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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展昭,他是陈世美...”

朱高炽笑着一句,而后啪的一拍惊堂木,“你有何冤屈?”

那妇人马上哭道,“民妇丈夫生前,借了十五块银元给一姓张名赖的人......这都十几年了,钱一直都要不回来....”

朱高炽顿时不悦,转头对沧州府一众官员和师爷文书们骂道,“欠债还钱这等事,你们都处理不了?十多年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众人战战兢兢,一名师爷壮胆说道,“回王爷的话,不是小人等无能!实在是那张赖确实是无钱可还呀!衙门抓过他几次,他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名下房无一间地无一陇.....”

“还说你们不是无能?”朱高炽怒道,“去把那张赖捉来,看本王如何炮制于他!”说着,对那妇人道,“你且一边坐着,等会抓了张赖,本王在与你主持公道!”

李景隆在旁,翻翻手中的卷宗,“下一位!”

~~

啪!

“你有何冤屈?”

“草民等是城外周家庄的....”

几个汉子跪在大堂之上,其中一人开口道,“状告村长周老憨!自他做了村长以来,竟然把本村的地卖给了外村外姓人!俺们这些本村人,家里孩子大了想要寻块地皮盖房子,还要给村长好处......”

“那可都是村上公中共同的地,祠堂记录在册的。俺们来府衙告了几次了,府衙的大人们说是村长自己的事,让俺们回去跟村长自己商量去!”

“可俺们刚回村,就让人堵在家里...”

说着,一个汉子撩开上衣,露出身上的疤痕来,“村长带着一群闲汉上门,拿着棍棒就打!还要当着俺的面祸害俺媳妇,再把俺儿子卖了.....俺好说歹说,再也不敢告状了,他们才走!临走,还把俺家锅和水缸给砸了....”

朱高炽眉毛立了起来,指着堂上所有沧州府的官员们,“你们看,你们告状跟谁告的?”

几个汉子伸长脖子,齐刷刷的指着一个人,沧州府的七品判官。

朱高炽冷眼道,“他们当时所告的为何不受理?”

“证据不够确凿.....”判官支支吾吾,“而且乡下的事一般都是村上自己商量....”

“找证据不是官府的事吗?何时需要告状的人自己找证据了?”

朱高炽继续冷笑,“哦,那哪天有人奸了你妻子,你去报官,官府对你说你怎么证明你妻子是被人奸的?荒谬!”

说着,顿了顿,“再问你一遍,为何不受理?”

那判官面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俺们村长周老憨的儿子周大憨,就在这官儿的手底下做事儿,他们官官相护!”几个告状的汉子,忽然大声道,“平日周家就横行乡里,谁都不敢招惹.....”

说着,又有一汉子摇着手中的状纸,“这上面都是这些年周家人侵占田地的证据....俺们来报官,当官都不看,说不可信!”

“来人!”朱高炽大声道。

“臣在!”锦衣卫百户和沧州卫指挥同时上前。

“周家庄,抓人!”

说着,斜眼看着众沧州府的官员们其中一人,“一个时辰,这案子你能办明白吗?”

那人马上道,“此案挤压了数年,当年也闹得挺大的,臣略也知些底细!一个时辰之内,必不偏不倚,有罪的问罪,绝不姑息!”

“嗯!”朱高炽点头,“交给你!办不好砍你脑袋!”

~~

“下一位!”李景隆打了个哈欠。

就这时,最开始告状那妇人嗷的一嗓子,尖叫着骂道,“张赖,看你今儿还怎么赖?”

“下一位等会!”李景隆对着外面摆手。

一魁梧狡黠的汉子,被压在了堂上。

“你,张赖?”朱高炽言简意赅,“欠这妇人的钱?”

张赖眼珠转转,声泪俱下,“草民是欠钱,草民认账,没想着赖账。但草民现在真是身无分文,先有老母病重....”

呼!

咚!

“唉呀!”

张赖捂着脑门,确实李景隆直接扔了个砚台过去正砸得他头破血流,“说欠钱的事儿,说你妈干什么呀?”

“现在还不还?”朱高炽冷脸道,“连本带利!”

“草民现在没有.....唉哟....”

张赖猛的杀猪叫起来,却是被两名锦衣卫按死猪一般按在地上。

“哎哟,哎呦....轻点...疼....”

张赖的哀嚎声中,朱高炽看着那妇人,“他没钱!”

“可他欠我的钱呀?”妇人哭道。

“是,欠债还钱!”朱高炽顿了顿,“判他去运河做工...当大牲口使,每天的工钱都给你,如何?”

“不如何!”妇人哭道,“十五块银元,连本带利那要给到猴年马月!再说....他万一跑了,俺去找谁?”

“也对!”

朱高炽叹口气,“钱你是要不回来了!也只能行最下下策了!”

说着,啪的一拍惊堂木,对张赖喝道,“你没钱可以肉偿.....”

随后顿了顿又道,“嗯.....你这事办得挺恶心,但罪不至死....但是呢!也要给你个教训,这样吧!一根手指头一块银元,你欠十五块,就切你十五根手指头....”

“啊??不,不不...不不不不.....啊啊啊!”

张赖惨叫声中,一个锦衣卫掏出腰间的匕首。

另有锦衣卫按住他的手掌,冰凉的刀锋对准了小拇指。

咯噔!

“啊!”

公堂内外,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俱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打了一个哆嗦。

就见白生生半截小拇指,脱离了手掌。

而那张赖,被锦衣卫压在身上,痛苦的哀嚎。

那动刀的锦衣卫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匕首的血都没擦,继续对准了他的手指头。

“别.....我还.....有钱!”

朱高炽让锦衣卫停手,“你刚才不是说没钱吗?”

“有钱...”张赖满脸是泪水,“钱在别处.....”

“十五块银元连本带利?”

“连本带利!”

啪!

朱高炽再一拍惊堂木,“带张赖取钱去,十五块银元连本带利还给那妇人!但是,张赖你也别觉着你这事就算结了!给人家钱之后,再回衙门领三十大板...”

“为啥呀?”

“谁让你欠钱不还啦?”朱高炽怒道,“你丫有本事你欠大明钱庄去,你丫欠一万五千银元不还.....那是你有能耐!欠亲朋好友的不给,你丫是人吗你?揍性!”

李景隆在旁清清喉咙,“下一位!”

“等会,我歇歇...”朱高炽站起身,撩着裙摆,“一泡尿憋半天了....”

“那您快去....”

李景隆瞄着朱高炽的背影,看看左右,忽一下坐在了正堂,正大光明匾额的正下方。

啪!

“下一位...不是,堂下何人有何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