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星光璀璨,绚烂的星辉照彻下来,东海之上亦是繁星点点。
活下来的李府、汉土人手,乘坐战船,汇聚到一起,李星魂则带着祝烟罗等人,主持祭奠,在船上焚香祷告。
愿战死的将兵,英灵尚存,护佑人族。
愿将兵的子嗣,多福多寿。
愿人道无疆。
愿……
一道道低沉的祷祝声响起,厚重而苍凉,极具感染力,而后小芸、王林等,将战死将士的衣物,丢入东海中,意喻着他们沉眠于此,得以安息。
祝烟罗红着双眼,握紧李星魂宽厚的手掌,道:“师父,我人族何时能少死些人?李府与汉土,何时才能稳定?”
这位女皇历经几次惨战之后,内心凄然,心灰意冷。
战死的将士们,带给她很大的触动,生平第一次如此厌倦战火。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
李星魂默默道:“战死将士的在天之灵,都睁大眼好好看着,看着本皇斩尽豺狼虎豹。”
“人道振兴。”
听闻这话,祝烟罗也轻声道:“人道振兴。”
小芸抹了抹眼角,默默道:“人道振兴!”
王林高举拳头,声如雷震,“人道振兴!人道当兴!”
“人道振兴!人道当兴!”
“人道振兴!人道当兴!”
场上一位位李府战将、汉土弟子、长老们,都高声怒吼,恐怖的音浪传来,撼动八方,有着苍凉的意味,却也有着一抹热血。
次日。
李星魂率领残余将兵,班师回了李府,姜公辅的祭祀大礼开始了。
姜家。
人满为患。
一位位封王、战将赶来,来到灵堂之后,便纷纷跪下,朝姜公辅的遗像跪拜。
“恭送大兄!”
有长者落泪。
“公辅大人故了,送大人一程!”
“老祖安息!”
众人悲怆。
除了姜家外,还有不少外族的使者,不朽道统的长老,前来吊唁。
又有伏羲长老前来,宣读人皇旨意,封姜公辅为忠勇皇。
突然,宾客之中,一位人族起身,怒道:“那些古氏们,一个个在腹地享乐,任由我姜家顶在前面,欺人太甚!”
“他们若也派兵过来,太公怎会战死疆场?”
其余族人闻言,也是怒不可遏,大骂起来。
姜太濯闻言微微皱眉,道:“古族是古族,姜家是姜家,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他人如何,与我姜家无关。”
“可是,族长……”
那族人走上前来,道:“太昊王域是人族的王域,并非我姜家的,修罗族犯境,其他古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他们良心被狗吃了?!”
姜太濯声音一沉,“你以为我不恨那些古氏?但恨又能如何?漫长岁月来,两派相争,从未休过,古氏不出兵,莫非要我亲自过去,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那族人顿时语塞,沉默片刻后,才讷讷道:“自然不能把刀架在脖子上,但他们也太过分了……”
“好了,太公之死,我内心同样悲戚,“但我姜家,管不了旁人,只能约束自己,至于那些龟缩的古氏们,你全当是狗罢。”
姜太濯摇了摇头道。
众人再不说话了,一是对这种局面无能为力,二是不想在灵堂大闹,搅了太公的在天之灵。
李星魂内心如一团乱麻。
他何尝不为太公可惜,为姜家鸣不平?
人族有那么多源远流长的古氏,凭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姜家镇守天关,其余古氏坐享其成?
“攘外必先安内。”
“人族若想壮大,必须将所有势力拧成一股绳。”
他在心里默默说着,种下一颗萌芽。
灵堂之中,香火鼎盛,众人就祭祀、膜拜,祷声七日不绝,当然,这种祭祀仪式,不过是一种心灵寄托而已。
姜公辅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可能显圣,出现在世人面前。
七日大礼举办完毕,诸多赶来的封王们,祭祀完毕后汇聚一堂。
忽而一位老祖迈步走来,找到姜太濯,道:“太濯,公辅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你是否有复仇的打算。”
姜太濯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道:“文祖,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知您有何见教?”
这位文祖乃一尊大帝,原名姜文,他淡淡道:“修罗族以为我姜家可欺,那三位大帝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姜家上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这就前往,摘下那三人的脑袋!”
姜太濯皱眉,道:“以文祖的实力,只怕不是摘头,而是送头。”
文祖沉默下来,倒也并未反驳,就要再开口时,旁边又一个声音传来,“我去吧。”
姜太濯举目,就见又一尊大帝走来,沉声道:“太濯,我对那三位大帝很有兴趣,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原来是武祖。”
姜太濯连忙行礼,道:“只怕两位老祖加起来,都打不过三位修罗族大帝。”
武祖目露凶光,道:“打不过,我也能一换一,看谁不顺眼,我便换走谁!”
文祖也一脸杀意,道:“我同样也能一换一。”
姜太濯沉吟不语。
那三位修罗族大帝,战力非同小可,姜家这边至少要出六尊大帝,才有温胜的把握,但六尊大帝动静太大,无疑会惊动修罗族的其他大帝。
现在只是战事初期,双方还是试探阶段,若一下出动太多大帝,便等于不死不休了。
“我去吧。”
就在姜太濯为难之际,旁边始终不言的李星魂,忽而开口,道:“太公就死在我面前,那三尊修罗族大帝,又对我耀武扬威,我心头便如猫抓一般。”
“不斩了他们,我良心难安。”
姜太濯皱眉道:“翌王,你的战力……”
“我有十足把握。”
李星魂端起一杯茶来,一饮而尽,道:“给我三日即可,三日后,我必将那三位大帝的脑袋,摆在太公墓前。”
“三日?”
一听这话,姜太濯吓了一跳,惊疑道:“翌王莫非在说笑?”
李星魂正色道:“杀一位修罗族大帝,对我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两尊也轻松,三尊再加上三件帝兵,虽说有些麻烦,但依旧能做到。”
“文祖、武祖,你们就等在这,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