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不知用意,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大公子,这是何物?”
魏墨生笑了,也只有他父亲舍不得用这蛊物防备,东西只有用了才是有用的,一直收着,也只是个无用的东西。
“此物入园,便能吞食花草,留下排泄物,一旦踏入或是踏出此地,必将中毒,至于你们,莫怕,我事先已在饭菜中给了你们解药。”
正着急的护院们终是松了口气,这就将蛊盒拿走,按着魏墨生的安排,将东西放于园中。
而梁上的任荣长,脸色都变了,早知是这么一个玩意儿,刚才就得出手了,可惜错过了机会。
接下来若真如那魏墨生所说的,他要出这处院子,怕是又得中毒不可。
哪知外头又传来魏墨生的话:“除了我府上仅有的解毒药,此毒这世上再无人能解,即使是那神乎的裴神医,当年寮国乙室部之毒,这世上可没有了传承。”
随着声音远去,小院里也恢复了平静。
夜里,石三百醒来,就没有看到父亲在身边,他很震惊,父亲这又是去了哪儿?
在这漆黑的书房里,外头是围得水泄不通的相府护院,情形紧张又危险,却是石三百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经历,他醒来后没有见到父亲,从初如的慌张到现下的冷静,他很快就调整过来。
而今夜书房的门,终于在这个时候打开,他们父子二人蹲守的机会的确来了,魏五行带着一人进了书房。
藏于梁上的石三百心头万分紧急,可惜他父王不在身边,不然现在就能动手了,如此近的距离行刺杀,依着他父王的功夫定能一招致胜。
然而眼下只有石三百一人,他的轻功用来逃命还行,至于行刺,他还没有这能耐,便是射箭也未必能射中,反而暴露了自己。
石三百记起父王入府时的交代,若是没有机会之时,他不用管其他,只要顾着自己不要暴露即可,接下来的事情且交给他父王去办。
于是石三百的小身板缩在一角,一动也不敢动。
而书房里,魏五行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书房里有人蹲守,书房重地,便是他的暗卫也都是支开的,何况今夜还有要事吩咐。
魏五行从来人手中接过一封密信,展开看了一眼后就点燃了。
石三百就在书桌的上方,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没有看全,但已经知道上头写什么了。
“皇后的意思是希望相爷再等上两年,且等孩子再大些。”
来人身姿高大清瘦,一身青衣看不出什么身份,但他嘴中提到了西宫皇后,可见是宫里的人。
哪知魏五行冷笑出声,阴冷的眸子看向男子时,露出不屑之色。
“莫要忘本,你不过是我相府的护卫而已,送你入宫得到皇后亲睐,可你仍旧是宫里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魏五行显然视眼前男子为蝼蚁。
青衣男子的脸上明显忍了又忍,他如今的确还得依仗相府,要想扬眉吐气,也只得等孩子两岁以后登基,继承了大统,到那时,他便是整个燕国最亲尊贵的人,自家儿子得来的天下,也便是他的天下。
而眼前的魏相,到那时也不过只是下臣而已。
“怎么,你有异心?”
魏五行冷声问。
青衣男子连忙跪了下去,说了一声不敢,魏五行明显脸色好看了一些。
“还要等上两年,哼。”魏五行捋着胡须,交代道:“你们可得仔细照顾好那个孩子,若有个意外,你们都别想活了。”
青衣男子连忙应是。
很快青衣男子离开,魏五行坐在书房中写密信,可见他要在这两年间好好布局,将来外孙登基,他也能掌控了朝堂。
石三百打小在民间长大,头一回对上这朝堂上的阴狠,吓得脸都白了。
不要说杀了魏五行了,就是今夜偷听来的消息,也足够震撼的,他一定要将这事告诉父王和母妃。
魏五行先后送出几封密信,这才出了书房。
在魏五行走后没多会儿,任荣长翻窗进来了,他为了给儿子找吃的,错过了刺杀的最佳时机。
石三百一见地父王,原本还坚强的他再也没忍住,抱住父亲落眼泪,刚才可是吓死他了。
虽说石三百功夫不好,可他耳尖,听到了书房外有高手埋伏,他可是大气都不喘,一直憋着。
任荣长叹了口气,他将带来的吃食拿了出来,是一只烧鸡。
明个儿相府办秋宴,前堂后院都会有客人在。
也正因为如此,任荣长才想到去厨房里给自家儿子偷只烧鸡来吃,就是没想到今夜魏五行会来书房。
不过也可以肯定一点,魏五行到现在也没有怀疑书房内外的安危,想必都以为明日办席,他会在前堂行刺,所以暗卫都在前堂。
这样也好,明日办宴,魏五行定会与几位相好的朝臣细谈,便一定会来这书房,任荣长就有机会了。
除了烧鸡,任荣长还得到了药丸,他趁着孩子放心吃鸡腿时悄悄地将药丸弹入孩子的嘴中,如此,孩子进出书房内外,不会受蛊毒之苦。
石三百将另一只鸡腿送到父亲手中,看着父亲吃上了,他才放心。
今日是相府秋宴,宋九早早起床梳妆,还将一柄匕首藏于袖里。
荣义在府上休息了一夜,早起时又喝下了汤药,这会儿换上了大哥的衣裳,略显清瘦了些,不过走起来,却是看不出半分异样,这便孪生兄弟的好处吧。
除了身边亲近之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宋九要去参加相府秋宴,任婆子不放心,还是赶来叮嘱她一切要小心。
在任婆子看到了余毒已清行动自如的‘小儿子’时,明显放心多了,还叮嘱着荣义:“老三,你可得顾你媳妇,别只顾着吃席,路上也得听你媳妇的话。”
荣义面颊微微一红,应了声好。
任婆子还疑惑的看了小儿子一眼,有些不太对,小儿子今日沉稳了许多。
“去吧,宴席上少说话,要是不习惯,直接去找你媳妇,两个早早回来。”
任婆子看着夫妻二人上了马车,这才收回目光,感叹道:“老三这一次中毒似乎变了性子,还得是老三媳妇调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