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伦向办公桌外走了一步,对张自民道:“张乡长,别怪我对你带来的人不给面子,谁敢到派出所闹事,都得拿下,不然派出所今后拿什么威信去管全乡的社会治安?”他一边说还一边解下了腰上的手拷。张自民的脸都吓白了,要是市委书记在朝阳乡出点什么意外,那乡政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脱得了干系,不由大叫道:“林小伦,你要干什么?你胆敢对市委曾书记无礼!”
林小伦正待动手,一听这话,皱眉道:“就他,市委书记?蒙你张自民吧?县委书记下来都是警车开道,保卫一大群,想骗我,你们还嫩了点,小张、小刘,动手,先把人拿下。”
“哼,我看谁敢!”铁锋话音才落,那把东方之鹰就抵在了林小伦的脑门上,大拇指一按,嚓的一声,枪的保险栓就打开了。林小伦感觉头一懵,警棍不自觉的就掉到了地上。
铁锋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张小本,在林小伦的眼前晃了几个,让他看清的字样以后,道:“敢对动手,就地格杀。”然后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进来吧!”
嘭的一声,门直接被一股大力撞开了,铁芒带着几名战友,跨步而入,曾家辉这时忽然大皱了一下眉头,又捏了下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看了看林小伦,道:“林所长,看你刚才那威风劲,应该不会尿裤子吧?”
林小伦羞吓得哪里还能回答,面对那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尿裤子算什么,魂都差点吓没了啊!
曾家辉示意铁锋收了枪,道:“你的事,我慢慢跟你算帐,现在把你们前几天拘留王老头的拘留证,找出来给我看一下。”
林小伦面如死灰,耸拉着脑袋,道:“没…没有拘留证。”
曾家辉一愣:“没有拘留证?那你们也敢拘留人?”
“这个…。”
曾家辉厉芒闪动,声色俱厉地道:“说。”
“他就关在派出所后面的杂物间里,我们并没有拘留他。”
“混帐!”曾家辉一拍桌子,咬着牙道:“派出所非法拘禁无辜老百姓,真是没天理、无王法了。”他转身指了指另外两名民警,道:“你,过来将林小伦给我拷上;你,去把王老头给我扶进来。”
民警小刘瞪着惊恐的眼神,道:“这…”他是真不敢拷所长啊,一来平常所长凶得不得了,怕报复;二来自己也干过坏事,心虚;三来嘛……
曾家辉冷笑一声,向铁芒看了看,铁芒一个箭步过去,摘下小刘腰间的拷子,先将小刘拷了,然后才过去将所长的拷子拷上了林小伦的双手。民警小张一看这架式,赶紧抖着声音道:“我去带王老头。”他明白要是再晚一秒,拷的就包括自己了。
曾家辉这才吩咐赵刚,道:“你现在打电话,让徐明扬立即赶到朝阳乡来,慢了他可见不着。”
这时,王老头已经在民警小张的搀扶下进来了,走路似乎歪歪扭扭,挨过打是肯定的了,好在脸上没有什么伤。曾家辉跨步过去,扶住王老头道:“老人家,让您受委屈了。”
王老头惊悸的看着曾家辉,问道:“你是…”他口音不太清楚,都让布团塞了几天嘴,脸部都有些麻了。
“我是新来的市委书记曾家辉,朝阳乡出了你这样的冤案,是市委没有做好工作,我先给您陪不是了,回头再好好整治这些不法之人。”
王老头狐疑的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当他看到派出所所长林小伦的手上竟然也戴着手拷,这才相信了曾家辉,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哇的一声哭了,委屈比激动来得更猛烈了些。
铁芒听不下去了,他走过去左右开弓,扇了林小伦两记耳光,咬着牙站到了一边,曾家辉虽然觉得不妥,但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斥责铁芒,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说没感觉就像一台机器,一点感情都没有,说他有感情,他可比民间普通人还讲真情实感,曾家辉完全能理解铁芒的心情,他要不是顾虑自己是市委书记,早第一个上去动手了,扇耳光算什么,至少踢他十脚才解气。
肚子实在有些饿了,曾家辉抬腕看了看手表,对张自民道:“张乡长,这里的事先不要伸张,以免群情激愤引起混乱,中午饭就请你让人给我们做点面条送过来一下。”转头又吩咐赵刚:“你去把那位大娘也请过来。”
老大娘过来看到了老伴王老头,百感交集,两老对市委书记曾家辉是千恩万谢;张自民安排了一大盆面条,里面还见到了星星点点的腊肉;曾家辉吩咐解开林小伦和民警小刘的手拷,也让他们吃了一点,人性化的一面还是得体现,好再两人比较自觉,也自知罪恶深重,吃完后自己主动拷上了。
徐明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当他看到林小伦被拷着的时候,惊愕、担忧、恐惧,什么想法都有。曾家辉只给了他五分钟的见面时间,交待了他三件事:第一,查清董则武、林小伦等人的违法犯罪事实,严惩重处;第二,立即组建朝阳乡的新班子开展抗旱救灾工作和群众思想工作,他还建议由张自民担任党委书记;第三,大路县委、县政府深刻检查反思,并要向市委、市政府写出书面检查报告,市委将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
交待完后,曾家辉还敲打了一下徐明扬,道:“徐明扬同志,这几件事的时间我只给你半个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想。不过,我希望你拿出的结果能让市委相信,也能让大路县广大老百姓们认可,或者叫做满意。否则,我会怀疑你是否清白?”
徐明扬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大路县委一定按照市委要要求,谨记曾书记的指示,严格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