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刘家祠堂。
刘翠亚大晚上找了刘家三叔公,一边抹泪一边哀求地跪坐在祠堂的蒲团上,开始哭哭啼啼:“三叔公,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欺负我家表妹,这次我儿子迁坟入祖宗祠堂的事,希望您帮帮忙。”
“您看我一把年纪,丧夫丧子,老公,儿子儿媳全部都出意外走了,就剩下我和唯一的孙女相依为命,现在我们回国了……孤苦伶仃,就想给我儿子入咱们刘家的祠堂,他再怎么说,身上也留着一半刘家血脉,您说是不是?”刘翠亚哭得伤心欲绝。
三叔公这种年纪大的人,哪里吃得住?
她哭了几下,三叔公就心软了。
“当年,你年轻气盛,不服气你妹妹嫁给蒋家,泼了她硫酸,幸好没大碍,之后你被驱逐出刘家,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也算有悔改,这件事……我会念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帮你的。”三叔公说。
刘翠亚得到三叔公认可马上朝着她磕头:“谢谢三叔公帮忙,我其实就怕我妹妹回来后,她不愿意见我。”
“得麻烦您帮忙了。”
三叔公抚抚自己的长胡须说:“你们本是同宗血脉,好好跟她道歉,我相信她也不会真的不原谅你。”
刘翠亚赶紧点头:“三叔公放心,我会认错的。”
“行,那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他一个老头子也吃不消这么晚待在阴冷的祠堂。
说完,就起身晃晃悠悠离开。
刘翠亚擦擦自己虚伪的眼泪,等祠堂其他人都走了,她赶紧扶着膝盖站起来。
哼,这次,无论怎么样,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
时间一晃,三天过的很快。
沈织绘陪着老太太在西北小镇悠闲地旅游了三天,老太太住的开心吃的也开心,当然两个小家伙也喜欢这里的漂亮自然风光。
和沈家的小男孩一起打成一片,玩的火热。
最后一天,老太太打算接沈家老太太一起去帝都玩,毕竟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接她玩的。
不过沈翠娥不想再麻烦老太太,老太太这次来看她,塞了她那么多名贵的药品礼物,还给了一百四十万的红包。
这份厚礼,她真的没办法还,要是再跟着老太太去大城市吃香喝辣,她哪里有这个脸皮?
所以各种推脱,最后以自己有心脏病没办法长途旅行为由,婉拒了老太太的心意。
老太太见她执拗不跟她回去玩,没办法,只能作罢。
在沈家的西北小院又待了一晚上,次日清晨大家才动身回帝都。
回去又是七八个小时。
一路到帝都,已经是夜晚八点半。
蒋经年和姑姑一起过来接。
沈织绘和老太太带着两个宝贝下高铁后,从检票口出来,看到远处站着的两个人,妹妹栀栀第一个兴奋地挥着自己的小胳膊,像脱缰的小马儿一样朝着自己爸爸那边飞奔过去。
一个暖呼呼的撒娇,扑通钻到爸爸怀里,又奶又乖地开始亲爸爸的脸:“爸爸,栀栀想你,特别想你……”
“爸爸,栀栀超级喜欢你……爱你……”果然嘛,小情人嘴巴特别甜。
一句句我喜欢你,我爱你……把蒋经年哄得心口酥酥的。
俊脸无比宠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将她抱起来,低头就蹭蹭她肉嘟嘟的脸,温柔说:“爸爸也爱你。”
“这几天在那边玩的开心吧?”
蒋予栀兴奋地狂点脑袋:“开心,非常开心,我和哥哥还认识了新朋友哥哥。”
“他超级好玩,特别听哥哥的话。”
蒋予栀献宝地把自己哥哥招了个迷弟的事说出来。
惹得走过来的蒋柏丞一脸无奈:“妹妹,这种事就别说了。”
“我要说,我要说,哥哥好厉害嘛。”蒋予栀嘟起嘴巴哼哼反驳。
蒋经年笑起来,蒋柏丞继续无奈,收了个迷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妹妹干嘛什么都告诉爸爸?
果然女孩子就是麻烦。
“老公。”沈织绘从旁边过来,眼神温柔看向他。
蒋经年闻言,转身看向她,眼底也是一片的柔情和思念,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这几天辛苦你了。”
又要带娃又要看着老太太。
看起来周围还有保镖护着,但很多事,保镖做不了的。
蒋经年心里清楚,所以他挺心疼自己老婆一个人带着孩子,奶奶去旅游。
“还好,奶奶和宝宝们玩的开心就行。”沈织绘往他怀里靠近,蒋经年点点头,抱着蒋予栀和沈织绘一起先上车。
蒋周婷扶着老太太坐后面的车,哥哥比较独立,自己拎着自己的背包跟上爸爸妈咪的脚步,坐车。
*
到了车上,蒋周婷拧开水壶里专门给老太太泡的养生茶说:“妈,我半小时之前给您泡的,你最喜欢的普洱。”
老太太接过,大口喝起来,喝几口,顺顺气说:“还是到家了舒爽,路上坐着腰疼。”
蒋周婷拿纸巾给她擦擦嘴:“怎么?那边不好玩吗?绘绘不是说你们玩的很开心?”
