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傅城拿了一张储蓄单过来。
“媳妇儿我没跟你说给多少彩礼,是我觉得我所有的身家都可以给你。”
“这个是我存的钱,还有这个月马上就要发津贴。你想买点儿什么咱们都能买。
领导还特意跟我说要是缺点儿什么东西的话,咱们可以出去买。
我是想着你也没爹娘。
不是你爹娘,你那娘家也跟没有一样,我这边也和也没爹妈。
反正咱们是给自己结婚,也不用弄那些虚的。
买点儿喜糖,给领导他们散一散,然后我带着你出去走一圈儿。”
“人家说这叫旅行结婚。”
“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这是我攒的各种票,你想买啥都行,买衣服,买布料,买缝纫机,买手表。
到时候咱们拿上钱去海市或者是京市,你想要的东西都能给你买。”
“咱家不差钱,你缺啥都买回来。”
“还有运输队那里,以后再也不许去了,咱家再难,还有我。
再说我已经跟领导申请,你就是我的家属。给我的家属安排个工作还算啥。”
傅城今天一天办了这么多的事情,主要是他恨不得立刻让顾念进门。
顾念翻开了存单,看着上面的数字还真有点儿惊讶。
“你还真行,居然能存着这么多钱。”
傅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刚开始存不了这么多,是后来我升职以后,慢慢的津贴就越来越多。
再说吃住都在部队,食堂管饭,我又没啥要求。
花钱的地方不多。
其实要不是我把钱都补贴给别人,说不准攒下的更多。”
“你放心,我现在是营长,只要好好干,往上走那是指日可待。
我保证不会让你和孩子吃苦。”
“还没怎么样,你就把孩子弄出来了,万一我不能生呢?”
顾念没好气的说道。
“不能生也没啥,不能生有啥呀,不能生就不能生,咱俩过日子也挺好。
你放心,有没有孩子对我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只要能跟你过一辈子,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我可没那种封建思想,非要儿子传宗接代。没有更好,咱俩更省心,我以后就疼你一个人,你既是媳妇又是闺女,多好呀。”
傅城现在觉得顾念是自己的准媳妇儿,说话也渐渐放开。
纯粹就是一个混不吝。
顾念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就不跟你去领证。”
主要是上辈子她没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我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歪了吧,顾念同志,你这个同志思想有问题啊。”
傅城美的不得了,看着媳妇儿脸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觉得异常满足。
“你……傅城,你!”
“出去,我要睡觉。”
“好,好好,你睡你睡,我也回屋去,咱俩都受伤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傅成回到屋子里。
能够听到隔壁屋子黑了灯,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兴奋的有点睡不着觉。
可是不敢乱动,一动的话床会吱吱的发出声音,他怕吵着顾念。
媳妇儿刚出院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又跟着自己忙着抓人。
忙前忙后肯定很累了,他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想到今天顾念就根本没时间休息,忙着照顾自己,还要忙着收拾家。
他能够感觉到屋子里的变化,在今天之前,哪怕是顾念那会儿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轻易的做这些改动。
也许那会儿顾念是真的把这里当从别人的家,以客人的身份在这里不好意思乱动。
可是现在顾念动了,这证明什么?
证明顾念把这里当成以后的家。
一想到这一点,傅成心里就激动万分,顾念现在可以考虑到这个,以后一定会渐渐的喜欢自己。
他相信日久生情,他也相信水滴石穿。
第二天早上傅城早早的就起身去厨房忙活,顾念刚出院没多久,不能让顾念太累。
就像顾念说的两个人分担开这些家务,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媳妇儿娶回来,不是让她来伺候自己的。
把她娶回家来是因为喜欢顾念,想要和顾念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既然日子是他们的共同的日子,那么大家都做一点儿,这日子才能过得有滋味儿。
这才像是一家人。
就像是自己原来在家里弟弟妹妹做家务,他也从来没觉得抱歉,或者什么是应该自己做的,什么是不应该自己做的。
因为是一家人看到什么活儿就会主动去做,为了给家人减轻负担,也觉得自己做了这个没什么。
以后顾念就是自己的家人,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顾念以为自己昨天晚上会做梦,可是一夜无梦,就那样一觉到了天亮。
不光睡得很好,居然睡得非常舒服。
顾念听到厨房里的动静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躺在炕上都不想动。
真的很舒服,有一种在自己的家醒过来的感觉。
听到厨房里那个男人悄静悄悄的在做什么。
顾念忽然心里涌起了一种幸福感,在你没有起来的时候,有人主动在帮你做早餐。
从此以后有另外一个人会牵挂你,饿不饿?渴不渴?冷不冷?
从此以后,这个家里永远会有另外一个人在等着你。
这和上辈子的梁凤明不一样,这辈子突然对于以后的婚姻生活有了一丝期待。
两个人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彼此都愿意做出让步,那么生活必然是未来可期。
傅城做好饭有些犹豫,顾念屋里还没有动静,顾念难道还没醒吗?
不想打扰顾念休息,可是一想到饭菜已经做好了。
一会儿这饭可就不好吃,他煮的是挂面汤,这挂面泡一会儿吃到嘴里能好吃才怪。
可是又想到顾念,昨天累了一天一夜。
恐怕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会儿,说不准会和自己一样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没睡着。
在顾念窗子外面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轻脚步,准备回自己房间里待一会儿。
刚抬脚就听到顾念在屋里问道。
“傅城,是不是做好饭?”
