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人上了茶,又做了请的姿势。
董淑慎看了看未饮,梅鹤卿笑了,“怎得?怕本官往里头搁东西?”
“你那日的药,可不是本官下的。”
她心里一惊,似乎想不到他怎么会如此直白。
照她来看,天知地知,他知,想他如此官位,该咽到肚子里去,绝口不提才是。
“梅大人,看来您是知晓那日之人了?”
他挑眉,“世子妃想知道?”
“大人有线索?”
“本官在查。”
话毕,他踱步把门关上,董淑慎马上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他。
他又笑,在他那张如工笔重彩般妍丽的脸上,倏地让董淑慎晃了一下神。
好似,在哪儿见过般。
他随意拍了拍手,红色官服衬的他更妖,这样的人是刑官?
“世子妃,别怕。”
“这点时间,太短了。”
董淑慎听着他很有歧义的话手紧紧扣着椅子把手,冷声问他,“梅大人,你这是何意?”
梅鹤卿朝她步步紧逼,董淑慎脚下生根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被他胳膊圈着。
“慎儿,本官给你做姘头,当外室。”
“让你 . 爽。”
“保管无第三人知晓,如何?”
董淑慎看着他这双眼睛,眼前的人语调微扬,她心里刺激太大,眼睛睁大,呼吸轻颤,觉得他轻薄下流,不知廉耻。
“梅鹤卿,你知不知晓我是世子妃!”
他像是丝毫未听进去,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这么快想跟赵朗圆房?”
董淑慎一只手打掉了他手里的扇子,想挣脱他却动弹不得。
“慎儿,本官不介意你同世子睡。”
“只是那赵朗,妾室不少,听闻又带回来一绝色美人儿,日后对世子妃的关照恐怕……”
“长夜漫漫,世子妃,不寂寞吗?”
他一字一顿,身上的皂角味更甚,董淑慎紧盯着他的唇,慢慢的吐出那几个字。
不寂寞吗?他又是如何知晓赵朗带回来一名女子。
下流!不要脸!
董淑慎几乎是用尽全力踩了他一脚,猛然站起身来,一脸怒容道,“梅鹤卿,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慎儿以为本官是怎样的人?这里是大理寺,本官就是法。”
“你简直是无耻,荒唐,下流,你,”
梅鹤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怀里,“慎儿说的没错,本官就是。”
“怎得,许他赵朗三妻四妾,不许世子妃多个情郎?”
一瞬间,董淑慎居然离奇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凭什么?许男子三妻四妾,她们做妇人的要恪守妇德。
一辈子守活寡,谁受得了。
“心动了?”
梅鹤卿又问,董淑慎瞥了他一眼,险些被他带入沟里。
倘若哪日东窗事发,他倒是没事,可是她呢?沉塘,浸猪笼,木马流刑,针床,岂不是挨个儿受个遍。
对男人家顶多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句,梅鹤卿大不了官降几级,她呢?
疯了才会答应他。
“梅大人,我家官人可是就在外头,若是长久见我还不曾出去,你以为……”
官人这句话有些刺激,梅鹤卿扣着她的手腕抵到门上,兜头就吻了下来。
董淑慎眼睛睁大,用力把他推开,“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梅鹤卿,你有病吧?”
面上鲜红的五指印,他摸了摸嘴角,舌尖润湿,抬头看她,“赵朗回来亲过你了?”
她面上全是震惊,完全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疯子不能招惹。
他这是在在意什么!
“梅鹤卿,赵朗是我丈夫,我同他做什么不是应该的,同你有甚干系!”
他扣紧她的下颚逼她抬头,“慎儿,这么看不上本官,是本官那日让你不满意吗?”
“那你今日回去试试,赵朗能让你那么 |爽吗?”
“比较比较,谁更好。”
猛言浪语,即便董淑慎从小在汴梁市井长大,也未曾多听闻这种话。
“你这浪荡的登徒子!”
她转身去推门又被梅鹤卿从身后拉住,贴着她的耳骨,“一定要是你丈夫吗?”
什么?董淑慎完全反应不过来。
“要么你和离,要么赵、朗、消、失。”
他语气有些沉冷,她心里一揪,呼吸急促,“你可知道,你是大理寺卿!”
撺掇和离,杀人的罪孽,即便是文官,也免不了刺配他。
他轻声一笑,勾了一缕她的刘海别在耳边,“要么,慎儿答应我。”
“做你情郎?”
董淑慎不明白,为何?他朝廷四品官员,深受官家喜爱,多想不开要做她姘头。
找个好人家女儿娶了亦或者再不济,也有官员偷摸去暗巷的,非得她不可吗?
“本官洁身自好,从一而终。”
他的声音蓦地传来,董淑慎身子微抖,他如此年纪,竟然未曾……
寻常富贵人家,皆会在哥儿娶妻之前安排通房丫头教,梅鹤卿这是被赶了出来,所以未曾有人安排吗?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是不是他初次,所以才?要么试着安抚一下?
“梅大人,万紫千红各色有,梅大人如此人才,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还怕没有女子倾心吗?”
梅鹤卿听着她夸他却并不怎么高兴,“本官说了,本官洁身自好。”
这怎得?赖上她了!
“梅鹤卿!”
董淑慎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声音带了几分尖锐,“为何!为何一定是我?”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安抚着,“可能本官,食髓知味?”
董淑慎听完更气了,“不是我让你进来的!当日就算跳了南通渠,也不需要你梅大人多此一举。”
她完全是气话,其实她知道不能怪梅鹤卿,反而他确实救了她。
若不是他,光那药性,能活活的要了她半条命去。
“慎儿,恩将仇报?”
他开口,声音也听不出情绪。
董淑慎胸口起伏着,别开眼睛不看他。
“怎得,就心悦赵朗?为他守节,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董夭夭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反正,梅鹤卿,不会是你!”
言毕,董淑慎使劲儿推了他一把,自己开了门出去。
完全都忘了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人,脑子有病。
梅鹤卿看着她的背影,手掌慢慢握成拳,临安多雨,尤其是夏日,说来就来。
室内返潮阴冷,他撑着门框,咬牙挺着腿上的疼。
钻心刺骨的疼一阵比一阵难挨,疼的他直接滑落倚靠在门边。
近乎自虐般的用力,直到脸色苍白滴汗。
——
ps,
梅梅,我愿意嫁给世子妃,哪怕是妾!(尖利小鸟音)
慎儿,不想负责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