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哪儿?我能......” 刘思思猛地掀开被子,动作急切。
此刻,她满脑子都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 —— 她要去见他,马上、立刻。
可这脚刚要踮到地面,整个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脑袋猛然抬起。
是停电了吗?
她下意识地伸出五指,可四周黑得浓稠,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刚醒来时还是大白天,窗外阳光正明媚!
心瞬间揪紧,不安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漫过她的全身,带来极度的恐惧。
她急忙在周围慌乱地摸索着。
曾美玉呢?
刘思思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进的病房,只依稀记得晕倒前那令人崩溃的混乱场景。
“喂,喂,思思?” 这时,一个沙哑得不太真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刘思思两条腿还悬在病床边缘,寒气渗进裤管。
她浑身一抖, 心神不宁。“我, 我能去见见你吗?”
想到谢雪,刘思思心里又一阵发怵。
在手术室外发生的冲突,她至今历历在目。
要是再碰上,谢雪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挠她去见林学东的。
该如何避开她?
自己现在这状况,眼睛动不动就看不见东西,能不能支撑她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呢。
黑暗中,刘思思再次陷入孤独,无助。
不想让曾美玉担心,可又迫切地想要去见林学东,确定他是否安好。
她更加惶惶不知所措了。
“不急,思思,妈在你身边吗? 你把手机给她。”
“不,你先告诉我,你现在都怎样了? 我好担心你。” 刘思思用力摇头,她要听着他的声音。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似有千言万语在喉咙口徘徊,不知从何说起。
紧接着,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那声音听在刘思思耳中,好似重锤,敲得她的心直发颤。“思思,我不在 S 市。”
“什么?!” 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刘思思慌乱地抬起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才稳住手机。
她脸色骤白, 急红了眼眶,话一出口,竟成了一串破音: “怎么声音都变了?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瞒着我行吗?”
脑海中闪过林学东身中刀伤后,那近乎透明的脸色,仿佛生命的光芒随时都会消散,整个人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了。
如今,听着这沙哑难辨的声音,又得知他人不在 S 市,刘思思只觉得手脚冰凉,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不断蔓延,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她的神经。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刘思思高高悬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口白牙几乎快要咬碎了,“你快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许久,那边像是无奈地叹了声, 声音里满是疲惫与不忍:“伤有点重,国内不好治,我在......法国。”
“法国?” 刘思思无意识地低喃, 大脑混沌。
她这是睡了多少天了? 一觉醒来, 林学东不但抢救过来了, 还远赴法国就医?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此时此刻对刘思思来说,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平安无事。
因为满心里都是对那个男人的牵挂,刘思思根本无暇去细想其中的蹊跷。
她屏气敛息,死死地握着手机,仿佛那就是她的命根子:“我想去见见你,方便吗?”
空气似有片刻凝滞,每一丝流动的气息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像是生命的使者,给刘思思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的呐喊。
她期盼着能拥有超能力,像神话里的英雄那般,只需心念一动,便能瞬间冲破这片凝滞的空气,跨越千山万水,如同一道闪电般,即刻出现在林学东的身旁。
她要亲口告诉他,她不走了,不管未来的日子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眉心深深凹陷,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监控中正满心期待着与 “林学东” 见面的女人,一眨不眨。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手,手中那微小的精密装置,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和泛白的指节仿佛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最后, 他将装置贴近喉结,用上极轻的语气:“好,等我的安排。”
刘思思挺直腰身,脸上的凝重顷刻散开,像是阴霾被阳光瞬间驱散。
她满心迫切,甚至忘了去追问那边的具体情况。“那,一定要快点啊!”
“好。” 对方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或许是因为联系上了 “林学东”,刘思思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神色也总算淡定了些。
卫生间里,水流潺潺。
温热的水溅落在脸上,当擦拭去水珠,她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视线又开始逐渐敞亮起来。隔着朦胧的雾气,至少可以感应到微弱的光影。
刘思思一喜,走出去喊了声曾美玉。
此时,曾美玉已经为她摆好了一桌子丰富的早餐。见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赶忙走过去搀扶,“饿了吧?”
“妈,我要见见主诊医生。”
“嗯。” 曾美玉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并没有露出过多的讶异。
她扶着刘思思缓缓走到餐桌旁,看着她坐下。
刘思思坐在那儿,假装摸索着吃啥时,曾美玉已经递过来一碗热粥:“你昏迷了 5 天才醒,身体还虚着呢,先吃点东西。”
“谢谢, 妈。” 刘思思蹙了下眉, 没有多说什么, 默默地一勺一勺喝起粥来。
从医生诊疗室里出来,经过廊道上的一排玻璃窗, 外面的天好像阴了。
曾美玉推着轮椅,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沉,连呼吸声都透着一股压抑。
刘思思则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原来,自己在医院已经昏迷 5 天了。
这 5 天里,世界好像变了个样,可她却全然不知。
医生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说她是颈椎旧患,压迫着神经从而间歇性影响感知。再加上之前情绪过于激动,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可能会出现幻觉。
这消息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当时太混乱,要不是有李先生和小杜在,那天我也真的措手不及。” 头顶传来曾美玉心疼又自责的叹气声,显得疲惫又无奈,“他妈妈将消息封锁,怕是不想让我们再沾粘上阿东了。”
刘思思听着,下意识地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各种线索在脑海中拼凑,她努力回忆着晕倒前在手术室外的种种。
谢雪大费周章地去封锁消息, 为的是要稳住林氏, 这点也无可厚非。
可她再想想醒来后联系上的 “林学东”,那声音虽说听着熟悉,可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难道,在自己昏迷的这五天里,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林学东,他究竟怎么样了?
“妈, 你帮我打电话给肖特助吧。”
轮椅一下子停住了,曾美玉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刘思思没看见。“你不是都联系上阿东了吗?”
“他......”
“你们俩现在都得好好养病,等情况稳定了,你再去找阿东。” 曾美玉眼神闪躲,带着点劝慰的意思,打断了刘思思的话,“李先生说了,他会帮我们的,你就安心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