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思脸色一白,目光紧紧地锁住了他离去的背影。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惊醒过来,大声喊住了他。“等一下!你把话说清楚。”
那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她的心绷得紧紧的,咬住唇,垂在两侧的手也死死的攥着拳。即便用指甲掐疼了指腹,仍不止的浑身颤抖。
林学东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手顿住,他微微垂下眼帘,却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的站着,近在咫尺。
只要林学东转身,几乎伸手就能将女人锁进怀里。
昨晚还口口声声说离不开自己的男人,此刻只背对着她,沉静的让人忐忑。
他很不对劲。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你怎么突然……。” 放手了,这三个字卡在喉咙,刘思思感到那里塞了一口酸涩。
“没什么发生,只是我们都累了。” 林学东闭了闭眼睛,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极地寒冰,直直的插进刘思思心脏,瞬间冻结的阵痛让她失去知觉。
眼角的冰凉划过双颊,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今次……,不反悔了?“
“嗯。” 没有半点迟疑,她看到男人点头。“就按照离婚协议上的来处理,你好好保重。”
结局已定,似乎真没必要再啰嗦些什么了。没有顾虑,没有留恋,更别说牵挂。
这倒像是从前那个雷厉风行,又不失风度儒雅的林学东。
刘思思捂住嘴巴,努力不让情绪在他面前崩溃。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不是吗?各自安好......。
可为何会如此难过?整颗心痛的无以复加。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一颗颗滑落砸在高级地毯上。连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咸涩, 再也找不回以往那些温馨蜜意了。
刘思思来回几次换气,最后艰难地开口。“好……,保重。“
面前这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模糊, 越来越不加真实, 但她仍看见了那高大的身形明显一晃。
或许是不死心, 又或许是不舍得, 刘思思顾不上此刻的娇情。 “每个月都只见一次吗?”
因为背对着她的男人, 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看不见他的神色, 更不知道, 因为这句话, 林学东凝在眶里的眼泪同样砸了下来。 “怎么? 就连回来开个会, 都觉得很厌烦不安了吗?”
“不, 不是的......。”
“阿肖会跟你联系安排。”
言下之意, 她跟他之后的交集只会透过阿肖吗?
刘思思揪紧胸前的衣料, 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 不想让他听出一丝呜咽。可惜, 身体抽搐的厉害, 声音怎么开口都是抖的。 “你, 你......真的, 会, 会保重好自己么? 减, 减少, 尽量少点烟酒应酬......。快, 快要当父亲了, 别......, 别让, 大家......。”
全程, 林学东都没有转过身来, 也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默默地站在房门前, 西装革履之下无比落魄。若是仔细的去看, 不难发现他宽厚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别让大家......担心你。” 刘思思突然怅然若失地扯了扯唇, 其实是她自己担心, 不想他一直的消沉和折腾在儿女情长中。
真可笑! 一夜之间, 这个男人不就翻了半边天了么? 易如反掌。
他从来都能将事情拿捏得精准, 而且出神入化......。
庆幸他没有转过身来, 不然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林学东似乎没打算回应, 他盯着门把手发呆。像是不想去打扰身后的低泣那样, 沉默让空气弥漫出磨人的悲伤。
坚持太累, 放手又不舍得。
可这种难以重圆的悲催, 怎么都不应该落在彼此相爱的人身上。
林学东咬住后牙槽, 那只藏在裤兜里的手, 蜷缩了又松开, 松开了又蜷缩起来。
而另一只手,最后还是扭动了门把手。踏出房门前, 他沉了一口气。 “在这里, 乖乖的养好身子。”
“等一下……。” 刘思思还是扑了上去,身体抖得站不住,只好倚在门框喊住他。
男人再次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
“其实,其实……我。“ 刘思思张开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曾经妥协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
“孩子……,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我们的思洋能保住,我想我会忍下去的……。
“我知道。” 林学东叹了声,眼底浮现出一层痛色。“你跟妈就安心住下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阿肖。”
刘思思心尖刺痛,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知道什么?你不知道,我……,我曾经……。”
“我知道,你始终过不了那个坎,这也是我最无能为力的地方。思思,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做得再多都是无补于事。你接受不了我,我认了,像你说的,我会好好生活,你也要好好的把身子养回来。”
“是不是……,我……。” 刘思思拧眉,这才留意到他的话里,三番四次的强调养身子。难道,这忽然的转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
“还是失调。” 林学东抚了把脸,神情复杂。
“呵。“ 又是失调!
想到那个失去了的孩子,刘思思脸色冷了几分。
林学东走了。
刘思思就像被抽干了灵魂般,瘫软在地毯上。
在曾经盛载着二人温馨甜蜜的卧室里
她靠着床脚泪流满面,捂住胸口, 天昏地暗的哭泣。
直到狼狈地犯晕,才发觉这是要告别了,告别那段刻在她心底的爱情。
晚上的时候,蔚蓝天峰迎来了小白和杜镇涛。
芳姨做了一大桌子养生盛宴,大伙儿围着吃,说说笑笑着几乎没让刘思思有发愣的机会。
为了要调理好身子,曾美玉和芳姨都严格遵守医嘱,禁止刘思思碰酒。
一整晚,向来咋呼搞笑的小白,并没有在刘思思面前提及过多林学东。但看得出,她隐得难受。
“要不,次卧让你占一晚上?” 刘思思双手捧着杯子,手心发寒。
她朝小白挑眉,那双明显红肿的眼睛,强装着漫不经心,似乎让人拒绝不来。
小白咧嘴,应得爽快。“好的呀,年终奖充不来摩托。就让我来蹭蹭这些土豪金的旺气,也不赖哦!明年,我可要锦鲤翻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