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请入主席!”
宴会厅内,马超亲自带领董承朝主席走。
董承和善地推辞道:“孟起,今天你大婚,我坐次席便可,呵呵!”
马超让人增加坐席,众文武依次挪座。
董承坐在马超左侧第一席,与他相对而坐的是老爹马腾,在他身旁第二席的自然是马超岳父杨阜。
董承跟马腾是老相识,二人相互打招呼:“寿成,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马腾谦虚道:“国舅谬赞!”
董承又笑着对杨阜说:“杨义山,你也是慧眼识珠呀!”
杨阜拱手奉承:“论慧眼识珠,天下谁比得上国舅?”
董承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
他举起酒碗,邀众人共饮:“这杯酒祝你马杨二家!”
马超、马腾、杨阜三人端起酒碗回敬。
寒暄完毕,马超随即向董承问起朝堂、关东的局势。
董承知无不言,将雒阳、长安、并州、兖州等地的消息悉数告知马超。
其中有两条消息最为重要。
一是李傕死了!
二是河东叛乱!
李傕身死的消息,马超之前有所耳闻。
今年年初,李傕固守的黄白城补给耗尽,城中军士打开城门向朝廷投降。
李傕因此被擒,李氏被夷族!
李傕、李应、李儒等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枭首,传首雒阳。
天子命人将李傕的脑袋挂在城门示众三月,直到李傕的脑袋都快被风干成腊肉了,才让人把李傕的脑袋取下来用朱漆漆好存放在武库里。
这待遇跟王莽是一个级别的,可见天子对李傕的恨意。
钟繇坐镇长安剿灭李傕,天子为他加官进爵,晋位司徒,录尚书事,仍然留镇雍州。
马超举杯笑道:“钟元常忠勤王事,有他坐镇关西,朝廷当无忧矣!”
董承哼笑着评价说:“孟起说得也不全对。”
“哦,国舅何出此言啊?”马超疑惑,以钟繇的手段,长安及周边地区肯定不可能乱起来。
董承解释:并州叛乱,正是因钟繇而起!准确说,是因为钟繇举荐的一个人而起!
原来,李傕覆灭后,朝廷册封功臣。
钟繇帐下别驾张时有功,钟繇于是表举张时出任河东太守。他的用意不仅是为了提拔张时,也是为了让朝廷能够重新掌控人口众多的河东郡。
河东郡的太守王邑割据河东已有近十年,早把河东当成自家的地盘。
面对朝廷的调令,王邑当然不愿意拱手让出河东郡,找各种理由推脱。
但这也证明钟繇的判断是对的,河东已经脱离朝廷掌控!
钟繇于是让张时直接去河东上任,并举荐忠武将军杨秋担任河东都尉,领所部兵马一同上任。
天子采纳钟繇的建议,用非常强硬的态度向王邑施压。
王邑见朝廷派兵,索性豁出去了,屯兵蒲坂,封锁蒲津渡,不让张时赴任。
事情到这,似乎只有一个发展方向,那就是朝廷和王邑开战!
但紧接着,冀州牧袁绍任命的并州刺史高干借机插足河东事务,向朝廷上奏希望让王邑官居原职!
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程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袁绍显然已把并州当做自己的地盘,朝廷要想重掌并州,就必须直面袁绍。
钟繇、杨彪等人估量后认为朝廷肯定不是袁绍的对手,但朝廷也不可能拉下面子向袁绍认怂。
张时、杨秋的兵马至今仍然和王邑在蒲坂对峙。王邑和他背后的高干同样不敢真跟朝廷交火,两边就此僵持起来。
198年7月关陇局势
马超眼珠子转动,脑子里快速思考。
他试探性地向董承询问:“国舅,陛下对河东之事有何反应啊?”
董承笑答:“嘿嘿,陛下他当然生气啦!但王邑、高干背后是袁本初,大臣们都劝陛下召回张时。”
“钟元常和杨文先呢?他们有什么说法?”
“杨彪老头儿想劝陛下息事宁人,钟元常嘛……嘿嘿。”
董承说到一半突然嘿嘿两声,不说了。董承的目光看向马超,意有所指。
马超心领神会,知道钟繇肯定有话让董承带给自己:“国舅,钟公与我都是朝廷大臣,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就行。”
董承嘿嘿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路过长安时,钟元常叫我问你能否借兵给他?”
“嗯?”马超眯起眼睛。
借兵?
想得到挺美!
马超旋即向董承诉苦,说韩遂还没平定,河西又有张猛叛乱。
“国舅啊,您回去帮我跟陛下说一声,往后再给我派人,一定要派些靠谱的,这张猛刚到冀城,就想用我的旧部攻打冀城。若非我马超在将士们眼里还有点薄面,恐怕就要出大事啦!”
“还有那韩遂,他现在盘踞姑臧,和敦煌的张猛狼狈为奸,我正愁着剿灭他们呢。河东的事情我看还有寰转的余地,就请您回去转告钟公和陛下,等我马超处平定完河西的叛乱,再领兵前往并州!”
董承哪能不知道马超的真意,但他跟钟繇没什么交情,所以不会点破。
不过他还是好意提醒马超,最好能给天子送点礼品啥的。
马超微笑点头,对师兄韦康说:“元将,传我令,去准备五百匹骏马,一百匹绢帛,一万石粮草,一百两炒茶,作为我进献给天子的贡物!”
“另外,国舅车马劳顿,使团往返多有耗费。关中新定,朝廷府库紧张,这车马费就由咱们做臣子的来出!取黄金一百两交给国舅!”
韦康应下差事,起身告退。
董承见马超如此会来事,喜笑颜开地表示会在天子面前帮马超多多美言,必不使他在朝堂上遭人构陷。
马超举起酒碗,跟董承把酒言欢。
宴会一直持续到夜里,众人这才放马超离开。
月明星稀,夏风和煦。
洞房花烛夜,马超喝得醉眼迷离,在仆人们的搀扶下进入洞房。
新娘杨婉早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当她听见响动,不禁心鹿乱撞,一双嫩手不知何处安放,只好紧张地扣住嫁衣的衣摆。
马超醉意阑珊地坐到床边,杨婉轻唤一声:“郎君?”
“呵呵呵,女君久等了。”马超醉笑着回应。
杨婉听马超叫自己“女君”,心如蜜甜。
东汉大儒郑玄曾在《仪礼·丧服》中注解:女君者,君适妻也。
男子的正妻,便是“女君”!
杨婉甜蜜蜜地说:“我命人备了解酒汤,郎君快些喝了吧!”
马超点头,侍女端来解酒汤,红着脸退下。
马超喝完解酒汤,杨婉又叫侍女准备好合卺酒。
“郎君,该喝合卺酒了。”
“好,好。”
马超在杨婉的提醒下举起半瓢葫芦,葫芦里装的便是合卺酒。
二人互挽手臂,交杯共饮,幸福的气息弥漫洞房。
喝完合卺酒,杨婉羞涩地说:“郎君,该,该同房了!”
马超欣然一笑,对旁边的侍女们甩眼色。侍女们红着脸退出房间,站在门口替新郎新娘站岗。
不久后,洞房里传来娇憨的呼声。
侍女们顿觉胸潮澎湃,尽都捏紧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