顾念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活像是这个家里的太上皇一样。
连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念念,你醒了吗?醒了的话,起来洗脸刷牙,饭我已经做好。”
傅城有点儿惊喜,他都没有想到顾念会听到自己的动静。
“嗯,我醒了,这就起来洗脸刷牙。你先吃饭吧。吃完了,你不是还要去部队吗?
最好是下午抽个空,咱们俩去照个结婚照,明天早上取出照片儿就能去领结婚证。”
夏至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既然答应了要和傅成结婚,那么这件事就必须排上日程。
两个人肯定得有商有量。
“你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去找领导请假,从今天开始我就休假。
休他半个月,明天咱们去领了结婚证,明天再去队里散散喜糖,后天咱们俩就出门儿去旅游,我准备好了先带你去北京看看天安门。
然后带你去江南看一看,人家都说江南水乡又富足又好。
还可以去海市看一看。
你放心,这些地方我都有战友,每一个地方的战友都不少,咱们到了当地专门去找他们,让他们接待咱们。”
“能买到火车票吗?”
顾念有点儿担心,昨天他们俩只是无意中说起来结婚仪式就没必要,还不如两个人专门出去蜜月旅行。
可是这年头买票可不像是后世,随随便便订个票就能出发。
这会儿买票是要排队,而且要拿介绍信去排队。
尤其是他们这种夫妻,出门不光要开介绍信,还得带上结婚证,否则说不准派出所就把他俩关了起来。
而且还得部队这边出证明,到时候那可就丢人。
这可不是一场想走就能走的旅行。
傅成听了这话轻笑出声。
“你可太小看你男人了,买个车票算啥?你放心,我有关系一个电话。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会给我腾出来票。”
“好,那我今天出去买点儿喜糖,把东西准备好。明天领了证也要给咱们办证的工作人员送喜糖的。”
顾念想着把这事情都办好。
傅城听完这话,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媳妇儿跟自己有商有量,这就是把自己彻底的带入到了夫妻角色当中。
顾念能为他们的婚事这么着想,就证明顾念是真心真意和自己过日子。
“好,咱家的事情你安排。”
傅城扭头就去打洗脸水。
天这么冷,不能让自己媳妇儿用冷水洗脸。
媳妇儿那个小脸蛋儿又白又嫩,哪能像自己一样这么糙。
顾念收拾好房间,开门走出来就看到傅城端了脸盆儿送进来。
“赶紧洗脸,地窝子那边东西应该都已经收拾完。”
“下午你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儿去买喜糖。我还能帮你拎。”
傅城没说出来的是他想多一点时间跟姑顾念在一起,哪怕就是当一个小跟班儿。
现在看到媳妇儿哪儿哪儿都稀罕,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反正就是觉得哪怕多待一分钟,那都是一种快乐。
顾念本来想拒绝买喜糖,算什么事情,所有人散的喜糖加在一块儿最多买五斤。
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糖这种东西也是限量供应。
买五斤喜糖,自己还拎不动,她又不是娇弱的小姑娘。
难不成自己男人没见过她扛大包的样子啊?
“傅城……”
“你别这么叫我,你要这么叫我,我总觉得有点儿别扭,不像是媳妇儿叫自己男人,像是叫个外人一样。”
傅城颇有点儿委屈。
“好,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叫你什么比较合适,你又觉得适合我们两个的关系又比较亲密。而且你又喜欢。”
顾念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傅成这会儿活像个小孩子,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一个大男人居然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她看了都有点儿不落忍。
好像她在欺负人一样。
“要不然你叫我城哥?”
傅城觉的叫老傅和小傅都不好听。
“傅大哥,还是别叫你成哥。
让你的那些战士听到,还以为我不尊重你呀。”
夏至偷着乐。
其实她倒是可以把老公叫出口,就是怕傅城受不了。
这年头没人叫自己的男人叫老公,大多数人都比较内敛,要不是叫名字,要不然就是叫小傅或者小夏。
等到有孩子了就会变成孩子的爹,年纪大一点儿就会变成老傅和老夏。
这个老公老婆的称呼是到八九十年代以后才慢慢盛行起来。
可是这会儿的人可没好意思这么叫。
“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叫傅大哥,我总觉得很疏远。”
“还是叫名字吧,叫傅城比较合适,你也叫我顾念。
实际上我爸是叫我念念,可是他那个念念让我听了几十年,心里很反感。”
看着顾念洗完脸,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
“结果说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傅城那个小表情活像是被欺负了的怨妇。
顾念回头脸上还挂着水珠,望着傅城的那个样子,不由得乐了。
直接伸头过去。
傅城根本没防备,主要是他在递毛巾,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顾念探头过去,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之后,傅城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站在地上。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那是一种肉眼可以看到的红。
顾念亲眼看着他的脸,耳朵红的像是猴子屁股。
“怎么样现在叫你傅城是不是很有感觉,很有一个当丈夫的感觉?”
那嬉皮笑脸的德性,活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傅城又惊又喜。
“顾念,你要是以后都这么亲我,那么叫啥都行。”
也不过就是一秒钟,傅成立刻就变了脸。
和他原本对她很有距离的态度变成了吊儿郎当的邪魅。
因为这个刚才还看着像是忠厚老实的男人,一秒钟就变成了衣冠禽兽。
轻挑的一只手挑起了顾念的下巴。
粗糙的大手里的剪子磨蹭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让顾念感觉痒痒的。