老太太揉揉自己后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边当然好玩,我也玩的开心,但是再开心……比不上家里对吧。”
“而且长途坐车,我老腰受不了。”
蒋周婷笑了笑:“也是。”
“对了,妈,您那个逃去国外定居的表姨回国要见您的事,绘绘转达了吧?”
一听刘翠亚,心情就不好了,马上皱起眉头,声音不好地说:“绘绘是转达了,但我不想见她。”
泼硫酸的阴影,她至今都记得。
40年了,都没办法消除这个阴影。
现在她突然回来见她。
她还怕她再次泼硫酸呢!
蒋周婷无所谓,她对这个表姨也没什么好感,虽然她们当年发生纠葛的时候,她还没出生,不妨碍她对这个欺负过自己妈妈的表姨有一种说不清的厌恶。
“你不见,那就不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原谅她以前作恶的事。”蒋周婷揉揉眉骨,对着老太太笑道:“妈,我支持您不见。”
“要是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早40年前那会就该回来道歉,现在回来搞什么迁坟的事,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居心?”
老太太也是这个想法,要是早想道歉,何必等40年啊?
前几十年干什么去了?
她是忘不掉自己被泼硫酸时的害怕,真的就差一点毁容,幸好她泼偏了,她妈妈也过来拉她才没有发生悲剧。
“嗯,你们也别多理她。”老太太顺口气说。
蒋周婷当然不会多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那个北雪,长得实在是太像嫂子了,而且她们祖孙一回国就找了阿年。
阿年最想念的就是已故的母亲了,这顶着他生母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蒋周婷觉得也不是个事。
谁知道这对祖孙要对阿年做什么呢?
“妈,咱们可以不理,但是我怕阿年不行……表姨那个孙女长得太像已故的嫂子了,我怕阿年见了,不忍心赶走。”蒋周婷说。
老太太微微惊讶:“长得像吗?”
“很像,那天在慈善晚宴忘记拍照了。”蒋周婷回。
老太太顿时沉默着琢磨起来:“这怎么还会有长得像的人?”
“谁知道?妈,回头我叮嘱一下阿年就行。”蒋周婷不担心蒋经年会移情别恋之类,毕竟谁也不可能喜欢长得像自己母亲的女孩吧?
而且蒋经年深爱绘绘,这点不担心。
她担心的是北雪会不会利用自己的脸来迷惑阿年做什么事?
老太太点头:“嗯,你多多提醒他。”
*
蒋家别墅。
蒋经年接沈织绘和两个宝贝回家,一到家,蒋经年就吩咐佣人带孩子去洗澡睡觉。
他亲自服侍沈织绘洗澡。
沈织绘知道他要做什么?脸一红,羞得想拒绝,但低头看看正认真给自己放浴水的男人。
她就没办法拒绝了。
既然他想伺候,那就让他伺候,她省得自己洗了。
很快温热的浴水放满整整一浴缸,蒋经年还别有风情从抽屉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篮子新鲜玫瑰花。
将漂亮的玫瑰花瓣洒到浴缸水面,宠溺说:“绘绘,这样可以吧?”
“玫瑰花瓣浴。”
沈织绘捂捂滚烫的脸,笑着点点头:“可以。”
“那接下来,老公服侍你洗澡怎么样?”蒋经年温磁地蹲下身准备帮她脱裙子。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路从白的电话。
蒋经年很不爽地想怒骂他一顿:“路助理,这么晚,我不是说了,别打扰我?”
路从白委屈呀,他哪里敢随便打扰蒋总,这不是有人来公司找他,他没办法,不得不汇报给蒋总。
“蒋总,对不起……是北雪小姐出车祸了。”路从白提着气回:“人家奶奶说走投无路,又刚刚回国,找不到知名的医生,只能上门找您。”
蒋经年听完说:“很严重吗?”
“不清楚,刚刚送到医院。”路从白说。
蒋经年沉眸想想:“你安排张博士去那边看看。”
路从白明白:“好的,蒋总。”
挂了电话,蒋经年把手机丢到一旁,沈织绘却听出端倪了,有些醋醋道:“谁啊?哪个女孩子让你安排张博士?”
她听到路助理说了北雪两个字。
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蒋经年不会瞒着最爱的女人,很坦诚:“表姨的孙女,叫北雪,刚刚出车祸。”
“绘绘,她长得像我母亲。”
所以,他才没有不管。
沈织绘听后,愣了下,随后抿抿唇说:“既然是奶奶那边的亲戚,那我也不会说什么。”
蒋经年点头:“我没有别的想法。”
他不可能恋母。
只是……太思念亡母了,没办法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