎腰间,“对于董姑娘,本官不介意亲掌。”
梅鹤卿说着弯下腰胳膊从她腿弯穿过把人抱起来,“失主拿好你的财物。”
董淑慎抱着匣子,低声嗔怪他,“鹤卿,太频繁不太好。”
抱着她的人愣了一下,“怎么就频繁了?这几天都没有。”
“可是……可是,你父亲刚到赣州,这边驿馆从来都是个摆设,梅相公都那么大年纪了,听闻又动了大气。”
梅鹤卿闻言垂下眼眸,董淑慎揽着他的脖子,“鹤卿,就这么几天而已,地方官迎接钦差也是应该的,你不用管我帮你好不好?”
他低头亲了亲董淑慎,“我是他儿子也是他的下属,哪儿用的着麻烦你。”
“你愿意去吗?”
董淑慎有些犹疑,她觉着这父子俩的关系就如同炮仗一点就着。
梅鹤卿抱着她往里走,“你让我干什么我没干过?你让我死我不都去了。”
董淑慎拍了他一下,“别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转身把门带上,把董淑慎放到床上,“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你怎么办?”
“我……”
梅鹤卿半跪在床榻边,眼神直勾勾看着她,“慎儿。”
“自己取悦自己给我看。”
*
雨季慢慢过去,清饶河河水水位逐渐下降,火辣辣的毒日头曝晒着,窗外偶有蝉鸣叫的人心烦。
董淑慎午睡醒来有些汗津津的,拿起案几上的凉扇扇了扇还是觉得有些燥热,趿拉着鞋随便披了件轻纱短褙子就出去了。
她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像是什么果子似的,寻着味道就往厨房里去。
“鹤卿,你做什么呢?”
梅鹤卿见她缠上来抱着他的腰,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咱们出去,这里太热了。”
“好哦。”
董淑慎就这样靠着他的背赖着他出去,院中有一颗大树,夏天枝繁叶茂其下有一简易凉亭,四面来风。
“好了,坐。”
梅鹤卿把她的胳膊拉开叫她坐下,端给她一白瓷碗,握着冰冰凉凉的,其内浮着几颗乌黑梅子,点点桂花。
“赣州没有那些凉饮子,储冰的人也少,过两天我去邢蹇府邸给你弄些来,现在先将就将就。”
董淑慎眨巴着眼,有些感动,以前不管在董家还是在王府夏日避暑法子很多,却都不如眼前这碗梅子汤。
梅鹤卿拿着勺子递到她唇边,“尝尝。”
她张开嘴触碰到勺子也是凉凉的,心头燥热立刻就消减一半,酸酸甜甜从舌尖蔓延开来勾着津液分泌。
董淑慎有个喜欢咬勺子的习惯,梅鹤卿动了动手喊她,“松开,咬这么紧。”
她依旧没有放,梅鹤卿笑了一下去掐她的脸,董淑慎腮一酸把勺子松开。
“我还要。”
他拿着勺子,吻了吻她唇边的水渍,“还多呢,都给你。”
申录满头大汗急吼吼进来,“大人,大人。”
梅鹤卿扭头看向他,“又怎么了?”
“梅,梅相公,巡看堤坝的时候晕过去了。”
董淑慎抓紧他的袖子,“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梅鹤卿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来问申录,“他怎么好好的晕过去的?”
“这大热的天,他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还能受得住哇。”
董淑慎也站起来对他道,这些天梅挚除了审案之外就是去清饶河堤亲自查看,到四平县和四丘村去看灾民。
“怕是着了暑热,鹤卿你介意我带一些梅子汤过去吗?”
梅鹤卿别扭着,“那又不是给他熬的。”
“那你送我我送梅相公好不好?”
“……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